送走了一眾掌柜后,妄意洲閑了幾日也不見林舍竹再來挑釁,很是納悶這個人這么沉得住氣?喚了桃夭問了一嘴道:“桃夭,林姨娘最近都在做什么?”。
桃夭行了禮道:“林姨娘很安分,整天不離元姐兒,每天巳時準時喝藥”。
妄意洲不解疑惑道:“喝藥?她病了?”。
桃夭道:“回夫人,林姨娘沒有生病”。
妄意洲從美人榻上起來問道:“沒生病吃哪門子藥?她被我氣糊涂了?”。
前面的一些字桃夭沒明白,后面的總算了解道:“林姨娘吃的是生子藥,聽她丫鬟白雪說喝上兩個月很容易生兒子”。桃夭身為相爺貼身侍女,林姨娘平時都要敬著幾分,何況這些個丫頭婆子還怕找不到由頭巴結她,桃夭只是簡單詢問幾句白雪全交代清楚。
妄意洲倒是不稀奇林姨娘的做法,直言道:“生兒子?倒是有點腦子,男人靠不住,生個兒子有盼頭也好”。
妄意洲知道林舍竹后面打的算盤,也為自己愁了起來,陳微兒一個孩子都沒有,自己老了怎么辦?家大業大的,讓自己生?他對和別人丈夫睡覺沒想法,安慰自己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又躺回美人榻一臉愁苦。
幾日后,炎熱的天氣已經讓人開始睡不著,為了安穩入眠,妄意洲便做了個大膽的決定,吩咐桃夭讓去山中尋來古樹,他要在院里加種樹。
領命的桃夭把蒹葭院要尋樹的事情告訴了含劍,書房里楊謙禹只是淡淡的道:“運回來時動靜弄大些”。
含劍明白的道:“諾”。
半月后,
一棵遮天蔽日的樹從城東門進來,樹身由十幾個小廝和四匹馬堪堪拉動,一路拖出痕跡,還占了不少道,驚了一路的商販,有好奇的打聽到是左相府的,就閉嘴了,妄意洲吩咐小廝打了西面的高墻給樹進來弄得滿院狼藉,眾人合力讓樹下了坑填平后搭了固定支架,蒹葭苑瞬間涼了下來,桃夭喚來了養花人仔細將養著它,西面的墻后招泥瓦工砌好,院里又恢復原樣,還多了些許涼意,妄意洲迫不及待地搬了搖椅過去,在點上些香驅蚊,實在是美的很。
次日,
最近的朝堂不太平,自從前左相陳平流放以后,很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爭論不休的聲音讓上首的大東國主頭疼不已。
右相對左相夫人昨日大張旗鼓運樹進城,浪費錢財,奢靡生活進行了彈劾,上言道:“左相治家不嚴,本相嚴重懷疑他的治國能力”。
楊謙禹要不是看在這個老匹夫征戰沙場,九死一生的為民,以他的性格早就剮了他幾次,還能安然無恙站這里聒噪?楊謙禹賠笑道:“是我的失職,右相說得是,我回去定要內人好好檢討”。
國主很樂得他們兩不和睦,但也沒太多表現出來道:“左相,罰銀千兩,賠付路上損壞攤販的損失,戒告左丞相夫人不得有下次”。
楊謙禹恭敬的行禮道:“諾”。
朝會再無事可議論,言公公便喚了句:“散朝”。
出了朝堂,路上右相對于這種輕微的懲罰好似不滿,甩得衣袖做響,瞪目銅鈴般,好像這樣能把楊謙禹殺死,楊謙禹雙手握于前,做了個禮對右相微點頭示意“我先走了”。
右相看著離開的身影呸了一口,后面而來的同僚實在沒辦法忽略這種有傷風化的動作,只得上去草草安慰幾聲便離開了,楊謙禹轉身離開后,遇見同僚還是微笑的點頭,直到出了城門,換上了冷冰冰的臉。
含劍立于城門見自家的爺一臉黑炭的回來,心道今日肯定有問題,上前道:“爺,怎么啦?”。
楊謙禹才發覺含劍什么時候這樣啰嗦了,但還是道:“無事,回府”。
莊嚴的大獅子分別立在兩側,昭示著主家的尊貴,一輛馬車停在門口,楊謙禹從里面下來朝蒹葭院去,妄意洲還在樹底下乘涼享受著美好的生活,桃夭已經跑了出去,妄意洲看了一眼跑出去的人道:“這丫頭整天火急火燎的,也不知道以后便宜誰了”。
才說完,楊謙禹已經帶著兩位跟班自外廊而來,含劍提醒道:“相爺到”。
妄意洲打了個哈欠,起身道:“相爺難得有空,怎么想到我了?”。
楊謙禹沒給半點臉色道:“夫人,你昨日弄得人仰馬翻的,今日國主罰你銀錢千兩,我來取錢的”。
妄意洲不敢相信在這種小事國主也管,含劍只得把街道上的情景描繪得活色生香的,妄意洲才明白自己干了什么,怎么會?跌落椅子上,一只手抓緊椅子把手,另一只手快速的核算了一下價格,后捂著小心臟突突的,無奈拿出對牌給桃夭去倉庫掌柜處取錢,桃夭領命拿了對牌離開。
楊謙禹站立于搖椅邊見剛起身的人又復躺了回去,微風吹起發絲,帶著一絲獨有的香氣,倒叫他有些心神不寧了。
假寐的妄意洲沒察覺氛圍不對,兩人誰都不說話,楊謙禹假咳一聲道:“岳父大人很好,你不用擔心”。
搖椅上的妄意洲才睜眼瞧了他后道謝道:“多謝”。
‘陳薇兒’如此平靜的語調超出了楊謙禹的期待,想勸說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楊謙禹有一陣的不適應,心里自欺欺人道:“她只是落水才會性情大變的”。
不一會,桃夭端了銀子回來就見樹下的兩人氣氛不對,明里暗里的僵持著,她只得開口打破氣氛道:“夫人,銀子取來了”。
含劍自覺的從桃夭手里接過銀子,還沒嘮嗑幾句白雪過來請了楊謙禹道:“相爺,元姐兒在會子鬧著要找你,姨娘請去過去瞧瞧說可能是太久沒見了,想父親了”。
妄意洲本來還在心疼錢的,瞧了林舍竹搶男人都搶到他院里來了,雖然有氣,但他還是出聲道:“相爺還是去看看吧,小孩子不吃飯對身體不好”。
妄意洲已經從椅子上起來進了屋里,背影挺得直直的,人影入簾后對著后面的一群人道:“相爺請回吧!我累了”
到底是誰要吃飯?一眾人都心知肚明,但被趕了,楊謙禹自然不在好留下了,只好道:“好,那我去看看,夫人早些休息”。
看人都走了,話即此,妄意洲開始難過起來,陳薇兒的爹好得有自己招呼,另一個世界的媽媽應該哭得死去活來,也不知道公司按照流程給賠償金沒有?想起媽媽一個人拉扯自己長大,眼睛不經意的紅了,妄意洲收起情緒對跟進來的桃夭道:“林姨娘生兒子的美夢能實現嗎?”。
桃夭道:“夫人,不會的”。
妄意洲瞧了白紙一樣的桃夭,不明白她為什么這樣篤定,曬笑道:“你對你家相爺忠心很嘛”。
桃夭跪下道:“桃夭對夫人也很忠心的”。
妄意洲突然升起了逗一逗她的想法道:“那我問你,我和相爺同時掉水里了,你先救誰?”。
看吧,為難了女人千古的難題古人也搞不定,桃夭不知道夫人為什么要突然這樣問,可是真的好難選擇,瞧著桃夭低得更低的頭樣子笑起來道:“你還是先去廚房瞧瞧中午吃什么”。
桃夭道:“諾”還是一邊走一邊琢磨到底怎么回事。
翠竹院
白雪請了相爺回了林姨娘的院子,元姐兒見了自家的爹,跑了過來道:“爹爹想元姐兒沒有?”。
楊謙禹抱起四歲的娃娃道:“想,爹爹不是來看你了嗎?聽丫鬟說你又不好好吃飯了”。
楊謙禹抱了孩子入座,林姨娘才從屋里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出來見禮道:“爺,你來了”。
楊謙禹點了頭道:“先吃飯吧”。
把元姐兒抱在懷里喂,門外的白雪瞧了一家三口的模樣,有望今日的湯藥一舉得男,含劍不一樣,他無奈的搖頭不再看,林姨娘飯沒吃幾口,都忙著給楊謙禹布菜,楊謙禹也懶得管他,看著元姐兒吃的心滿意足了后,他喚了門外的白雪喊來奶娘,把人交給奶娘就起身要走,林姨娘輕拉楊謙禹衣袖輕言細語道:“爺,不在多留會嗎?”。
楊謙禹道:“還有很多公務要處理”。如此委婉的表達她怎么會不知道,雖然不甘心,遇上楊謙禹冰冷的臉,只得裝懂事的道點頭放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