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脈核心?午時三刻
金甲尸王跪拜激起的煙塵仿若灰色的浪濤,在空氣中肆意翻涌,尚未散盡。剎那間,七十二具青銅古棺仿若被點燃的煙花,猛地迸射出混沌青光,光芒耀眼奪目,將整個地脈核心映照得一片幽邃。長安手中的葬天魔劍似被無形的手撥動,劇烈震顫起來,劍柄處的九瞳仿佛有了生命,同時流淌出血淚,血淚在地面上蜿蜒游走,緩緩繪出一幅神秘莫測的星圖陣紋。十二尊尸王額間的印記像是被激活的信號源,投射出一道道光柱,光柱在虛空之中相互交織、拼接,竟神奇地組合成一個殘缺不全的羅盤虛影,散發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少主的星圖還缺三枚辰砂。”為首的寅時尸王聲如洪鐘,那聲音仿若金鐵交鳴,震得四周的空氣都為之震蕩。他空洞的眼窩緩緩轉向北方,仿佛能看穿重重阻礙,看到那遙遠的過去。“當年羅青陽大人取走的……”
他的話語還未說完,整條地脈仿佛被寒冬的魔手瞬間冰封,刺骨的寒意迅速蔓延。數百道劍氣如銀色的閃電,穿透巖層,呼嘯而來。寒鐵劍宗的十二位長老結成劍陣,氣勢洶洶地降臨。為首的刑罰長老目光如炬,厲聲喝道:“魔頭!還不放開掌門!”他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仿若一道利箭,射向長安。
長安猛地回頭,只見祖父羅戰被冰晶鎖鏈高懸在半空,如一只被困的飛鳥。老人胸口插著三根刻滿符咒的鎮魂釘,鎮魂釘散發著詭異的光芒,仿佛在吸食著他的生命力。老人嘴唇微微翕動,傳音入密在長安識海炸響:“快走!劍獄里鎮壓著……”
轟!
九重青銅巨門仿若從沉睡中蘇醒的巨獸,緩緩從地底升起。門縫中溢出的黑霧如洶涌的潮水,瞬間腐蝕了三名長老。長老們發出痛苦的慘叫,身體在黑霧中迅速消融。羅玄冥的狂笑從門內傳來,那笑聲充滿了瘋狂與得意:“我的好侄孫,這份重逢大禮可還喜歡?”他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如同惡魔的低語,令人毛骨悚然。
劍獄第七層?未時
長安身形如電,手中葬天魔劍揮舞出一道道凌厲的劍影,瞬間斬碎撲面而來的噬魂鴉群。噬魂鴉的慘叫在劍獄中回蕩,它們的怨靈被葬天魔劍瘋狂吞噬,在劍脊上形成一張張扭曲的人臉,人臉痛苦地掙扎著,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怨念。寅時尸王以自己的金軀為盾,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擋下漫天飛舞的戮仙符。戮仙符閃爍著寒光,如雨點般密集地砸在他身上,卻無法傷他分毫。“少主小心,這是三百年前天符門掌教的絕命殺陣!”寅時尸王大聲提醒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
劍獄廊道兩壁突然凸起無數人面浮雕,浮雕上的面容扭曲而猙獰。那些被囚禁萬載的魔頭殘魂嘶吼著伸出鬼手,鬼手如干枯的樹枝,向著長安抓來。長安左眼之中,光陰輪盤緩緩浮現,輪盤轉動間,他窺見了這些囚徒被關押前的畫面。畫面中,竟有七人與羅家歷代先祖容貌相似,這一發現讓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看到了嗎?”羅玄冥的聲音在廊道中回蕩,如同幽靈的呢喃。“羅氏所謂名門正派,不過是靠吸食同類精血壯大的蛀蟲!”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嘲諷與怨恨,仿佛要將羅氏的秘密徹底揭露。
葬天魔劍突然發出歡快的鳴叫聲,仿佛在指引著長安。長安順著劍意的指引,揮劍劈開左側石壁。石壁之后,暗格里靜靜躺著一卷血玉簡,玉簡散發著淡淡的血光。封面之上,赫然寫著《羅氏族譜》四個大字。當長安的手指觸碰到玉簡的剎那,無數先祖的記憶如洶涌的潮水般涌入他的神魂,那些記憶中,有陰謀、有背叛、有血腥的殺戮……
劍獄核心?申時
穿越十九重禁制之后,眼前的景象令長安瞬間窒息。萬丈深淵之中,懸浮著一棵青銅巨樹,巨樹的每一根枝椏都粗壯如山脈,貫穿一具金仙骸骨。骸骨散發著冰冷的氣息,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輝煌與隕落。樹頂托舉的并非果實,而是半顆仍在跳動的星辰核心,星辰核心散發著璀璨的光芒,光芒中蘊含著無盡的能量。
“這就是羅家守護萬載的秘密。”羅玄冥從樹后緩緩轉出,他的冰晶面具之上,爬滿了猩紅紋路,顯得格外詭異。“混元無極境大能的星骸,當年羅氏先祖就是靠分食它……”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貪婪與欲望,仿佛在揭開一個塵封已久的秘密。
葬天魔劍突然脫手飛出,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徑直刺入星骸裂縫。剎那間,整個劍獄開始劇烈崩塌,石塊如雨點般墜落。長安驚覺自己的血脈正在瘋狂沸騰,仿佛被點燃的火焰。背后浮現的混沌星圖自動補全了缺失的三枚辰砂,星圖光芒大盛,散發出強大的力量。星骸中傳出一聲遠古的嘆息,仿佛是沉睡萬年的巨人在蘇醒。七十二具金仙骸骨同時睜眼,眼中閃爍著神秘的光芒,朝著長安方向行古禮,這一幕讓長安心中充滿了震撼。
寒鐵城上空?酉時
南宮家主站在云端,目光如鷹隼般凝視著突然塌陷的劍獄方向。手中的龜甲之上,浮現出詭異的血色卦象,卦象閃爍著神秘的光芒。“傳令三陰戮仙舟,該收取漁翁之利了。”他的聲音冰冷而果斷,如同一道命令的枷鎖。
七艘比云舟龐大十倍的黑色戰船,仿若從黑暗中駛出的巨獸,撕開空間,氣勢洶洶地駛來。船首的三陰戮仙炮開始充能,炮口閃爍著幽藍的光芒,仿佛在積蓄著毀滅的力量。甲板陰影里,南宮夢正在用冰魄蟲縫合傷口,她的臉色蒼白如紙。破碎的丹田處,涌動著與羅玄冥同源的混沌氣息,氣息如黑色的煙霧,彌漫在她的周圍。
“父親,我要親手剜出他的道骨。”少女舔舐著唇邊的血漬,眼中滿是怨恨。她的瞳孔已變成星圖狀,散發著詭異的光芒,仿佛被某種邪惡的力量侵蝕。
星骸內部?戌時
長安在破碎的星核中艱難跋涉,腳下流淌的銀河里,沉浮著無數文明殘片。那些殘片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輝煌與衰落。葬天魔劍吸收星骸能量后,劍身之上浮現出完整的三十三重天星路圖,路圖如同一幅神秘的畫卷,散發著強大的力量。
寅時尸王突然跪地,動作干脆利落。“少主請看!”他指著銀河的某處,聲音中帶著一絲激動。
長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銀河某處泛起熟悉的波動,那波動如水面的漣漪,緩緩擴散。他揮劍劈開星霧,竟看見父親羅青陽正在與九頭巨獸廝殺。羅青陽身姿矯健,劍影閃爍,每一劍都帶著強大的力量。背景中懸浮的青銅巨門,與當初長安獲得青銅戒時所見一模一樣,這一發現讓他心中充滿了疑惑與震驚。
“這是三萬年前的影像。”尸王聲音顫抖,仿佛被這神秘的景象所震撼。“羅青陽大人當年闖入的……是時間夾縫!”他的話語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長安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長安正欲細看,星骸突然劇烈震蕩,仿佛即將崩潰。外界傳來三陰戮仙炮的轟鳴,聲音震耳欲聾。南宮家的戰船正在瘋狂轟擊劍獄殘骸,一道道光芒如閃電般劃過天空。混沌星圖自動運轉,長安瞬間明悟星骸的真正用途——這是跨越紀元的傳送陣!這個發現讓他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現世?亥時
當第七發戮仙炮光柱落下時,劍獄廢墟突然迸發刺目星輝,光芒如同一顆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整個天空。南宮家主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快啟動……”
他的警告聲瞬間淹沒在星辰爆裂的巨響中。長安踏著星骸碎片,如同一尊戰神般走出,身后跟隨著七十二具金仙骸骨組成的星宿大陣。星宿大陣氣勢恢宏,散發著強大的力量。葬天魔劍輕輕一揮,劍氣如洶涌的潮水,三陰戮仙舟的防護罩如薄紙般破碎,化作無數碎片飄散在空中。
“南宮家倒是省了我尋你們的功夫。”少年劍指蒼穹,身姿挺拔。背后浮現橫跨三萬里的混沌星圖,星圖光芒萬丈,仿佛要將整個世界籠罩。“當年你們在羅青陽遠征途中做的手腳,該清算了。”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充滿了憤怒與決心,仿佛要將南宮家的罪惡徹底清算。
南宮夢突然尖叫著撲來,聲音凄厲。體內爆出三百根冰魄蟲組成的劍陣,劍陣如同一朵盛開的死亡之花。長安不避不閃,眼神堅定,任由蟲劍穿透胸膛。傷口處,流轉的星輝瞬間將冰魄蟲煉化成時間塵埃,塵埃飄散在空中,仿佛從未存在過。
“這一劍,斬因果。”葬天魔劍劃過玄奧軌跡,劍影如同一道絢麗的彩虹。南宮家主驚覺自己的本命法寶正在逆溯時光,變回未煉化的原材料,這一變化讓他心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
子時?星骸祭壇
長安將南宮家眾人的神魂封入星辰核心,星辰核心閃爍著神秘的光芒,仿佛在吞噬著他們的靈魂。他轉身看向奄奄一息的羅戰,老人的臉色蒼白如紙,生命之火即將熄滅。老人胸口的鎮魂釘正在消融,露出心口處的星圖烙印,烙印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孫兒,羅氏罪孽遠比你想象的……”羅戰咳出帶著星輝的血沫,聲音微弱卻充滿了無奈。“初代家主根本不是守護者,而是……”
他的話還未說完,一支骨箭突然如閃電般穿透老人咽喉。骨箭速度極快,讓人來不及反應。千里之外,戴著羅家祭祀面具的神秘人收起長弓,弓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箭尾刻著與青銅戒同源的混沌符文,符文閃爍著神秘的光芒。長安瘋狂催動光陰之力,試圖挽回祖父的生命,卻發現祖父身上的時間線被某種強大的力量徹底抹除,這一發現讓他心中充滿了絕望與憤怒。
“終于上鉤了。”神秘人輕撫弓身,動作輕柔卻透著一絲詭異。腳下浮現的星路圖顯示他正站在羅青陽當年消失的位置,仿佛在等待著什么。“養了三千年的魚,該收網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長安的心。
星路彼端?丑時
長安抱著祖父逐漸冰冷的軀體,淚水模糊了雙眼。混沌星圖突然自動鎖定某個坐標,坐標閃爍著神秘的光芒。金仙骸骨們發出震天咆哮,聲音如雷霆般響徹天地。他們共同凝聚出一道橫跨古今的星門,星門散發著強大的力量,仿佛連接著兩個世界。葬天魔劍興奮震顫,劍柄九瞳倒映出門后那片血色戰場——無數與長安容貌相似的尸體漂浮在虛空,中央王座上的白骨戴著相同的青銅戒,這一幕讓長安心中充滿了震驚與疑惑。
“原來輪回早寫了九千次。”長安踏碎虛空邁入星門,腳步堅定而決絕。最后的回眸令整個天元大陸下起血雨,血雨如悲傷的淚水,灑落在大地之上。“這次,該換我執棋了。”他的聲音充滿了堅定與決心,仿佛要改寫命運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