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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序幕:時代末的往事2

塵煙散去,博士定了定神,視線重新聚焦在眼前的菱形黑梭上。

黑梭通體流光發亮,上方還有一個黑色的方形頂蓋,頂蓋上的兩個點位閃爍著紅光,如同深海中的鯊魚兇狠的目光。

長達幾秒沉默,極度的不安感涌上眾人心頭,他們在提防隨時可能沖出的外星生物。

博士最先反應過來,大喊:“不好!是炸彈!”

但為時已晚,伴隨著“轟”的一聲巨響,火光四現。

博士親眼看著黑梭的殼在瞬息之間破裂開,從中迸發出無盡的火光,他還看到了其他幾人驚恐的表情停滯在臉上,但一切都是來的這么快,已經不可挽回了。

劇烈爆炸的威波震蕩過來前的最后一秒,博士在心中默念:

指令:相位穿梭。

幾個小時前。

“媽媽,我想吃那個玻璃冰棍,你給我買!”

夕陽的余暉下,一對母子正手牽手走在狹窄的小巷里。

小男孩戴著黃色遮陽帽,穿著兒童背心,婦女則是穿著一身居家的休閑套裝,沒有刻意打扮,看起來只是出來買個菜。

“小宇啊,那個雪糕吃多了對身體不好,回家媽媽給你做紅椒魚好不好?”婦女彎腰勸導。

小男孩急得左右跺腳,搖晃著媽媽的手,指著不遠處小賣部:

“不嘛不嘛,媽媽給我買!同學們都吃過了,我也想吃那個!”

小賣部里,一個穿著背心的老人扇著蒲扇,坐在竹搖椅上,臉上盡是愜意,旁邊的冰柜里靜靜躺在僅剩一根的菠蘿冰棍。

“好好好!”婦女蹲下身子,摸著他的臉蛋,“那你要答應媽媽,吃完這個冰糕回去要把作業寫了,可以嗎?”

“好!”男孩用力點頭。

于是,婦女給老人付錢,拿走了最后一根菠蘿冰棍,然后遞給了旁邊的小孩。

“好耶!”小孩高興的跳了起來,剝開包裝,把冰棍送進嘴里。

母子二人又手牽著手,向著回家的方向走去。

狹長小巷的盡頭,一個纖細的修長身影站立,她一手放在腰間太刀的末柄上,面無表情。

落日失去了愁云的遮擋,像是要在臨走前迸發出最后一絲殘余的光亮。

金黃的余光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長,婦女距離很遠的時候就看見了26號,她的神色立刻慌亂了起來,因為她曾參與過反抗26號干涉人類生活的運動。

“小宇,我們繞遠路回去。”婦女連忙低聲提醒小男孩,拉著他轉身,但剛轉身便看見了26號,她如同鬼魅一般,閃現到兩人身前。

余暉像血一樣,映在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更顯清冷,好似一個藐視一切的死神。

“大姐姐!”小男孩舔著冰棍高興的喊叫。

婦人緊張的說不出話來,只是下意識的將小男孩摟過來靠近些保護,但奇怪的是,眼前的仿生人并沒有像她預想中那樣拔刀斬過來,而是緩緩蹲下,看著小男孩。

“為什么點頭,它表達什么。”26號的語氣很平靜。

“點頭就是說能做好呀!”小男孩信誓旦旦的說,“我一定可以把作業寫完的!”

在26的后臺數據庫里,點頭的適用場景大部分都是接受任務或請求,這樣的情緒表現與在那些場景中恰恰相反,這讓她產生了數據偏差。

她需要通過學習,來修正這些偏差。

“好的。”

26號緩緩站起身,轉身離開,步伐一如既往的單調。

婦女趕緊拉起一臉疑惑的小男孩,快步朝著原先的方向,跑出小巷。

夕陽已經完全沒入地平線,海濱市的天空已經完全被一片黑暗代替。

天空的巨洞中不斷向外涌出黝黑的外星生物。

這些被稱為暗裔的外星文明,像某種蟲類。

它們利齒獠牙,身披堅硬的外骨骼,表情十分詭異,如同午夜的亡靈,無目標的進行摧毀看到的所有一切,建筑,人類,交通工具。

城市四處冒著火光,往日繁榮不再,街道隨處可見被掀翻的汽車,汽車因為漏油而燃起熊熊大火,無數大樓倒塌,即使是商業街,也被砸成了一片廢墟。

外星生物肆意屠殺人類,人類四散奔逃,有的珍惜財產,想盡可能多帶些東西離開,有的為了妻兒攔在怪物身前,想盡可能的拖延時間,還有的明哲保身,沒命的向遠方奔跑。

但外星生物的攻擊喜好更偏向于會動的人類,它們從高空俯沖下來,用尖銳的爪刃刺進人類的胸膛或喉嚨,用口器噬咬頭顱,直至人類心臟停止跳動,那群生物也像失去興趣一樣,把殘破的尸體丟棄在一旁,繼續尋找新的目標。

博士降臨在海濱市的邊緣,看著眼前的一片火海,火海中飛舞著蒼蠅一樣的怪物,他的心中一陣絕望。

“難道……這次又要以失敗告終了嗎?”

突然,他感覺到有人拉住了他的腿,低頭一看,是一個臉部被燒的無法分辨的男人,正用力抓緊自己的褲腿。

“博士,救救我!博士!我是相信你的啊,我從來沒有參與過那些聲援,救救我!”他痛苦的哀嚎。

“滾開!”

博士憤怒的一腳踹開那個男人,踹得男人翻滾了兩圈,本就重傷的他立即昏迷過去不省人事。

“沒有你們這群累贅,現在入侵外星系的就是我們了!”他恨恨的握緊拳頭。

火海中的黑影漸漸朝這邊靠攏過來,像是一群聞到新鮮獵物的鬣狗,那群怪物的中間,是一個人形態的黑影。

黑影渾身包裹著流光發亮的外骨骼,像是套著中世紀騎士的輕盔甲,身后是漆黑的骨翼,關節處連著透明的翼膜,口部也生長著外骨骼,如同帶著防毒面罩一樣,只露出兩只熒黃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散發出如野獸般的光亮。

“老朋友,我們又見面了。”

黑影走到花榆洲身前,用尖利的手指彈彈并不存在的灰,螢火般的雙眼直勾勾的看過來。

四周的如蟲類的暗裔也包圍了過來,但并沒有發起攻擊。

“呵,怎么是你,蝕影,好久不見。”花榆洲不屑的說,“看來我又失算了,沒想到這次你們居然來的這么早。”

即使并非第一次見面,氣氛依舊劍拔弩張。

博士有印象,在上次時空旅行的世界線中,蝕影只是暗裔文明的夜之統御者——厄瑞波斯的部下之一,這次卻撞了個照面。

他還記得那個夜之統御者,厄瑞波斯留給自己的印象如陰影一般揮之不去,那是銀河中最接近神的生物!

盡管是地球上最優秀的原能師,對上那個偽神也毫無勝算,何況對方的文明也掌握著時空穿梭的科技。

于是博士在來到這個世界線時,便說服了人類命運聯盟提供資金,進行了近十年的研究,最終研發出了26號,但26號的表現并不出色,他或許再次失敗了。

“哈哈哈哈,借用你們人類的智慧,奇兵貴神速。”蝕影大笑,即使隔著外骨骼面具,依然能感受到他的猙獰面目。

“這次,我可不會再給你機會了,如果你現在歸降的話,我也不是不能考慮一下,在厄瑞波斯面前幫你說說好話,興許他在占領地球后心情好,會放你一條生路。”

蝕影高高的揚起了雙手,身后,是一眼望不到邊界的蟲類怪物,以及高天上數以千萬計的黑梭,懸停在半空中蓄勢待發。

“你的實力要是有你說大話本事的一半就好了。”博士笑笑,“想要地球?那就先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在此之前,我已付出過如此多努力!人類文明,絕不會在我手中結束!”

指令:飛升!

博士全身的毛孔開始收縮,血液流動速度迅速加快,腎上腺素分泌速率達到頂峰,瞳孔猛然增大同時變得赤紅,迸發出無以倫比的決然。

“又是這樣無意義的掙扎,那就陪你玩玩!”蝕影咬咬牙,往前一揮手,“去!”

嘶吼著怪異聲響的怪物,聽到命令后,他們的表情像解開牢籠的餓狼撲向羊群一般,立刻前赴后繼的涌了過來,如同一陣黑壓壓的潮水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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