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聽聞小女巫的話語，林恩驟然一驚。
尤利安寶藏的消息，是他告訴賽琳娜的，但以賽琳娜的謹慎性格，怎么可能把這件事情告訴小女巫？
如果賽琳娜沒有告訴她，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林恩心思流轉，很自然的搖了搖頭，一臉茫然的說道：“尤利安的寶藏……我不清楚你在說什么，哪有這么回事。”
小女巫皺著眉頭，仔細看著林恩的表情，但卻一無所獲。
她只看到了滿臉的真誠。
無奈之下，小女巫干脆坦白說道：“你不用隱藏，關于尤利安寶藏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其實不止是我知道，是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
“賽琳娜畢竟是教會的人，對貴族們的手段了解不多，那天她在行刑室處決異端的時候，暗中其實一直有耳目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那本來是監獄部門以防萬一布置的暗線，主要是對于賽琳娜不放心，畢竟她是宗教裁判所的副裁判長，但沒想到有了意外收獲，聽到了關于尤利安寶藏的消息……”
說到這里，小女巫閉上嘴巴，意味深長的看向了林恩。
林恩皺緊眉頭，他不由自主想到在行刑臺上大罵主教和伯爵的光頭死刑犯。
監獄部門的監視，是對賽琳娜不放心，還是對這犯人不放心？
念頭在電光火石之間轉過，林恩表面上依然不動聲色的說道：“就算是這樣，你為什么要告訴我？”
小女巫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突然反問道：“你覺得，如果賽琳娜真的找到了尤利安的寶藏，她會放過你嗎？”
這個問題就有些誅心了，林恩當然清楚，以賽琳娜的表現，她可絕非心慈手軟的人。
如果找到寶藏，對她來說，殺人滅口就是完全可以預見的選擇。
但是林恩并不打算被小女巫的話牽著鼻子走，他直接搖了搖頭，否定道：“賽琳娜小姐氣質高雅、心地善良，哪有什么放過不放過呢？”
聽聞此話，小女巫差點沒氣笑了。
氣質高雅？心地善良？
這是用來形容一個宗教裁判所劊子手的話？
她也懶得和林恩再兜圈子了，畢竟她也不擅長這個，干脆直接跟林恩攤牌了。
“我就實話實說吧，我是代表伯爵來和你談的，伯爵希望你能在尋寶過程中為他提供一些情報，作為回報，伯爵可以在事后保住你的性命，還能為你提供一個好前途……”
林恩眉頭一挑：“你說的伯爵，是哪個伯爵？”
小女巫搖搖頭，無奈的說道：“還能是哪個伯爵，就是那個威爾·埃克森伯爵啊……”
威爾·埃克森伯爵……
林恩心中一驚，僅憑姓氏也能看出來，這可是個名副其實的大人物，就連埃克森市都是以他的家族姓氏命名。
在百年以前，這座城市本身就是埃克森家族的私人領地，就算是教會都很難在這里和埃克森家族的伯爵相抗衡。
如果是那時候，威爾伯爵肯定不會這么忌憚教會，也沒必要來找林恩當臥底。
不過，隨著幾十年那場席卷了半個大陸的戰爭，以及南丁王國的兩次憲法修訂，埃克森家族的權力已經被收回了很多，基本上只剩下一部分財政和民事權力。
不過，即便如此，威爾伯爵也不是他這種小人物能夠惹得起的。
林恩感到有些棘手，他轉過身子，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小女巫：“你不是賽琳娜雇傭的么，怎么還為威爾伯爵傳話？”
小女巫面色微紅，她下意識撫摸了一下頭發，有些尷尬的說道：“這個……這個你就別管了，反正威爾伯爵給出了我無法拒絕的條件……”
無法拒絕的條件？
林恩回想起來他用【心理側寫】看到的關于小女巫菲利斯的詞條，上面提到了她來到南丁王國，是為了調查某些事情。
難不成，伯爵給出的條件，就和她要調查的事情有關？
林恩無意在這件事情上深究，這與他無關，他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做出站隊選擇。
理論上來說，他現在力量還很孱弱，根本無力拒絕威爾伯爵的要求，應該選擇同意。
起碼威爾伯爵就是這么想的，才會這么對他提出要求。
但實際上，林恩現在可不只是教會的人，他還在暗中和四神教的維特有所聯系。
如果再答應了伯爵的要求，他豈不是從雙面間諜，變成了三姓家……
啊呸……
林恩在腦海中給了自己一巴掌，將這個聯想打斷。
他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沉思了片刻，豎起了兩根手指，對著小女巫搖晃了一下：“一，我可以為伯爵大人提供情報，但我本人只是個普通人，沒有戰斗能力，不能為伯爵大人參與戰斗。”
“二，我為伯爵大人傳遞情報消息，但也要求伯爵大人告訴我，他打算怎么對付賽琳娜——這點主要是讓我做好準備，以免被戰斗波及到。”
“如果伯爵大人對這兩個要求都表示同意，那我便愿意為伯爵大人效勞……”
聽聞這一長串的要求，小女巫皺著眉頭拿出一根羽毛筆和紙張，將其記錄下來。
然后她才抬起頭來說道：“我只能為你傳達消息，不能保證伯爵會同意，話說，你這要求也太多了……”
林恩搖了搖頭，言簡意賅的說道：“相信我，威爾伯爵會同意的，他很清楚這些都是合理的要求。”
說完，他頓了一下，突然轉換了話題，認真說道：“不過，我能夠給伯爵提供情報的前提，是我有情報可以提供。”
“現在賽琳娜可不信任我，她未必愿意和我分享太多情報。”
“所以，為了取得賽琳娜的信任，我現在需要你先去幫我一個忙……”
“幫忙？”
小女巫愣了一下，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立刻滿臉警惕的看向林恩：“你要我幫什么忙？”
“很簡單，和上次一樣。”
林恩看著小女巫，認真的說道：“我昨天在外面看到了個臉熟的家伙，應該是在黑狗酒館見過。”
“然后我就跟蹤他回去，發現了一個四神教聚集的窩點，麻煩幫我舉報給賽琳娜。”
小女巫當即氣得跳了起來，罵的極為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