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憂一杯接著一杯,辛辣的酒液仿佛在他喉嚨里燃燒,灼痛了他的五臟六腑,卻溫暖不了他冰冷的心。酒肆喧囂的聲音在他耳畔嗡嗡作響,他卻只聽得見姜逸塵決絕離開的話語,一遍遍回蕩,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切割著他的靈魂。
“公子,你少喝點吧?!毙L看著殷無憂這般自暴自棄,心疼不已。這些天,他親眼看著昔日意氣風發的公子,變成了如今這副頹廢消沉的模樣,心中滿是擔憂。
“是啊,公子,你這樣下去,身子會垮掉的?!膘`兒也跟著勸道,眼眶泛紅。小姐不在的這些日子,她無時無刻不擔心著小姐,更擔心公子的身體。
殷無憂沒有理會他們的勸阻,只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管他。他拿起酒壇,再次痛飲,仿佛要將所有的痛苦和思念都灌進肚子里。
另一邊,姜逸塵在小鎮的客棧里,也同樣度日如年。她表面上裝作云淡風輕,強顏歡笑,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思念就會像潮水般涌上心頭,將她淹沒。她會想起與殷無憂初識的場景,想起他們并肩作戰的經歷,想起他溫暖的懷抱和溫柔的話語,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根根細密的針,刺痛著她的心臟。
“小姐,你已經好幾夜沒睡好了,這樣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靈兒看著姜逸塵日漸消瘦的臉龐,心疼不已。她知道,小姐心里放不下公子,只是礙于面子,不肯低頭。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姜逸塵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可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這天,殷無憂又獨自一人來到了與姜逸塵初遇的茶樓。他坐在窗邊,望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思緒卻飄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無憂哥哥,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一個溫柔的聲音打斷了殷無憂的思緒。他轉頭一看,只見蘇瑤一襲白衣,站在他身后,臉上帶著一抹關切的笑容。
殷無憂心中一沉,他知道蘇瑤的心意,也知道她今天來是為了什么。他淡淡地笑了笑,說道:“你怎么來了?”
蘇瑤走到他對面坐下,柔聲說道:“我聽說你最近心情不好,所以來看看你。”
“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币鬅o憂避開了蘇瑤的目光,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眼中的落寞和悲傷。
蘇瑤卻仿佛沒有察覺到他的刻意疏遠,繼續說道:“無憂哥哥,我知道你心里還放不下姜姑娘,可是……”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殷無憂打斷了,“我和逸塵的事情,與你無關。”他的語氣冰冷,沒有一絲溫度,仿佛在宣告著什么,又仿佛在警告著什么。
蘇瑤臉色一白,眼中閃過一絲受傷,但很快便掩飾了過去?!盁o憂哥哥,我只是擔心你。我知道姜姑娘她性子冷,你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
“沒有誤會?!币鬅o憂語氣堅定,不容置疑,“我和逸塵之間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解決?!?
蘇瑤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見殷無憂已經站起身,準備離開。她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另一邊,玄風和靈兒終于找到了姜逸塵。
“小姐,你就和公子回去吧!公子他真的知道錯了!”靈兒一見到姜逸塵,便忍不住哭訴道,“他這些日子過得一點也不好,每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誰也不理……”
“靈兒!”姜逸塵呵斥一聲,打斷了靈兒的話,“你忘了我之前是怎么交代你的嗎?”
靈兒委屈地咬了咬嘴唇,不敢再說話。
玄風見狀,嘆了口氣,開口道:“姜姑娘,其實公子他……”
“夠了!”姜逸塵猛地站起身,打斷了玄風的話,“你們不用再說了!我是不會回去的!除非他親自來接我!”
玄風還想再勸,卻被姜逸塵冰冷的眼神制止。他知道,姜姑娘這次是動了真怒,無論說什么都沒有用。
夜深人靜,殷無憂又一次喝得酩酊大醉。蘇瑤扶著搖搖晃晃的他,心中五味雜陳。
“逸塵……都是我的錯……你回來好不好……”殷無憂迷迷糊糊地呢喃著,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和悔恨。
蘇瑤腳步一頓,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的光芒……蘇瑤扶著殷無憂回到房間,將他安置在床上??粗矍斑@個俊美無雙的男人,此刻卻因為另一個女人而如此頹廢,蘇瑤心中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燒。
“逸塵,你別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殷無憂迷迷糊糊地呢喃著,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蘇瑤的手指緊緊地攥著,殷無憂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根根毒刺,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她愛慕了他這么多年,為他付出了一切,可是他卻連一個正眼都不曾給過她。而那個叫姜逸塵的女人,憑什么得到他如此深情?
“無憂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把她追回來的?!碧K瑤俯下身,在殷無憂耳邊輕聲說道,語氣溫柔得如同情人間的呢喃。
然而,她的眼中卻沒有絲毫溫柔,只有無盡的寒意和算計。
另一邊,姜逸塵在客棧的房間里,心亂如麻。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很灑脫地離開,可是當她真正一個人面對這漫漫長夜時,才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做到無動于衷。
“姑娘,你似乎有心事?”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姜逸塵一驚,轉頭看去,只見一位身穿粗布麻衣的老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的房間里。
老人鶴發童顏,面容慈祥,一雙眼睛深邃而睿智,仿佛能看透世間的一切。
“你是誰?”姜逸塵警惕地問道。
老人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自顧自地說道:“老朽觀姑娘面相,是有情之人,但似乎陷入了一段感情的迷局之中?!?
姜逸塵心中一震,老人的話仿佛一語道破了她的心事。
“姑娘,愛一個人,不是占有,而是成全。你若真的愛他,就應該給他自由,讓他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老人語氣平靜,卻字字珠璣,敲打著姜逸塵的心扉。
姜逸塵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認,老人的話讓她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難道自己真的錯了?難道自己對殷無憂的愛,已經變成了一種束縛?
“謝謝您的指點?!苯輭m起身,對著老人深深一拜。
老人微微一笑,身影漸漸淡去,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第二天一早,姜逸塵便收拾好行裝,準備離開客棧。就在這時,她看到客棧門口停著一輛熟悉的馬車,而馬車旁邊站著的,正是蘇瑤。
蘇瑤看到姜逸塵,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緩緩開口道:“姜姑娘,無憂哥哥他……”蘇瑤看到姜逸塵,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緩緩開口道:“姜姑娘,無憂哥哥他……他昨夜一直念著你的名字,還說……”她故意頓了頓,觀察著姜逸塵的神色,見她并無太大反應,才繼續說道,“他還說,若是你與心上人在一起,便會祝福你們?!?
姜逸塵的心猛地一沉,蘇瑤的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什么心上人?他是在說氣話,還是真的有了別人?
“蘇姑娘,我和你之間的事,與他無關?!苯輭m冷冷地回了一句,轉身欲走。
“姜姑娘難道不好奇,你這位‘心上人’是誰嗎?”蘇瑤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姜逸塵腳步一頓,最終還是沒有回頭,大步離開了客棧。蘇瑤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轉身回到房間。
殷無憂已經醒了,正掙扎著想下床,看到蘇瑤進來,他急切地問道:“逸塵呢?她怎么樣了?”
蘇瑤走到床邊,替他掖了掖被角,語氣溫柔地說道:“無憂哥哥,你別擔心,姜姑娘她很好,只是……她似乎已經有了心上人,今早還與那人一同離開了?!?
“什么?”殷無憂臉色一變,難以置信地看著蘇瑤,“不可能,你在騙我!”
蘇瑤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快意,但很快便掩飾了過去,柔聲勸慰道:“無憂哥哥,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事實就是如此。姜姑娘她一早就離開了,而且走得很匆忙,似乎……生怕被你發現似的?!?
殷無憂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原來,她真的已經放棄了,放棄了他們之間的感情,投入了別人的懷抱。
他無力地躺回床上,腦海中不斷回響著蘇瑤的話,以及昨晚姜逸塵決絕的背影。難道,他們之間真的就這樣結束了?
就在兩人的關系似乎已經無法挽回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房間里的沉寂。
“公子,不好了,鎮上……”玄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語氣焦急,話未說完,便被一陣嘈雜的聲音打斷。
殷無憂和蘇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