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的前一晚，張九立一直睡不著覺，張九立的心里五味雜陳，張九立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母親的親生兒子，張九立的母親姓李，名字叫悠蕓，張九立不明白李悠蕓為什么會這么的無情，張九立明明考上了省城的大學，李悠蕓卻很反對張九立上大學，李悠蕓說家里都快揭不開鍋了，實在拿不出錢給張九立交學費，就算李悠蕓舍得拿出錢給張九立交學費，可是生活費該怎么辦，學校食堂中午和晚上最便宜的飯菜也該七八塊錢，一個早餐必須三塊錢吧！一天三頓，一個月就是九十多頓，這樣算下來，一個月有七百多塊錢的花銷，一年就是幾千塊錢的花銷，像張九立這樣的家庭，實在是供應不了，李悠蕓只能勸張九立放棄入學，張九立有些不平衡，為什么大哥張允晨可以上大學，而張九立就不行，張九立忍不住在李悠蕓面前發脾氣，張九立懟李悠蕓，為什么大哥就可以上大學，而自己卻要放棄讀大學的機會，李悠蕓只是低頭不說話，李悠蕓越是這樣，張九立就越是認為李悠蕓想要苛刻的對待自己。

張九立沒有辦法，張九立只能找到在小區當保安的父親，張九立始終舍不得放棄上大學的機會，張九立以為父親會為自己鳴不平，可是父親在這個家沒有什么發言權，所有的權利都在李悠蕓那里，父親沒有辦法幫助張九立，張九立只能躲在被窩里大聲哭泣，張九立猜想李悠蕓似乎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李悠蕓決定七月二十號之前送走張九立，李悠蕓其實也很為難，家里需要開銷的地方實在太多了，李悠蕓有急性腸胃炎，張九立的父親有糖尿病，家里每個月買藥的錢都需要很多，本來就是一個貧困的家庭，李悠蕓哪里還有錢給張九立念大學。

李悠蕓已經決定好了，李悠蕓不會再讓張九立念大學，張九立離開的前一天，李悠蕓給了一些路費給張九立，李悠蕓讓張九立去牛山鎮找大哥張允晨，在這個家里，或許只有張允晨比較爭氣，讀的是名牌大學，而張九立始終還是有些比不上張允晨，跟張九立比起來，張允晨占有太多的優勢了。

張允晨現在在牛山鎮做一個小領導，如果張九立去了那邊，還有一個照應，張九立舍不得放棄讀大學的機會，可是張九立不敢挑戰李悠蕓的底線，張九立不是沒有領教過李悠蕓的脾氣，張九立終究拗不過李悠蕓，張九立本來就沒有錢，雖然說一邊讀書一邊在打工，但是那些錢都拿去買學習資料了，以及平日里的生活開支，張九立掙的錢還不夠填窟窿，張九立沒有別的辦法，張九立只能順從李悠蕓的意愿去牛山鎮找大哥張允晨。

李悠蕓把張九立送到了鎮上的車站，要坐幾個小時的長途車才能抵達市區的火車站，牛山鎮在外省，張九立要從市區的火車站坐兩天的火車才能到達FS市，FS市就是牛山鎮的管轄，張九立從來沒有去過牛山鎮，不過張九立的直板手機里有大哥張允晨的電話號碼，如果張九立到達了FS市可以給張允晨打電話，張允晨可以請假去FS市接應張九立。

李悠蕓剛把張九立送到長途車站就忍不住落淚了，張九立看了很難受，原來李悠蕓的心里還是很在乎張九立的，張九立見不得李悠蕓這副煽情的模樣，張九立一句話都沒有丟下就走進了車站，只余留李悠蕓停留在原地難過。

張九立在自動售票機那里買了一張去市區汽車站的車票，這還是張九立第一次出遠門，張九立躲在車站的一角注視著李悠蕓的動靜，張九立一直看到李悠蕓在車站的門口抹眼淚，李悠蕓眼里的淚水還在洶涌的翻滾，張九立不得不相信李悠蕓原來是愛自己的，只是家庭條件太差了，所以李悠蕓才會扮演的那么無情，如果家庭條件稍微好一點，李悠蕓肯定會供張九立讀大學，張九立怪不得任何人，如果真的要怨怪，那就只能怪張九立投錯了胎。

張九立一直目送著李悠蕓離開以后，才上了去市區的汽車，張九立猜想李悠蕓的心里肯定不好受，如果不是因為弟弟還在上初中，母親可能不會把張九立趕走，家里的條件那么差，如果張九立沒有做出一點犧牲，那就該是弟弟離開家去謀生了，張九立的弟弟名叫云深，三兄弟的名字各有深意，可能就只有弟弟的名字最有內涵，張九立理解父母的不容易，家里的重擔全壓在父母身上，父母可能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

張九立決定這一次出去認真的掙錢，張九立只想混出一點人樣，張九立不想再依靠父母生活了，張九立只想快一點獨立起來，如果掙夠了買房和娶媳婦的錢，父母也不會為張九立操勞了，父母過得那么的辛苦，張九立不忍心一直依靠父母活下去，張九立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張九立上個月才滿了十八歲，一生中永遠都只有一個十八歲，年齡只會增不會減，如果三十八歲還掙不夠娶媳婦的錢，張九立覺得這一輩子都廢了。

離開家的前一個星期，張云深把張九立拼的亂七八糟的魔方復原了，張云深把那個魔方還給了張九立。張九立一直都知道張云深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不像張九立那個人有一點浮躁，張九立想到以前就開始傷感，張九立跟張云深爭搶那個魔方還打了一架，張云深自然打不過張九立，那時候的張九立很是得意忘形，哪怕張云深比張九立小了四歲，張九立一點都不謙讓張云深，張九立確實不是一個稱職的哥哥。

張九立在車上想到張云深的時候，真的別提有多難過了，這么多年以來，張九立不是跟張云深爭搶食物，就是讓張云深下不了臺，張九立換著各種法子欺負張云深，只是張九立這一次要離開了，張九立連最后的讓步都沒有，張九立臨走之前搶走了張云深所有的零花錢，張九立不屑一顧的說自己以后會還給張云深，張云深不想跟張九立不和諧，張云深反倒像哥哥一樣謙讓著張九立。

張九立回想起這些年來的日子越加的難過，張九立幾乎每天都在欺負張云深，張九立會撕掉張云深剛做完作業的本子的一個角，還會拿起書籍打張云深的頭，張云深每次都隱忍了下來，張云深雖然是弟弟卻扮演著哥哥的角色，而張九立反而像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或許張云深的心理年齡比張九立長了好幾歲，張九立時常扮演的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汽車開始啟動了，張九立想到自己很快就要離開這里了，張九立眼角有不舍的眼淚滑落，張九立并不想離開自己一直生長的地方，可是生活所迫，張九立不得不離開自己的家，雖然那個家不是很溫馨，但是張九立感覺自己偶爾會被愛所包圍，父母的愛不善于言表卻很真實，張九立在父母那里看到最多的是無可奈何，張九立沒有辦法幫助父母減輕一些負擔。

不管家里發生了什么事情，李悠蕓不會告訴張九立跟張云深，李悠蕓可能擔心自己會給張九立和張云深造成壓力，李悠蕓從來都舍不得給張九立以及張云深施加壓力，畢竟他們還是孩子，李悠蕓只能把自己心里盛滿的苦味告訴給張允晨，只是張允晨離得有些遠，遠水救不了近火，張允晨頂多也只是在電話里安慰一下李悠蕓而已，至于別的方面，張允晨確實做不到，李悠蕓只能把所有的苦都咽進肚子里。

家里的條件一直都很囧困，張九立一直都是在校學生，那個時候還沒有出入社會，張九立根本就掙不到什么錢，現在沒有機會進大學的校門了，張九立反而松了一口氣，哪怕張九立舍不得放棄讀大學，張九立不得不接受現實。

才十幾分鐘而已，汽車已經從街頭開到了街尾，張九立很快就要離開這條熟悉的街道了，張九立一直把目光聚集到車窗外，張九立只想把那些景致默默的記在心里，這一別以后，張九立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會回來，突然間就要離開了，張九立多少有些依依不舍。

張九立坐的那輛汽車到達市區火車站附近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三點了，汽車客運站就在市區火車站的對面，張九立幾乎是飛奔過去的。晚上八點左右的火車，還有幾個小時的留戀機會，李悠蕓自然是心疼張九立的，火車票沒有讓張九立掏自己的腰包，母親可能認為張九立不可能有什么錢，張九立離開家之際，母親給了張九立五百塊錢，張九立是一個非常節省的人，張九立自然不會亂花錢。

張九立這些年存了一點錢，只是還不足一千塊錢，張九立完全是平日里省吃儉用節約而來，果然沒有什么事情比兜里有錢更重要，錢才是張九立的最大底氣，張九立在心里怨怪李悠蕓小氣，如果李悠蕓能夠大方的給張九立一些錢，張九立就會存下更多的錢了，只是李悠蕓連家里的開銷都照顧不過來了，怎么可能把更多的錢給張九立。

張九立確實有些不厚道，張九立明明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張九立怎么好意思惦記李悠蕓那些來之不易的錢，果然錢是證明人品的上等東西，張九立雖然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但是張九立的骨根比較軟，說的就是沒有骨氣的那種人，張九立的品德果然沒有得下滿分，只是現在的這個社會，品德高尚的人已經不多了。

李悠蕓這個人的后半生確實命苦，李悠蕓在嫁給張九立父親張少增的時候，還是一個富家小姐，只是李悠蕓的父親最后宣告了破產，李悠蕓從一個富家小姐跌落成平凡人，甚至還不如平凡人，李悠蕓父親破產的時候還欠了三十萬，那個時候的三十萬可是一筆很大的巨款，如果換成現在，完全可以買一棟樓裝不下的東西。

負債累累的李家最后還不如平凡人過得滋潤，李悠蕓當然沒有能力幫父親償還債款，全是李悠蕓的哥哥償還了那樣的巨款，李悠蕓的哥哥還完債款的第二年就離世了，李悠蕓的哥哥終歸到底還是一個無福消受的人，只可惜剩下兩個未成年的孩子跟著遭罪，李悠蕓那個時候雖然很窮，但還是挺維護親情，李悠蕓把兩個侄女接到了身邊撫養，只是現在的那兩個侄女都已經長大成人了，其中有一個侄女已經成家，那個侄女還挺爭氣，聽說嫁給了一個相當有錢的人，至于有多少錢，李悠蕓當然一無所知，因為侄女從來都沒有透露過，張少增一直懷疑侄女不是真正的幸福，如若不然，那個侄女怎么會不知道自己男人的家底，每次張少增這樣猜測，李悠蕓就會呵斥張少增，張少增不敢不順由李悠蕓的意，張少增確實是一個出了名的耙耳朵。

張九立一直都喜歡吃漢堡，只是張九立一直以來都過著窮苦的日子，很多時候從肯德基路過都會摸一摸口袋，每次口袋里的錢有限的時候，張九立只能無奈的離開。

如果不是因為沒有錢，張九立肯定會天天光顧肯德基，張九立從小就愛吃炸雞，剛好肯德基里面就有，肯德基不是張九立這樣的窮人可以隨便進出的，因為這些緣故，張九立一直都很自卑，可能是買不起漢堡，張九立總是會繞過有肯德基的地方，因為張九立沒有錢吃漢堡和炸雞，張九立害怕自己會饞那玩意兒，有好多次，張九立竟然會看著肯德基貼出來的漢堡圖片流口水。

張九立剛想到這些，張九立的腳就不聽使喚的往肯德基的方向走去，張九立剛坐下來看到單子上的那些價格被驚呆了，一份炸雞要六十多塊錢，一個漢堡最低的要十二塊錢，張九立舍不得這樣消費，可是坐都坐下來了，張九立的屁股像是粘在凳子上一樣，張九立根本就挪不開腳，哪怕這家肯德基是一家黑店，張九立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別人宰一頓，不管怎么樣，東西吃到肚子里才是最安全的，畢竟張九立特別喜歡這一口。

張九立沒有智能手機，張九立只能去柜臺那里點東西，張九立說話都有些不利索，可能是因為心疼錢的緣故，張九立不敢多要，猶豫了好長一段時間，張九立才下定決心點了一個最便宜的漢堡，張九立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反復的罵‘黑店，倒閉’這四個字，哪怕都罵了很多遍，張九立依然不解氣。

張九立的漢堡被服務員端過來的時候，張九立正在給一個姓楊的同學發短息，大概意思是：張九立自己已經離開了永興，去到撫順那座城市里打工，如果以后有機會，一定還會像從前那樣跟那個姓楊的同學打籃球。

張九立一直都是學校里的優良學生，張九立沒有做過學校禁止的事情，比如最嚴重的一項就是早戀，張九立在學校里一直都是規規矩矩，張九立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不過有女同學給張九立寫過情書，那個女同學還被張九立罵了一通，最后那個女同學哭了一整天才算完事，看得出來那個女同學很喜歡張九立，可是張九立從來都不會為之所動。

張九立的感情史一直都是空白頁，張九立一直重視的是學業，張九立那個人沒有心思談戀愛，張九立一門心思都放在了學習上，張九立的成績還可以，一直都是班里的前十名，只是張九立那么努力的學習，張九立還是沒有考上自己理想中的大學，張九立一直覺得很遺憾。

在現實面前，張九立一直扮演一個羸弱的角色，家庭條件那么差，張九立失去了上大學的機會，還在上初中的時候，張九立就在憧憬大學時代的生活，張九立一直以為父母會供自己上大學，可惜現實啪啪打了張九立的臉，張九立理解父母做出的決定，畢竟上大學不是張九立唯一的出路，張九立只能放下自己的怨氣，畢竟父母那么的辛苦，張九立不得不原諒父母。

過了一會兒，服務員把張九立點的那個漢堡端到了他的面前，張九立一邊看著窗外過往的人群，一邊用力的啃漢堡，張九立認為其實漢堡這玩意沒有饅頭香，饅頭才一塊錢一個，一個漢堡的錢可以買十幾個饅頭，不知道為什么，張九立就是饞漢堡這玩意兒。

張九立快要把漢堡啃完的時候，姓楊的那個同學回復了張九立，那個姓楊的同學的家境還可以，家里確實有點小錢，家里應該供得起那個姓楊的同學讀大學，姓楊的同學感到有些遺憾，但是內心卻很舒坦，沒有走進大學校園的大門，對于張九立來說是一種遺憾，而對于姓楊的那個同學而言是一件大喜事，姓楊的那個同學早就看不慣張九立，因為張九立的成績一直都可以，而那個姓楊的同學早已經習慣了倒數第二的成績，姓楊的那個同學本來就是一個愛慕虛榮的人，而張九立在識人不淑這方面真的很欠佳。

姓楊的那個同學竟然說張九立不讀大學是一件喜事，至少還可以提前步入社會，那個姓楊的同學這樣一說，張九立反而愉悅了不少，只是姓楊的那個同學說自己以后會讀博士，張九立明顯感覺出自己與那個姓楊的同學之間的差距，張九立特別的失落，跟姓楊的那個同學比起來，張九立反倒認為自己有些一無是處。

張九立沒有再發短信給姓楊的那個同學，張九立感覺到了壓力，畢竟張九立沒有機會讀大學了，而姓楊的那個同學竟然還計劃讀博士，這對張九立來說是一種侮辱，張九立明顯感覺到自己跟姓楊的那個同學之間的差距太懸殊了，張九立甚至不想再聯系那個姓楊的同學，張九立總感覺姓楊的那個同學很囂張。

張九立走出肯德基的時候，正好跟一個女孩相撞，那個女孩可能比張九立大兩歲，看上去很清秀，張九立知道這種道歉的事情應該是男生主動，哪怕是那個女孩先撞的自己，張九立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那個女孩回了一句沒關系，其實兩個人都沒有煽情的畫面，只是匆匆一眼就遠離了彼此。

張九立總感覺那個女孩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樣，只是張九立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好像是鄰居張阿姨的侄女，不大不小的時候見過一面，這應該是第二次遇到那個女孩，只是那個女孩好像對張九立沒有什么印象，張九立突然感嘆好多人都只是從自己的世界路過，只是匆匆的一眼卻刻畫出了永恒的瞬間。

那個女孩已經走遠了，張九立一直看著那個女孩的背影，可是那個女孩似乎沒有絲毫的留戀，畢竟張九立以前跟那個女孩說過很多話，而且還逗得那個女孩很高興。看來那個女孩已經忘記張九立了，張九立分明感覺到那個女孩熟悉里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陌生。張九立索性不再多想，距離晚上八點左右的火車還有一段時間，張九立想到處逛一逛，畢竟張九立還是第一次來到這里，張九立對周圍的環境還不是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