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學習是為我學的嗎？你父母送你來學校，就是為了讓你抄作業糊弄自己？！”

“我知道有些人家里不缺錢，但是也要點臉，爛泥扶不上墻還沒有一點自知之明，給家人丟人也就算了，還丟學校的人！你們考的那些成績我拿出去都不好意思說！”

程美話說完，班里有人慚愧地低下頭，也有人一臉無所謂該干嘛干嘛。

燕莞正拿出數學教材準備再熟悉下課本，并沒有意識到對方這話是對自己說的。

直到半截粉筆就這么直挺挺打在她腦門上。

燕莞小聲痛呼，捂著額頭下意識看向講臺。

程美依舊是那副冷冰冰模樣：

“說的就是你！燕莞！低著頭看什么呢！”

“看書。”

燕莞如實回道。

“裝模作樣！”程美冷哼，手指在習題冊上狠狠點著：

“你看看你今天交上來的作業！”

作業怎么了？

難道不該被夸獎嗎？

原主平時明明都不交作業的！

此時楚嫻也轉頭看她，滿臉的驚訝：莞姐你今天交作業了？？

燕莞：……看！這才是正常反應！

燕莞移開視線，看向程美，開口問道：“我的作業怎么了嗎？”

“怎么了？抄作業你還覺得很榮幸？”

一本習題冊里兩頁的量，相當于一張卷子，燕莞只錯了一題。

這合理嗎？

就算是差生，抄作業也會想著抄個可信點的正確率。

“我知道你家有錢，你不學無術也沒人管你，但是抄作業是作風問題，我說過多少次了，我的作業不允許抄襲！”

但是她根本沒抄啊。

昨天的作業都是999盯著的，系統全程輔導外加她翻了十幾遍書才找到算出來的答案。

燕莞解釋完，陳美臉色更差了：

“還不承認是吧？身為學生一點學生的自覺也沒有，遲到早退，不交作業，你父母怎么教育你的？”

“那老師也應該有不隨便污蔑學生的自覺，你有嗎？”

“你在質問我？”

陳美顫抖著手指對著她，她少有被人這么忤逆，登時怒不可遏：

“你父母怎么教育你的？你敢辱罵老師？沒教養的東西！給我來辦公室！”

“其他人自習！這個課我不上了！你們耽誤的時間都是燕莞造成的！”

班里原先那陣悄咪咪的嘀咕聲瞬間大了些。

七班在朝陽一中不算是頂尖好的班級，但是年級前五十的尖子生也有幾個。

聽了這話頓時放下筆皺起眉。

高中數學課本來就很重要，燕莞她就不能少做點妖嗎？

她不學別人還要學呢！

辦公室內。

七班班主任于敏正在備課，突然門被推開，程美氣沖沖地走進來。

這節課不是程老師的嗎？

班主任心里想著。

但她還沒來得及問發生什么事了。一轉眼又看見后面跟著進來的燕莞。

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連忙站起來。

“程老師，發生什么事了？”

燕莞是她班里、甚至是全校出了名的刺頭，她曾經也試圖將人引上正途，但這孩子實在是叛逆的不行。

罵一句回兩句，找家長也沒人來。

直到上了高二，班主任才對她采取放養態度，逃課什么的都不管了，只求她不鬧出什么大事。

班主任嘆著氣，聽程美給她說明始末。

“于老師你看看這像話嗎？抄作業也就算了，還公然辱罵老師！”

程美走到自己辦公桌邊喝了口茶，然后重重將杯子放下。

“是，太不像話了。”

班主任看向燕莞：

“燕莞，快給程老師道歉！”

雖然這么說，但其實她沒想過燕莞會老實聽話。

但是她剛說完，一旁站著的小姑娘就乖巧出聲：

“對不起老師。”

班主任一愣，目光在燕莞臉上多停了兩秒。

她出幻覺了？

燕莞這么乖？

女生十六七歲，皮膚白皙，五官其實說不上乖巧，甚至張揚的很。

但是此時垂眼老實站著，讓說什么就說什么，也沒像之前那樣桀驁頂嘴。

班主任一時竟然有種欣慰流淚的沖動。

但是程美又出聲，打斷她內心想法。

“現在知道錯了？晚了！”

燕莞回的很快：“老師誤會了，對不起不是和您說的，您那就是污蔑。”

“你！”

班主任：……

聽話什么的果然都是假的。

程美氣的嘴角繃的極緊，狠狠瞪了燕莞一眼：

“于老師，我可是為了班里學生的成績煞費苦心，你知道那本習題冊有多難弄嗎？國內頂尖命題組，多次參與高考命題的資深教師出的題。我這么用心，她卻這么對待我！”

班主任連連點頭：“是是是，程老師辛苦了。”

程美是今年空降的數學老師，據說是從京都下派過來的，是京都人，來頭不小，所以她手里有些難弄到的資源也很正常。

但是班主任還是想先問問清楚：

“燕莞，你告訴老師，這作業是你自己寫的嗎？”

“是我自己寫的。”

“還嘴硬！”程美冷笑打斷兩人，然后又看向班主任：

“這套題難度都很高，她只錯了一題，你信嗎？”

班主任：……

他沉默半晌。

首先燕莞交作業這件事就已經有些玄幻了。

但是

“程老師，這孩子可能以前是比較難教，但是我們做老師的，學生既然想學，我們就該予以鼓勵……”

“怎么鼓勵？鼓勵她欺負同學？我雖然沒來多久，但可是聽過她不少傳聞，于老師不會覺得這種人真的還能學好吧？”

辦公室內還有其他教師，大致也聽了一耳朵，此時也七嘴八舌湊上來：

“難哦，到底是家長不在家，沒人管教。”

“可不是，上次就訓她兩句，直接給我懟的腦子冒火！”

“長大了也是禍害。”

要不是看在她家給學校捐了兩棟樓，誰愿意忍著她？

而且那兩棟樓也和他們沒關系，領導層的愿意哄著，挨氣的卻是他們。

沒有一個人愿意為她說話。

燕莞對自己的處境認識又深了一層。

還真是人嫌狗厭。

“她不僅抄作業，還公然頂撞老師，不服管教，于老師，你是班主任，你說怎么辦吧。”

班主任頭皮發麻：“她如果知道錯了，我們加以引導改正……”

“我覺得開除就很好。”程美再一次打斷她，并且理了理自己的頭發，看向對方：

“于老師你是不是拿了他們家的好處啊？這種學生你也愿意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