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豆腐嘞！”

“磨剪子嘞！鏘菜刀！”

六點多下班，快十一點總算是回到家了。

“呼～附近巷子里傳來的一聲聲吆喝，也算是給這個人數不多的陳年小區，帶來了一絲生氣兒。”

自言自語著，打開冰箱門，看著除了速食和雞蛋的冰箱發起了呆。

“算了放棄了，出去吃腸粉。”

北方的城市，尤其是三線城市下的小縣城，一盤好吃的腸粉，也是極為少見的。

“老板，來一份雞蛋腸粉。”

“好嘞，還是老樣子？”

“對！”

米漿倒在蒸箱的托盤上，撒上生菜，打碎一顆雞蛋，也倒在上面，迅速推進蒸箱。店主的動作很是麻利，剛坐下打開手機刷視頻，手里還在撥弄著，腸粉便已經上來了。

這從粵地來的小吃，份量不大，但是帶著米漿的香味兒，夾雜著生菜的脆口和雞蛋的香，盤子里再倒上醬汁。

“你怎么每次都讓放那么多辣椒？那哪還能吃到腸粉的味道？再說辣椒吃多了也不好。”

“還行，習慣了，這一缺了點兒味兒，不習慣。”

嘴上說著，耳朵里聽著，手上倒也沒閑著，又往里倒了點辣椒。

辣椒是老板自己剁的，裹著金銀蒜，單獨吃還有點辣口，加到腸粉里邊，瞬間就變得相得益彰。

“我看你倒也不是特別愛吃腸粉，其實更喜歡吃這辣椒。”

“嘿，您別說，您還真猜對了，就好這口兒。前邊兒沒找著您家，晚上下班兒一直吃的是碗面，那家啊”

“你倒是說啊，那家咋了？”

“也沒啥，那家面吧，面一般，湯底一般，鹵味兒更不行，也就辣椒有點意思。”

撇撇嘴，拿著老板拿過來的飲料喝一口，入秋了就是不一樣，飲料都常溫了。這玩意兒，冰鎮就是國窖，常溫？呵。

“結果前兩天去吃面，老板的父親在，我讓給放點辣椒，光鹵味兒加了小二十的，不給放，一直要了三回，店里也沒人，干脆吃完不去了。”

“哦，那確實，其實也沒啥，你光買鹵味兒的錢夠買一罐的了。”

“其實也不是非得吃那面，有專門的辣椒打鹵面，問題是那個辣椒太多了吃完總覺得燒的慌。”

“嘿你這就奇怪了，你又不能吃辣，那每回來我這兒還總讓我放那么多干啥？”

腸粉還有一半沒動，混著辣椒的湯汁兒在燈光的照射下，顏色竟然黑梭梭的還帶點艷麗的紅。

趕緊灌下那口瓶底兒的水，快速呼兩口氣，用牙咬咬發腫的嘴唇。

“老板，先給再拿瓶水！快快！”

話音還未落，水已經放在桌上了。旁邊老板用看樂子的眼神看過來。

“你這，也不行啊。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啊。”

“你今天辣椒里放科技了吧？辣的頭皮發麻！”

“你放！我這所有東西都是自己做的，你能找到一點科技，我倒給你一千塊錢！”

“不至于，不至于，說著玩呢，誰不知道你啊。雖然你沒見過凌晨四點的洛杉磯，但是你見過凌晨四點的米漿機啊。”

快速把剩下兩口扒拉進嘴里，仿佛吃慢了腸粉能從嘴里蹦出來打人。

“可不，老話說，勤勞致富嘛。”

“成，你加油！對了今兒多少？”

“十七，你喝了兩大瓶飲料。對了，剛問你那個，咋回事啊？”

沒聽見回復的老板，轉轉身回廚房收拾去了，正好錯過了收拾完衣服的那句呢喃：

“大概是想給這瓶水加點味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