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尷尬之事常有。
學(xué)校門口買垃圾食品被班主任逮到算一件。
上學(xué)路上觀摩奶孩子教學(xué)太過認(rèn)真,從而被一同坐過站的班主任逮到也算一件。
白石溪跟在淺蒼芽子身后,低頭盯著腳尖前面的路,一路無言,跟著她進(jìn)了學(xué)校。
“咳,白石君不必如此拘謹(jǐn),你這個年齡正是對這種事好奇的時候,老師不會覺得你是壞孩子的。”
“只要我們?yōu)槿颂固故幨帲词顾较掠行┢婀值男●焙靡矝]有問題的,答應(yīng)老師,爭取做一個心理健康的人,好嗎?”
淺蒼芽子察覺到白石溪的窘迫,言語帶著鼓勵,安慰著他。
有奇怪的癖好還能算心理健康的人嗎?
淺蒼老師說話開始前言不搭后語了。
感受著淺蒼芽子投來的視線,白石溪只能無奈點頭答應(yīng)。
他剛想說話,卻見樓頂竄過一抹黑影,黑影沿著教學(xué)樓的窗欞輕盈一躍,沒有絲毫停頓,輕巧地落在了一旁的大樹上。
樹枝微微顫動,宛如風(fēng)中琴弦,黑影一爪子搭上枝丫,勾起了破壞清晨平靜的音符。
此時,白石溪看清了這不速之客,是只身體修長的黑貓,其后兩尾分叉成二股,似有靈性般輕輕搖晃。
黑貓一躍而下,肉掌利爪彈出,撲向了站在白石溪身前的淺蒼芽子!
“老師小心!”
手比嘴快。
話音還未落下,白石溪的雙手已經(jīng)搶先一步探出,五指成爪,凌厲而精準(zhǔn),抓向那飛撲而來的大貓。
黑貓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異,身體在空中一扭,避開了白石溪的手,四肢踩在空中宛如平地,一下竄到了淺蒼芽子的背后。
前爪一搭一扯,輕易地將淺蒼芽子的外套后邊撕裂,并熟練地解開了某個扣子。
“雅蠛蝶!”
“你這只色貓!”
耳邊傳來熟悉的島國發(fā)言,只見那黑貓一擊得手,爪子前探一拉,扯出了一件紫色蕾絲絲織物,臉上浮現(xiàn)出擬人的表情。
它朝白石溪勾嘴一笑,笑容說不出的怪異與油膩。
身影一縱一躍,消失在了樓頂。
白石溪看了看自己左腿上打著的石膏,放棄了追上去的想法。
他低頭看著蜷縮起身子蹲在地上的淺蒼芽子,微微嘆了口氣,脫下外套蓋在了她的身上。
“老師,你先穿這個吧。”
“謝,謝謝!”
“等家人送衣服來,我就還你。”
淺蒼芽子朝白石溪投去感激的眼神,緊了緊披在身上的男士外套,跟在白石溪身后往教學(xué)樓中走去。
她步履緩慢,不時左右張望,顯然是被嚇壞了。
偷內(nèi)衣的二尾貓妖?
白石溪坐回座位,突然想起昨天在論壇上看到的熱搜——
“文京區(qū)驚現(xiàn)內(nèi)衣大盜,已有37名女子遇害!”
靠,這貓貓是只澀籃!
“白石同學(xué),早上好!”
身后傳來羽生彌子的聲音,白石溪轉(zhuǎn)過頭,一件外套卻在此時蓋在了他的身上。
“天氣這么冷,你還是病人,怎么能不好好保暖呢!”
羽生彌子微微傾身,那雙明亮的眼睛緊緊盯著白石溪身上略顯單薄的衣物,眼中滿是關(guān)心與責(zé)備。
“呼。”
她往手心吹了口氣,將手搓熱,然后輕輕搭在白石溪的額頭,“嗯,有些涼。”
“吹了一路的風(fēng),當(dāng)然是涼的呀。”
“那你還不穿厚些!”
羽生彌子順手彈了一下白石溪的額頭,彎下腰,將外套袖子拿起,輕聲說道:“來,抬手。”
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白石溪臉上,聲音軟糯,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
好像被當(dāng)成孩子一樣照顧了。
白石溪苦笑一下,順從地抬起手臂,感受著少女指尖傳來的溫度,笑容漸漸柔軟。
羽生彌子動作生疏卻輕柔,幫他將外套穿好,細(xì)心地調(diào)整著領(lǐng)口與袖口,確保每一處都貼合得恰到好處,既保暖又不束縛。
她將拉鏈拉上,詢問著:“這件衣服合適嗎?會不會太緊了?”
“嗯,很好哦,尺寸剛剛好。”
“那就好。”
羽生彌子直起腰,又從書包里取出一條手工圍巾。
“嗯,還有圍巾,也戴上吧,不然脖子進(jìn)風(fēng)也會感冒的。白石同學(xué),頭低一些......”
她將圍巾輕輕展開,再次彎下腰,細(xì)心地將圍巾繞在白石溪的脖子。
當(dāng)圍巾被妥善地系好后,羽生彌子退后一步,看著白石溪,滿意地點點頭。
似乎想到什么,她連忙補充了一句:“這些都是我多帶的,不用客氣的。”
說完后,也不等白石溪道謝,回到自己的座位,手撐著側(cè)臉,扭頭看向窗外。
只是那紅到極致的耳根,卻將主人的心情出賣。
白石溪看著身上這剛好和自己身材貼合的男式外套,這多帶的衣服,尺寸是照著自己買的吧……
一日無事。
黑貓也沒再出現(xiàn)。
在送完衣服后,白石溪眼神只要和羽生彌子對上,對方就會快速閃躲,不去看他。
“羽生同學(xué),今天放學(xué)后有事嗎?”
下課鈴聲響起,白石溪回過身,逮住匆忙起身的羽生彌子。
“沒,沒事,怎么了嗎?”羽生彌子聲音慌亂里帶著期待。
“不是說好了嗎,我們倆的約定。”
“你的傷不要緊嗎?”羽生彌子擔(dān)憂地看了眼白石溪腿上的石膏。
“沒關(guān)系,你瞧我拖著石膏走,一樣活蹦亂跳的。”白石溪試著蹦了兩下。
然后,石膏裂了。
“咳,我先回醫(yī)院打個石膏,晚九點見!”
……
司機田中還未蘇醒,依然在醫(yī)院呆著。
今夜只有白石溪與羽生彌子二人。
二人打車來到了鈴蘭中學(xué)的舊址,一所三十年前就被強制關(guān)停的廢校。
“白石同學(xué),這就是你說的地方嗎?”
二人下了車,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夜風(fēng)輕輕拂過野草,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舉目四望,眼前是一片野草齊腰、廢石遍布的荒涼之地。
在這片荒地的深處,一扇掉了灰、長了青苔的學(xué)校大門孤零零地佇立著,仿佛是被時間遺忘,盡是蕭瑟與破敗。
羽生彌子身體不自覺地往白石溪方向靠了靠,眼中期待與不安交織,最后還是扯了扯白石溪的衣袖。
“這會不會很危險,要不我們回去吧?”
白石溪拍了拍羽生彌子有些發(fā)冷的手,將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頭頂,笑著說道:“沒事的,別忘了我可是法力高強的僧侶。”
“我最近潛心修煉,剃了度,變得更強了哦!”
“是,是嗎?”
羽生彌子下意識動手摸了摸,掌心傳來涼涼的、滑滑的觸感,讓她的心漸漸變得平和。
“好了,走吧。”
白石溪松開她的手,支著拐杖,朝前走去。
今夜,為了方便行動,他租了根拐杖。
拐杖,應(yīng)該也算棍棒類武器吧……
在二人邁入學(xué)院大門后,那爬滿大門的苔衣亮起了光,光芒昏沉,綠意幽幽。
與此同時,白石溪腦海傳來訊息:
【受到不知名詛咒,詛咒抗性+1】
【破解詛咒進(jìn)度0/7】
他看向羽生彌子,女孩的身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七根連接著校園深處的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