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稷又壓下內心的狂熱，回到原位。

燕靈雎見此情形，心中又涼了半截。

看見祁稷懷中與她七八分相似的面容，頗有一種詭異的感覺。

“紫宸殿燕氏，參見皇上。”她規矩地行了一禮。

她沒有發現，自從她來，祁稷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她。

“你來了，像是瘦了許多。”

燕晚虞吃醋，輕擰祁稷手臂。

祁稷吃痛，皺眉看向燕晚虞。

燕晚虞嘴中說了什么，祁稷才收斂許多。

可是在燕靈雎眼里，就成了新人的打情罵俏，她有些鼻酸。

“謝皇上關心。”

“皇上，臣妾有事與您說，可否讓其他人先行離去。”

燕靈雎怕自己忍不住哭出來，只想著趕緊解決事情。

祁稷剛想答應，就被燕晚虞截了話頭。

“姐姐，有什么話還要避開妹妹我嗎？不如就在這說吧，想必陛下也是舍不得妹妹我離開的，哦？”

燕晚虞撫著祁稷的胸膛，話中似乎在提醒著什么。

祁稷猶豫著，在燕靈雎看來，似乎在想如何左擁右抱才不會讓倆個美人兒都吃醋。

燕靈雎咬牙，“既如此，那沒什么好說的了！”

“哎...”

祁稷伸出挽留的手，沒有被慪氣轉身的燕靈雎看見。

燕晚虞趕緊將他的手拿下來。

容兒連忙抓住燕靈雎，急聲輕勸。

“姐姐，陛下對您還有情誼，可不能被這小狐貍精鉆了空子！”

情誼？都這樣了，有個屁的情誼！

燕靈雎咬牙切齒，“難道還要我賴在皇上懷里，跟她爭寵不成！”

“這有什么丟臉的，嬤嬤教的，姐姐您都忘了嗎！”

容兒苦口婆心地教燕靈雎回憶公主府的生活。

像眼下這種情況，也是經過嬤嬤特別培訓的，怎的過了幾天身嬌玉貴的生活，就忘了曾經的求生技呢？

燕靈雎陰晴不定，臉上一抹紅霞，她著實抹不開面子。

“姐姐，求您了，我也想活，不想死。”

燕靈雎看向容兒，眼中的求生欲很強。

哎，她只能說服自己，不為了自己，也為了容兒，就做一回伶館賤妾吧。

她閉上眼睛，下了決心。

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恢復了平靜，逐漸流露出當年舞姬的妖魅姿態。

轉身，蓮步輕移至憑幾旁，跪坐在祁稷身邊。

眼中含著媚意，帶有絲絲怨情，讓祁稷起了憐惜。

“陛下，讓臣妾來侍奉您。”

朱唇輕啟，云肩半露，丹蔻拂過胸前絲綢，摩擦帶著點點酥麻。

祁稷咽了咽口水，抓住她要收回的玉指。

燕晚虞怎能讓燕靈雎得意，連忙貼身上前，利用自己比燕靈雎豐腴的優勢，想要讓祁稷心猿意馬。

可是人力終究抵不過系統的加持，祁稷眼中只有燕靈雎一個女人。

他將燕晚虞撂下，不小心撞倒了矮幾，燕晚虞驚呼一聲，轉頭怨恨地看向燕靈雎。

直到此刻，燕靈雎才有了一點信心。

她盡力地回應著祁稷的愛意，與祁稷耳鬢廝磨間，對著燕晚虞輕蔑一笑。

把燕晚虞氣得頭更痛了。

“陛下！”

燕晚虞想將祁稷喚醒。

祁稷卻越陷越深，只給燕晚虞一句，“你出去。”

燕晚虞還想掙扎，被李昌年攔下。

“陛下有令，請你出去。”

毫無客氣的語氣，給燕晚虞澆了一盆冷水。

她想起自己只是被利用的御前侍女，連后宮妃嬪都算不上。

惹惱了祁稷的后果，她已經體會過了，她只得站起身，不甘地離去。

閑人都走了，祁稷露出嬌憨的姿態，伏在燕靈雎的肩膀輕哼。

“雎雎，你終于來了，真好。”

燕靈雎差點破功，恨不得一掌拍死祁稷。

忍了忍，才緩了語氣道：“臣妾不來才好，不會打攪陛下與美人兒的興致。”

祁稷抬起頭，“雎雎怎么這樣說。”

他忍不住全盤托出，“都是做給你看的，還不是為了讓你吃醋。”

“現在看來，雎雎還是在乎我的。”

燕靈雎暗啐一口，在乎個屁，祁稷要是在乎她，就不會讓她陷入危險。

看著哄得差不多了，燕靈雎道出真正目的。

“陛下，那您讓燕博文得罪前朝，是什么意思？”

“您應該知道，這樣會讓臣妾陷入萬劫不復的境界。”

祁稷眉頭微皺，“沒有這么嚴重。”

燕靈雎深吸一口氣，在祁稷眼中當然不嚴重，因為死的只是一個女人，皇帝可以有千萬個女人，不帶重樣的。

她扯出一絲笑容，柔弱地伏在祁稷胸膛。

“陛下，臣妾害怕。”

祁稷輕輕撫慰她，“雎雎不用害怕，我說了，我會擋在你的面前。”

燕靈雎佯裝嬌弱，“陛下是何道理？”

“燕博文一事，的確是我授意，他上奏的那些奸臣，都有作惡的證據，不算冤枉，所以雎雎你不用擔心朝臣群起攻之。”

“說不定，處置了這些人，朝堂內外還會拍手叫好。”

這...燕靈雎有些看不懂了，她抬頭小心觀察祁稷的神色。

“可是...我為什么聽說，燕博文得罪了很多人。”

祁稷嘴角揚起笑容，“因為那是我讓李昌年故意說給你聽的，還不是想讓你來看我。”

燕靈雎怔住，隨即惱火捶他。

“你、”

燕靈雎不敢罵皇帝，止住了話語，只能往自己肚子里消化。

祁稷抓住她的手，哈哈大笑。

“雎雎，你別生氣了，你把我關在門外，一點都不想再見的樣子，可急死我了。”

祁稷在她臉上輕啄一口，“別生氣了，我的寶貝。”

燕靈雎被他弄得臉紅心跳，還沒有從這些亂糟糟的事情中回過神來。

她只想問出心中最深的疑惑。

“燕博文以后位高權重，要是做出什么不得了的壞事，你可怎么辦？”

祁稷覺得她問的毫無來由，可他還是細細思量。

“權臣作惡，是欺上瞞下，是民不聊生，我不會讓燕博文有這種機會。”

見燕靈雎還是擔心的樣子，祁稷又道。

“如果你不放心，做完這件事，我就將燕博文外放，在地方做出實績，再讓他回京，堵住所有人的嘴。”

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

燕靈雎輕輕點頭，閉上眼睛緩解情緒。

殿中安靜著。

只是祁稷不想安靜，窸窸窣窣的綢緞摩擦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