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正很失望，沒有拜師，這糕點的制法便不能外傳，這是規矩。

見燕靈雎這摸樣，他就算跪爛了膝蓋，也不會如了他的愿。

不過聽見好處，還有在皇帝面前顯眼的機會，他還是賺了，趕緊謝恩。

燕靈雎盯著膳正等人做了一會兒事，便回房休息，今晚祁稷肯定還會來，她要養足精神準備接駕。

不想回房途中，看見有人在外面鬼鬼祟祟。

“是誰？”

不像是紫宸殿的宮人摸樣。

容兒見狀，立即帶著人上前抓住賊人。

“放開我！我們夫人乃是陰美人，怎敢如此無禮！”

吵鬧的話語傳來，啪——

“大膽！”

燕靈雎疾步上前查看，一位珠光寶氣的貴婦人正在指著容兒的鼻子辱罵，而與貴婦人同行的宮人被反鎖住手，動彈不得。

貴婦人見燕靈雎到來，先是震驚于燕靈雎的美貌，下一瞬嫉妒心起，立即吐出刻薄的話語。

“大膽燕美人，是如何管教紫宸殿的？竟敢掌摑本宮的人。”

“本宮與你同為美人，入宮多年，怎么也算得上你的長輩，你竟縱容宮人撒潑，華陽公主沒教過你嗎？”

“哦，我倒忘了，你舞姬出身，小人得志，才伴駕皇上，不然怎么入得了華陽公主的眼！”

燕靈雎皺眉，她一入宮便如寵物一般圈養在紫宸殿，與其他妃嬪并無交集，哪里見過這樣指著人罵的，難道后宮妃嬪都是這個質量？那這宮斗水平堪憂啊。

都蹬鼻子上臉了，燕靈雎必然要回擊。

“想必是陰美人吧？”

“今日我也算是開了眼了，沒想到宮中妃嬪窮困潦倒至于要去他人殿中做小偷。”

陰美人愣住，“你說什么...”

“不然陰美人鬼鬼祟祟在我紫宸殿是為了什么？難不成是看皇上即將臨幸用膳，想蹭一口飯吃不成？”

陰美人漲紅了臉，雖然她一開始的確是這個想法。

還沒等她想出理由反駁，燕靈雎又接著懟道：

“哎呀，陰美人姐姐，怎得入宮多年，還與妹妹我一樣，只是一個小小的美人？”

“至于陰美人說妾的長輩，那也是太后，哪里輪得上你？難道你想讓太后老人家退位讓賢不成？”

一陣陰陽怪氣，著實把陰美人氣得不輕，手指都開始發抖。

美人已是除了皇后的上三位份，著實不算小，只是燕靈雎一入宮便是美人位份，才顯得陰美人多年來向上爬的手段像個笑話。

更何況陰美人語出驚人，還冒犯了太后，她一時之間啞口無言，氣得都要昏厥過去。

“皇上駕到！”

太監的聲音傳來。

陰美人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個轉身，眼中已經浮現氤氳，楚楚可憐的樣子，飛撲到了祁稷懷中。

“陛下！您可得為臣妾做主啊！”

祁稷忙完朝政，心中惦記著燕靈雎，便抽空來陪她用膳，沒想到一進來就被一個女人撲上來。

他抓住哭得梨花帶雨的美人手臂，看清容貌，原來是許久未見的陰美人。

祁稷眉頭微皺，“你怎么在這？”

陰美人抬頭不滿，這問的什么話，她怎么就不能在這？

“陛下是新人勝舊人，把樊兒忘了嗎？”

祁稷頭疼，“什么新人舊人，你沒事就在鴛鴦殿多讀書，不要出來惹事生非。”

一說這話，陰美人更氣了。

怎么的她也算是為皇家開枝散葉過的，雖然沒留住，也是皇家的功臣，祁稷不僅不幫她說話，還要禁她的足。

又想到平日里受的欺負，就連剛入宮的燕靈雎都不將她放在眼里了，以后在這后宮，她還有什么臉面和地位？

越想越氣。

“傅婕妤倒是多讀書，您去看過她嗎？更別說皇后至今一無所出。”

“陛下，您是不行還是怎么的？既如此，當初就不要拿了我的身子，又讓我獨守空房！”

啪——

祁稷何時受過這種氣，將陰美人掌摑在地。

“哎喲，皇上，您的手怎么樣？何必動這個氣，傷了龍體。”

“夫人，您也真是的，陛下何曾虧待過您，有什么事有奴才幫您轉達，何必親自走一趟？”

李昌年連忙出來打圓場，順著祁稷的氣。

他朝燕靈雎使個求助的眼色，這件事發生在紫宸殿，傳出去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燕靈雎想想也是，剛想上前說些好話，卻被陰美人怨毒的聲音打斷。

“你李昌年算什么東西？由得著你在中間說話？”

“皇上，既然你如此厭恨我，就應該將我打入冷宮，免得見了心煩。”

陰美人歪了發髻，眼中冰冷，嘴角滲出鮮血。

想起以前的海誓山盟，第一個孩子的歡喜，而今陛下為了一個燕靈雎，竟要將她打入冷宮，不如去死。

這...李昌年見狀，面上難過，心里卻冷笑連連，他也不再幫著陰美人說話，甚至還拉住燕靈雎。

祁稷氣得不輕，其實巴掌一出手，他就后悔了，畢竟少年夫妻，曾經喜愛過，但是陰美人不思悔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帝王威嚴，讓他陰沉下臉，鐵了心要殺雞儆猴。

“陰美人口吐狂言，得了失心瘋，打入冷宮。”

燕靈雎見狀，也不敢再說，只覺得陰美人有些可憐。

陰美人本是氣極說出的話，也不見得多么絕情，但聽見祁稷真的將她打入冷宮，心灰意冷的同時又升起一絲后悔。

“陛下，您當真如此無情嗎？”

陰美人被宮人拖了出去，地上留下狼狽的痕跡，珠釵掉落滿地，讓人看了略顯凄涼。

紫宸殿中站滿了人，此時卻落針可聞。

不知過了多久，帝王的呼吸由急促變為平緩，大家才在心中稍松一口氣。

“皇上，午時已至，是否傳膳？”李昌年試探著上前詢問。

祁稷余怒未消，沒有胃口。

轉而看見燕靈雎，又變為心疼，他上前握住燕靈雎的手。

“雎雎，委屈你了。”

燕靈雎搖頭，“有陛下做主，臣妾不算委屈。”

祁稷心中熨帖，牽著她一同前往用膳。

李昌年嘴角抽搐，剛剛還意興闌珊的皇上，變臉比變天還快，他算是看出來了，皇上與妖妃一對視就被奪魂攝魄，變成另一個人！

“李公公，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