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我去去就回。”

燕靈雎嗔怪著小手錘他，“還不走！”

祁稷抓住她的手，“有力氣了，果然好了許多。”

燕靈雎羞惱著要起身，祁稷這才轉身離開。

“走了走了，這回真走了。”

容兒忍不住偷笑，“沒想到陛下會變成這樣。”

燕靈雎無奈，“我也沒想到，不過這樣挺好的。”

隨即，她又蹙著眉頭，想到昨日的夢魘。

搖搖頭，驅散不好的念頭，喝了藥，又看了一會兒書。

晚膳時，祁稷又來陪她，兩人說著近日朝堂內外的笑話，相擁入眠，燕靈雎卻又做了惡夢，只是這一次被祁稷叫醒了。

“雎雎，雎雎你怎么了？”

祁稷搖著她，她緩緩醒來，身子卻動彈不得。

祁稷學著容兒的樣子按摩片刻，燕靈雎才回過神來。

“陛下，我又夢魘了。”

“這是為何，不如傳太醫來看看？”

已是深夜，難免勞累他人，而且看了太醫，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燕靈雎搖了搖頭，靠在祁稷懷里，才感覺到一絲溫暖。

“陛下，不用麻煩了，也許是這幾日身上不爽快，出去走走就好了。”

“那明日我帶你去上林苑散心如何？或者，你想出宮走走？”

燕靈雎驚訝，“可以出宮嗎？”

“那是自然，去皇家的幾處園林。”

如今身體不舒服，就算出宮，玩得也不盡興，燕靈雎搖搖頭。

“還是在上林苑玩玩吧，陛下政務繁忙，我自己去就好了。”

祁稷思考片刻，“也好，你先去看看，我跟著你，你也不自在。”

他撫摸著燕靈雎的背，感受到她這幾天食欲不振，似乎又瘦了，心中滿是心疼，明日派遣侍衛暗中跟隨，應該不會有事。

第二日清晨，燕靈雎眼下發青，顯然是又沒有睡好。

容兒幫她揉了揉太陽穴，這已經是每日必行項目。

“姐姐，你憔悴了許多。”

銅鏡中，燕靈雎的皮膚蠟黃，厚粉也遮不住臉上的枯槁，只有唇上一抹紅，添上一絲氣色。

燕靈雎覺得自己病了，但是太醫又看不出什么病癥。

她只能放下心思，去上林苑散散心。

漫無目的，林間空氣稀薄，帶有絲絲冷意。

燕靈雎縮了縮身子，淡淡的桂花香襲來，落葉翩翩，留在掌心，帶出自然的傷感。

突然一陣歡笑聲打斷了她的愁緒，不由得往前看去。

“嬤嬤，來追我呀，嘻嘻。”

是小孩子的聲音，上林苑哪兒來的小孩子？

燕靈雎好奇地走近。

“公主慢點，小心摔跤！”

“哎呀——”

燕靈雎眼疾手快，扶住小女孩，讓她摔在自己的懷中。

小女孩身穿粉藍色的斗篷，扎著兩只牛角髻，小臉粉嘟嘟的，滿是驚慌。

身后的嬤嬤追上來，趕緊將公主扶起，與人賠不是。

“這位夫人您沒事吧？”

燕靈雎被容兒扶著，剛剛光顧著救小女孩，倒是沒注意，現在一下站不起來了。

“嘶，疼，怕是扭傷腳了。”

容兒有些焦急，“怎么辦，快去請太醫。”

小女孩躲在嬤嬤身后，悄悄地瞧這位美麗的夫人。

身后忽然傳來傅婕妤的聲音。

“是燕美人嗎？”

嬤嬤讓開，傅婕妤走上前來，小女孩上前牽住母親，眼中瑩瑩，像是知道自己犯了錯事。

“你呀你。”

傅婕妤并沒有在外人面前訓斥女兒，而是先去查看燕靈雎的傷勢。

她毫無架子地蹲在地上，伸手查看燕靈雎的腳踝，燕靈雎卻下意識地回縮。

傅婕妤抬頭，溫柔和氣。

“燕美人，我的女兒潁陽實在頑劣，所以平日里出門常備傷藥，我也會些醫術，太醫到來也需要時間，我先幫你看看傷情如何？”

她面上映照著陽光，雖是深秋，也讓人感覺到溫暖，這樣帶有書卷氣的女子，沒有人能拒絕。

燕靈雎微微點頭，瘦弱的臉頰讓人疼惜。

傅婕妤像是哄小孩一樣，輕捏她的腳踝，隨著觸碰到傷處，燕靈雎驚呼疼痛，她心中便有了解決的辦法。

讓宮人將燕靈雎扶往涼亭，宮人們守護在外圍，外三層里三層，傅婕妤這才褪下燕靈雎的鞋襪，拿來傷藥，幫著涂抹按摩。

漸漸恢復，燕靈雎感覺已無大礙，看著羞澀又愧疚的小公主潁陽，心中柔軟。

“潁陽公主生得可愛，頑皮些也無事。”

傅婕妤含笑，叫過女兒，“潁陽，快來與燕美人賠不是。”

小公主潁陽怯生生地，有些不愿意。

“潁陽，燕美人救了你，不至于摔了個破相，你是不是應該禮貌一些？”傅婕妤催促道。

潁陽這才上前，奶聲奶氣躬身行禮，“謝謝燕美人。”

燕靈雎心都要化了，真可愛，她笑吟吟道：“沒事沒事，潁陽好乖哦。”

“嘻嘻。”潁陽嬉笑著又躲在了母親的身后。

燕靈雎想起什么，招來容兒，“將菱角酥拿來。”

食盒送上來，她逗著潁陽，“好吃的菱角酥，潁陽想吃么？”

潁陽看了看母親，小聲道：“想。”

傅婕妤點點頭，她才上前拿了一塊，小小地抿了一口，眨著大眼睛，又咬了一大口。

“真好吃，母親，我還想吃。”

說著這話，哈喇子都要流出來，傅婕妤不好意思地看向燕靈雎。

“沒事，我這多著呢，都給潁陽吃。”

潁陽雀躍地上前，干脆坐在了燕靈雎的身邊，嬤嬤在一旁拿著茶杯，防止小公主被噎住。

潁陽的好感直線上升，很快就達到了臨界值，系統詢問燕靈雎是否與潁陽成為閨蜜。

燕靈雎微訝，小孩子的好感這么好刷的么，沒有猶豫，她立即點了“是”。

潁陽吃著菱角酥，看著燕靈雎眼中含笑，她發現傅婕妤的好感也增加了，這難道就是愛屋及烏？

沒來得及細想，傅婕妤一聲驚疑發出。

“燕美人似乎這幾日沒有睡好？”

“我看你印堂有些發黑，眼下微微淤青，面色不佳，食欲是否也受到影響？”

這下輪到燕靈雎驚訝了，“沒想到傅姐姐還會看病？”

傅婕妤搖頭，“只是閑來無事，看過一些醫書罷了，燕美人如今的癥狀，倒是與醫書上說過，食用某種藥物后的癥狀一樣。”

她猶豫一會兒，“不過，沒有切實地診脈，我也不知道對不對。”

反正太醫也診不出什么，不如就讓傅婕妤看看好了，于是燕靈雎伸出手放在石桌上。

“姐姐幫我看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