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逍與老朱、小初三人并肩而行,手中緊緊攥著馬韁,緩緩向幾十米開外行進。
然而,不過十數(shù)步之遙,他們腳下的土地似乎悄然彌漫起一股不安的氣息。
三匹雄壯的馬匹突然變得躁動不安,鼻孔中噴出陣陣響鼻,前蹄刨地,倔強地停下了腳步。
先說一下。
老朱與小初對視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老朱沉下嗓音:“先把馬拴在這里,以免它們驚慌之下惹出麻煩。黑魚,你來栓馬。”
“是。”
陳逍聞言,從老朱和小初手中接過那沉甸甸的韁繩,目光落在了面前那三匹高大的棕色馬匹上。
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陣難以名狀的震撼——
在現(xiàn)代地球的二十余年里,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畢業(yè)生。
因找不到一份像樣的工作而被迫進入工廠,日復一日地重復著枯燥無味的勞動。
家中母親重病纏身,父親只能靠打零工維持生計。
活了二十多年,他甚至連一場像樣的旅行都未曾體驗過,更不用說親眼見到如此雄壯的馬匹了。
此刻。
站在這三匹高頭大馬之前,陳逍感覺自己仿佛被瞬間縮小,變得微不足道。
他強忍住內(nèi)心的波動,不敢輕易表露。
通過之前的交談,他隱約意識到自己穿越到了一個低武奇異世界,這里存在著諸多神秘莫測的事物。
如果他此時表現(xiàn)出任何異樣,老朱和小初很可能會認為他中了邪,甚至可能會對他采取極端的措施。
想到這,陳逍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
他小心翼翼地將三匹馬的韁繩系在旁邊一棵粗壯的樹干上,動作雖顯生疏,但卻異常認真。
系緊最后一根韁繩,陳逍抬起頭,雙手不自覺地搓揉著,試圖驅(qū)散周身那股難以言喻的陰寒。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連呼出的氣息都化作一團團白霧,帶著刺骨的寒意,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目光所及。
老朱和小初的身影已在七八米開外,正朝著未知的前方邁進。
陳逍掃了一眼死寂的周圍,心里莫名一慌。
他輕拍了下身旁馬匹的腦袋,那溫暖的觸感似乎給了他一絲慰藉。
隨后,陳逍加快腳步,緊跟了上去。
一行人繼續(xù)前行。
約莫五六十米后,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束搖曳的火把,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引領著他們前行。
點燃火把的正是趙恩。
此刻。
趙恩手持火把,面容嚴肅,而白馬則安靜地拴在一旁。
再往遠處望去,一個破敗不堪的村莊赫然映入眼簾,孤零零地坐落在稀疏的樹林之中。
村莊由幾個簡陋至極的木屋拼湊而成,四周環(huán)繞著破敗的籬笆,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倒。
空氣中,一股難以名狀的血腥氣與淡淡的香氣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氛圍。
在一座木屋前,甚至還掛著幾根隨風飄動的骨頭。
在黑暗中發(fā)出嘩嘩的聲響。
趙恩站在原地,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警惕。
陳逍、老朱和小初三人相繼來到他身后。
老朱拱手行禮:“趙大人,您可曾進村探查?”
趙恩搖了搖頭,臉色愈發(fā)凝重。
“血腥味兒太過詭異,尤其是與那股淡香混雜在一起,讓人心生寒意。我雖上過戰(zhàn)場,但這的氣氛,卻比任何戰(zhàn)場都要壓抑。”
說著,他右手緩緩移至腰間,手指輕輕一彈,一把又細又長的劍便悄然出鞘,劍身寒光閃閃。
而老朱緊鎖著眉頭,目光如炬,仔細地掃視著前方那片被夜色籠罩的村莊,每一寸土地、每一片破敗的籬笆都不放過。
小初保持著沉默,默默地從行囊中取出一個小火把,手指靈巧地捏著火折子。
“啪”地一聲輕響,火折子燃起了明亮的火焰,瞬間將火把點燃,火光映照在他堅毅的臉龐上。
站在隊伍最后的陳逍,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
他咽了咽口水,那細微的“咕嚕”聲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清晰。
他的手不自覺地摸向了腰間的短劍。
趙恩的目光轉(zhuǎn)向身邊的小初,聲音低沉而有力:“你說的……可是這里?”
小初點了點頭,臉色凝重,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趙大人,這里到處透著詭異,還有異傀殘留的味道。既然您都來了,也親眼看過了,那咱們就趕緊回去吧?”
老朱也附和著點了點頭。
他們的身份并非守衛(wèi)者聯(lián)盟的專業(yè)調(diào)查人員,缺乏深入調(diào)查的能力。
更何況,這里是木梳堡壘和另一座守衛(wèi)者堡壘的邊界之地,長時間停留無疑是不明智的選擇。
然而,趙恩卻輕蔑地哼了一聲,不屑地瞥了老朱和小初一眼,說道:“說夠了沒有?一路上就你們兩個話最多,還不如那個少年沉著。”
他的目光轉(zhuǎn)向了陳逍,似乎在尋找一絲贊許。
接著,他話鋒一轉(zhuǎn),對小初說道:“初登封,你不是說這死尸一片嗎?那就帶我去看看里面的尸體吧。”
說著,趙恩手中的長劍猛然向前一揮,劍尖在夜色中劃出一道冰冷的寒光。
見趙恩態(tài)度堅決,初登封無奈之余,只得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隨即領著其余三人踏入了那座被夜色和謎團籠罩的村落。
一踏入村界,初登封瞬間愣怔。
空氣中確實還殘留著那股令人作嘔的血腥之氣。
而四周則是一片死寂,連風穿過破敗木屋的吱嘎聲都顯得格外刺耳。
那些木屋,在近距離的觀察下,更是顯得搖搖欲墜,隨時都會坍塌,門窗破碎,蛛網(wǎng)密布,已許久無人居住。
然而,最讓初登封心驚的是,之前他口口聲聲所說的幾十具破碎尸體,此刻竟無影無蹤。
除了四周那壓抑得讓人窒息的寂靜,哪里還有半點尸體的影子?
只能隱約在泥濘的地面上看到一些暗紅色的痕跡,既像是干涸的血跡,又仿佛是混雜了污泥的污漬,讓人難以分辨。
趙恩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欺騙。
他收起長劍,沒好氣地瞪著初登封,語氣中滿是責備。
“這就是你說的,整個村子尸體遍地?”
“這就是你說的,太過危險,我們得趕緊回?”
面對質(zhì)問,初登封沒有直接回答趙恩的話,而是不停地搖頭。
他的目光在四周游移,嘴里嘀嘀咕咕,滿是疑惑與不解。
“不可能,不可能啊,怎么會這樣?”
“當時,這里用血流滿地來形容都不足為過,比剛才那條溝里的腐尸更加令人作嘔!”
“為什么現(xiàn)在連血跡都不見了?”
……
與此同時。
老朱則默默地開始搜尋起周圍的屋子。
陳逍更對兩人的斗嘴并無興趣,也跟在了老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