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嘛?”
聲音很輕,何樂還是聽見了,轉身看著身后的人,眼里閃過一絲驚慌。
樓亦白上前抱住了她,他剛剛差點以為她要跳樓,嚇到他了。
半夜,她說她要上廁所。
結果在窗戶面前站了半天,又突然開門,然后出了門,還好自己跟著出來了。不然后果不堪設想,樓亦白看著樓下,三層高的樓房,摔下去不死就是半殘了。
看到邊緣有一絲血跡,樓亦白沒說什么,將她拉到一邊,一個橫抱,朝著樓下走去。何樂頭靠在他胸口位置,聽著里面的“咚咚”強有勁的心跳聲音,何樂揪著他胸前衣裳的手不覺緊了緊。
走過黑色的樓梯,何樂突然出聲了:“你不想問我什么嗎?”
“我就是看見一只死貓在我們窗戶上蹦跶,然后”
“沒事。”樓亦白低頭看著她,黑暗之中,何樂不知道他看沒看見自己的眼睛,但自己看見了他的臉的形狀。
“我只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突然起床看見了窗戶在動,然后就拿刀弄死了它,不知道為什么想把它從樓頂丟下去,于是就去了樓頂。”
樓亦白:“你沒受傷就好。”他繼續朝著樓下走去。
剛剛她的動作很像傀儡娃娃,很有可能被下藥產生了幻覺或者是被催眠了。
也有可能是夢游。
但顯然不是,夢游的話不可能跟自己如此理智的說經過。
“何樂,你今天跟陳嫂說什么了?”
“或者你聽見黎悅和王智說了什么?”
何樂眼里有絲疑惑,他為什么突然問起?
“我聽見他們在吵架。”
“……”她還是不愿意告訴自己嗎?
回到房間,何樂鉆進衛生間。樓亦白站在門口:“你爸在這里面又參與了多少?你肯定在想這個問題。”
何樂一下子拉開了門:“你煩不煩。”
“你爸如果不是參與者那就是受害者,可那么幾位太太要么生病要么受害……難道他不會懷疑嗎?如果懷疑了,為什么距離他的第一位太太去世至今,都快二十年了吧?為什么都沒有查出什么?”
“可能你爸在包庇那個人,或許那個人比那些太太對他更重要。”
“你爸可是家主,應當不蠢。”
何樂坐在床上,半天說了一句:“睡覺。”
還伸手關了臺燈。
樓亦白:“何樂,你”
黑暗之中床上的人翻了一個身,他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但他想讓她信自己,可每次她都躲開自己,自己就那么不讓人相信嗎?
他輕輕掀開被子,摟住了她的腰。她蜷縮成一團,抱著腿睡覺,他也蜷縮成一團,抱著她……
……
黎家書房
“你打算在黎家住多久?”
何樂笑了一下,這才一天,黎銘就受不了了?
“爸,我本來是不想回來的,只是……起碼得等到爺爺下葬吧?”
“你說呢?爸。”
黎銘沉默了許久:“爸也不是攆你走,只是那樓亦白一直住我們家,要是”
何樂:“他呀,我也攆不走,且等兩日吧。”
拿他當借口?
陳嫂是把那天我問她的事,都告訴了黎銘了吧。
“爸,你放心,這黎家……”何樂抬頭望了望,摸了摸木質扶手,笑著說道:“這黎家呀!可能是真的不適合我吧……你看我出去不也活得好好的嗎?”
她歪著頭看著黎銘,黎銘拿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那就好。”
何樂繼續說道:“爸……我離開黎家那么多年了,老頭子也死了,如今應該可以讓我自由出入云城了吧?”
黎銘:“……你那些弟弟妹妹也需要人管住,這個……如果你愿意嫁給姓樓的,那么出入我們也就管不了了。”
“你看黎雪,如今像籠子里放出去的鳥,拉著那方木同,四處度蜜月,不也挺好的?……我們年輕的時候也是一樣,黎…何樂,你好歹也在黎家待了幾年,這養育之恩,也得報吧?”
何樂看著黎銘:“九年的時間,難道不是你作為父親應該的嗎?”
“就是普通的孩子也有九年義務教育吧?我來黎家那天不僅失去了父親,連母親都不是我的……你說呢?”
黎銘愣了一下:“我和你母親不是一直在黎家?一直在你身邊嗎”
“呵!”何樂嗤笑出聲,站了起來:“你還是好好問問黎家這寶坻是不是生出來的女兒都知道感恩吧?”
“或許那天你死了,連個哭喪的人都沒有。”
黎銘臉色驟變,何樂已經走遠。
“哥,你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吧。何嬌那女人生出來的女兒也是一樣的不知感恩、不知羞恥,都著急和黎家撇清關系。”
黎銘看了眼身后突然出現的女人:“你該和妹夫好好培養培養感情的。他始終是你丈夫,而且他也一直對你很好不是。”
“哈哈……很好……哈哈哈哈……”黎悅大笑出聲,黎銘連忙捂住了她的嘴:“你瘋了,還是老頭子的忌日。”
黎悅突然安靜了下來,黎銘松開她的嘴。
黎悅卻拉住了他手:“哥,你知道的,我只是黎家的養女,當初讓我住進黎家,只不過是老頭子分離我們兩人想一直盯著我而已……我忍了整整二十年,如今他走了,哥,我……”
黎銘抽回了手:“我們”
“沒人能管住你我了,我們可以放心在一起了……你知道的,我一直對你很好,那么多妹妹里面你也是最關心我的,我們小時候還說過要在一起的,后來甚至……”黎銘看著淚眼婆娑的她,他一直不敢相信他的幾任妻子都是她害死的,可證據……他還是任她折騰,所以……后來他沒有再娶,怕她再犯錯,也怕再耽誤別人家的女兒……
當初何嬌端著那杯水來找他,告訴他是黎悅給她下的藥,她照了相,錄了視頻……可為了保她,他當場砸了那些東西,甚至在何嬌滿眼滿心失望至極的時候,一口否認不可能是她黎悅下的藥,后來……何嬌提出要出府,他擔心她會說出去,不肯放人。何嬌又提出讓黎樂跟著她出府,至此她再也不提此間事,如果有一天她說出去,那么就讓黎樂跟她一樣不得好死……她那么愛她的女兒,又怎么可能讓她出事呢!她讓黎改為何,便是最大的決心……她至死也沒再提過這里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