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飯這天，每個人都在忙碌著，就顧衍無所事事，老劉也回來了，他是孤家寡人，老頭子也就把他喊過來一起熱鬧熱鬧。

段友德跟老劉兩人一邊下著棋一邊喝著茶，兩人都是臭棋簍子，技術(shù)都是差不多的，每天玩的互罵，第二天又繼續(xù)。

老劉喝口茶瞥了眼段友德緩緩說道：“老段還是你過得自在，還有那么好的徒弟，你說怎么好事都被你占去了。”

段友德笑了笑，語氣充滿嫌棄的說道：“自在你說的倒對，可這徒弟還真沒那么好，小時候那么調(diào)皮掏蛋你又不是不知道。”

老劉無語的眼神看向段友德：“小孩子哪有不調(diào)皮的，你別總說小時候啊，你就說說現(xiàn)在，不管用哪家哪派的標(biāo)準(zhǔn)來看，是不是好徒弟？”

段友德等著就是這句話，人一年紀(jì)大就沒什么好炫耀本人的，不炫耀本人那炫耀什么呢，不就是自家晚輩嘛。

大手一揮：“你這話說到我心坎上了，這怎么不是好孩子，你是不知道啊，不說別的就這躺椅，特意去BJ定制，這茶，每年都有人送來，在看看這吃穿用度都給我安排好了，什么事也不用管，就負(fù)責(zé)享受生活。”

停頓下喝口茶繼續(xù)說道：“老劉我過得苦啊，你說我一老頭現(xiàn)在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不像你啊，自由自在的，沒有人管。”

他跟老劉也是相愛相殺，老劉額頭的上的青筋暴起，忍住不一拳打在段友德臉上的沖動，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我還不知道你過得這么苦，要不這樣吧，這孩子以后跟我，我愿意吃苦。”

段友德聽著老劉的話，笑著說道：“滾一邊去吧你。”

老劉冷哼一聲：“你這老貨跟年輕時候差不多，年輕時候炫耀自己，現(xiàn)在好了，不炫耀自己，改成炫耀徒弟了。”

段友德得意洋洋的的說道：“沒辦法啊，徒弟爭氣，不炫耀說不過去，老劉你就嫉妒吧。”

顧衍在隔壁房間無奈的封閉五感，他倆湊到一起等會兒就是罵娘，身為小輩，顧衍貼心的不去聽他倆的談話。

段友德跟老劉繼續(xù)下棋，下著下著就互相罵了起來，這要是讓外人看到不得驚掉下巴。

罵著罵著兩人就動起手來，老劉一個左勾拳打在段友德的臉上，段友德捂著臉震驚的說道：“老劉你來真的？”

老劉冷笑兩聲：“不光來真的，我還準(zhǔn)備打死你個不要臉的，偷棋也就算了，你還一直偷，今天不打死你簡直是天理難容。”

老劉揮舞著拳頭追著段友德打，段友德不停的躲閃：“老劉你冷靜點，在打我可就還手了哈我跟你說。”

老劉無所畏懼，繼續(xù)追著打：“你有本事還手，怕你不成。”

段友德一個回首掏，捏住了老劉的命根子，老劉瞬間彎曲的跟一旁水桶中的大蝦一樣。

“給我松開，你個老不要臉的玩意，都多大還猴子偷桃。”

段友德得意的笑笑：“你別管，就說管用不管用吧，服了沒？”

老劉也不嘴硬：“服了服了，你厲害你厲害。”

見老劉服軟，段友德也就松開了他，被松開的老劉一個偷襲抓住了段友德的。

收回一半手的段友德立馬把手又抓了回去，兩人對視一眼：“老劉你先松開。”

老劉不屑的說道：“老段我松開還有活命的機(jī)會？”

段友德深吸口氣：“老劉你這就說的不對了，你我認(rèn)識這么久了，還不信我段友德？”

老劉點頭：“是的我不信你。”

段友德覺得牙疼，這老劉怎么回事，我人品還不好么：“這樣，我先松開，你要是不松也行，后果嘛就得自己好好掂量掂量怎么樣？”

老劉想了想：“那行吧，你都這么說了，兄弟我也不能不識趣。”

段友德率先松開，老劉也跟隨著他的腳步，段友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老劉啊老劉，你說說都多大的人了，還這么小孩子心性，讓我怎么說你。”

段友德一副教育孩子的模樣教育著老劉，老劉神情怪異，段友德還在孜孜不倦的說著，老劉熱不住打斷了他的發(fā)言。

“老段我可是比你大兩歲的好吧，你這一副訓(xùn)兒子的模樣訓(xùn)我，這合適么？”

段友德咳嗽兩聲，大手一揮：“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認(rèn)識自己的錯誤了沒，認(rèn)識到你就點個頭，沒認(rèn)識到錯誤那我就只好勉為其難繼續(xù)開解你。”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老劉一個跳躍，奪命剪刀腿發(fā)動，瞬間夾住段友德的脖子：“老段啊老段，兄弟我也是不忍心，可你這樣子明顯是被邪祟給入了身子兄弟我出于無奈只好出此下策了，你忍著點。”

段友德反其道為主，腰部發(fā)力，兩人的模樣成了你勾著我，我勾著你，誰也不肯放棄。

“老劉你還想夾我，哪次不是你先認(rèn)輸。”

老劉冷哼一聲：“今天肯定是你先認(rèn)輸。”

“走著瞧。”

……

吳興家里準(zhǔn)備工作差不多了，提著大包小包來一起吃年夜飯，推開門的一瞬間，吳興迅速的關(guān)上門：“打擾了，您二位繼續(xù)。”

好在妻兒沒有看到，不然兩個老貨臉上也掛不住，吳興咳嗽兩聲：“咱們先把東西放廚房吧，段叔跟劉叔正在忙著呢。”

楊芳心領(lǐng)神會，也就是吳瑤不知道，東西放進(jìn)廚房后，楊芳就讓吳瑤自己活動了，反正要忙活的事情也不多。

吳瑤聽話的走出廚房，推開顧衍的房門，見他安靜的看著書也就沒有打擾他，坐在凳子上靜靜的等待著。

廚房里吳興搖搖頭：“兩個老頑童沒救了，居然互相奪命剪刀腿，那場面沒眼看。”

楊芳白了他一眼沒好氣說道：“私下里說說也就算了，等會兒嘴上可別沒個把門的。”

吳興點頭：“放心吧，還不知道我嘛，也就跟你說說而已。”

吳興喜歡跟楊芳說所有的事情，一些見聞每天睡覺的時候都會說。

楊芳想了想，不懷好意的瞥了眼吳興：“老吳，晚上肯定會喝酒的，到時候你臉皮厚點，他們喝什么你別管，你就說你喜歡喝虎骨酒明白沒？”

吳興頓時臉色一邊，咽了咽口水說道：“不太好喝，那什么瑤瑤還在呢，喝什么喝。”

楊芳溫柔的說道：“瑤瑤說了晚上不想回去，既然閨女都不回去了，你確定不喝？”

吳興想了想，人還是識時務(wù)者為俊杰的好：“喝。”

……

段友德跟老劉推杯交盞，都忘卻了下午的不愉快，楊芳給吳興使眼色，吳興心里嘆口氣，他能怎么辦，不喝及不了格，喝了吧又得勞累。

可喝了會增加，不喝又傷身體：“段叔，您老那個虎骨酒還有沒有？”

段友德有點想笑，這小吳怎么搞的，這么些年還是怕老婆，有點丟人啊。

指了指房間：“里面好像還有，黑色壇子，你都拿去吧。”

吳興還沒說話，楊芳就說道：“謝謝段叔。”

看了眼吳興，吳興無奈的起身去房間里把那壇虎骨酒拿了出來，臉上是充滿笑容，心里卻是透心涼。

顧衍跟吳瑤安靜的吃著飯菜，一般這個時候他倆不說話，就安安靜靜的吃著，吃飽喝足就離開，去房間。

怎么說呢，人多就感覺不自在，主要都是長輩，要都是同輩的，早就一個個段子講的滿天飛，哪還會跟著啞巴似的只會吃不會說。

吃飽喝足顧衍離開了，吳瑤早就吃好，她等著顧衍一起呢。

看著他倆離去的身影，身為局外人的老劉感慨的說道：“從小看著長大的娃娃一轉(zhuǎn)眼都這么大了，老段，你我也老了啊。”

段友德撇了他一眼：“你肯定是有點毛病，好好吃飯不行么，老了就老了，用你提醒是不？”

因為有吳興跟楊芳在，他倆都是互相收斂的，不然早就大打出手，雖然每次都是老劉輸?shù)亩啵蛇€是樂此不彼著。

“你看你又急，我這不是感慨下么，好好好，不說，不說行了吧，喝酒喝酒。”

吳興全程不敢插嘴，這兩位可都是看著他張大的，說打你就打你，你還不能躲，不然老爺子沒打到人，腰還給扭到，那可就罪過大了。

楊芳也不知道要怎么勸，老爺子一直都這樣，吵吵鬧鬧也挺好的，也不會真生氣什么的，大半輩子都過來了，怎么可能會因為兩句話就生氣呢。

不敢勸解也不敢干什么的吳興跟楊芳默默的吃著飯，老劉跟段友德想著好歹還有小輩在這里，兩人相視一笑。

“小吳，別光顧著喝悶酒，來來來，陪我們喝點。”

吳興連忙給兩位老爺子的酒杯倒?jié)M，他則是舉著虎骨酒：“段叔，劉叔，我這人不太會說話，這些年多虧您二位的照顧，不然我也活不到這么大歲數(shù)，不多說都在酒里。”

一飲而盡后又連續(xù)喝了兩杯，他酒量還可以，不過喝的是虎骨酒，所以有些尷尬，鬧了個臉紅。

段友德笑笑：“你啊你，來老劉咱們碰一個？”

老劉舉起酒杯跟段友德碰了碰：“酒等會給我兩壇。”

段友德大手一揮：“隨便拿，我有好徒弟啊，不缺這些，你個孤家寡人就不一樣，但是老劉你放心，你還有兄弟我呢，有兄弟一口吃大就不會餓著你。”

老劉呼出口氣：“謝謝。”

仰著頭喝下酒，眼角留落一滴淚，老劉很感動，雖然兩人每天都是吵吵鬧鬧的，可生活不就是這樣么，為沒有樂趣的日子找點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