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維一路上跋山涉水，餓了吃買的大餅，渴了喝河水，最終在七天后，風塵仆仆的來到了唐門的山腳下，肚子有些餓的他吃了碗面。

吃面的時候他樂了，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在這里就碰到了。

用著他那小眼睛瞇了瞇，隨后快速的吃面。

顧衍買好東西后向著山上慢悠悠的走著，附近的十來人跟著，張之維也不著急，慢悠悠的吃著面，二三十歲的人居然有膽子打上他的主意，真是有趣。

……

樹林深處，顧衍停下腳步淡淡的說道：“諸位，跟了這么久想必也累了，都出來聊聊吧。”

十來位身影出來，領頭人蒙著面擺好攻擊的架勢：“金光上人的高徒，聽說您是當代道門第二個學會金遁流光的，哥幾個想借道長手中的副本看看。”

顧衍理解的點點頭，從懷中拿出副本，這些人眼中都快冒綠光了，以往都知道這東西在段友德手中，可沒幾個人有膽子敢拔老虎的胡須。

現在不同了，一個十八歲的娃娃而已，居然大搖大擺的出現，而且還帶著金遁流光的副本，這不是作死是什么。

身后的一個小弟充上前就搶奪，被顧衍一個大比兜拍死，笑著看向他們剩余的人：“東西在手上又不會跑掉，年輕人就是急性子。”

剩余人一起攻擊，顧衍沒興趣陪他們玩下去了，一人一個大比兜通通給拍死。

張之維鼓著掌走出來，顧衍看了看他的相貌，隨后收拾戰利品，這幾個家伙還算有錢，加起來二三十個大洋。

滿意的放入懷中，這下子又可以快活好一陣子了，張之維也沒催促，而是找了個石頭坐下慢慢等待。

顧衍來到他身邊的石頭坐下，張之維笑了笑：“果然我就知道這些家伙對你造不成威脅。”

“天師府的？”

“是，師傅讓我帶你回趟龍虎山，原先還不理解為什么說你身份尷尬，現在了解了，你小子原來是跟著他的。”

段友德身份確實尷尬，上一代的天師候選人，現在的全性宿老，顧衍畢竟是跟著他學的，一些有心人難免會把注意打在他身上。

“不著急，要不要去看看李鼎，順便再把他比試一次？”

張之維搖搖頭：“算了算了，見到他我尷尬，師弟發財了不得請師兄吃頓好的？”

顧衍拍拍懷中的大洋瞥了眼張之維：“那可不行，你可是天師府高功，我就不信你還缺錢。”

聽到不缺錢，張之維眼眶紅了，淚水從他的眼中流出，他嘆了口氣緩緩說道：“現在是個什么年月，就說咱天師府吧，別看是千年大派，可該缺錢也是缺錢，畢竟那么多口人要吃飯，那么多房屋要修繕，這次來找你還是穿最好的衣物呢。”

顧衍沉默了，張之維說得對，現在是個什么年月啊，想做個正經營生都做不好。

“想吃什么？大肘子怎么樣？”

張之維不由的吞吞口水，大口吃肉的日子實在是太懷念了，每次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吃點解解饞。

……

酒樓里，看著張之維狼吐虎咽的，顧衍覺得不是滋味，不管怎么說應該自己去龍虎山而不是讓他們來找的，至于龍虎山是怎么知道的，應該跟老頭子脫不了干系。

給張之維倒杯茶水放他手邊：“慢點吃，不夠再點。”

張之維好似吃撐了似的，喝口茶緩緩后的他靠著凳子：“真舒服啊。”

顧衍笑了笑，他的日子過得從沒苦過，老頭子可是全性好吧，雖然不殺人放火，可缺錢了隨便去個賭場弄個百十來塊大洋還是輕輕松松的。

既然山上的日子過得不咋地，那得表示表示心意，素未蒙面的師伯，一幫師兄師弟，第一次見面怎么也得帶些見面禮的，就是不知道這位是不是會阻止。

“師兄，師弟有個來錢快的法子，師兄敢不敢干一把？”

張之維來了興趣不過他謹慎的說道：“?師弟，你的好意師兄代大家謝過了，下山前師傅吩咐過，找到你后咱們就快馬加鞭回山上。”

顧衍白了眼張之維：“別裝了，天師又不在這里，裝來裝去就沒什么意思了。”

張之維不好意思的笑笑：“這不是才剛認識嘛，你說的是什么法子？”

指了指對面的賭場，張之維看著長舒口氣，既然是這種地方的話，那他干了，大不了回去被說一頓，師傅他老人家怎么不可能真把自己打死不是。

看了看身上的衣物，張之維深深的嘆了口氣，失策了，早知道就不穿道袍出來了。

顧衍讓張之維在此等候他去去就回。

看著顧衍進入賭場，張之維有些好奇，他還沒去過這種地方呢，師傅也不讓去，說不能用這種方法欺負人。

顧衍則是無所謂了，就他跟段友德兩人，不這樣干怎么吃好吃的，怎么活的滋潤呢。

賭場的老板聽到目標進來他沉默了許久，揮揮手讓小弟下去，十來個好手都沒了，那就不繼續作死了。

他也有點本身，但不多。

可不能讓好不容易大半輩子打下的身價便宜了他人。

顧衍看著對面冒著冷汗的投骰子的人淡淡的說道：“開。”

這人冷汗止不住的留下來，對面這爺都贏了一百多塊大洋，這要是讓老板知道了不得把他活生生打死。

臉上的表情比死了親娘還要悲傷，哆哆嗦嗦的打開裝著骰子的蓋子，果然還是如此。

他不明白，以他的賭術，對面的人明明沒有任何的動作，骰子他又專門做了手腳的，按理來說會搖出他想的數字，可為何每次都不一樣。

一個人來到他耳邊低聲的說了什么，這人的先是長舒口氣，隨后笑容滿面的說道：“這位爺，您看是繼續還是？”

估摸著大洋的數量，全部推了過來，笑著說道：“這次小。”

這人已經得到了命令，不管怎么樣今天一定要讓這位爺開心，錢輸了老板也不會找麻煩，這人也就不怕了，老板都這么說，他一個打工人怕什么，就是希望老板說話算話。

不跟上次一樣的慌張，隨意9搖晃幾下后打開，結果112，果然小。

“這位爺，您贏了。”

一些個賭徒看著這邊說壓什么就開什么的顧衍，都是內心火熱無比，這是高人啊，跟著他一起下豈不是發財了。

剛想有所動作又若無其事的坐下來，他們發現，附近有許多人的目光時不時的看向他們這邊，意思不言而喻。

又連續開了幾局，顧衍帶著一大包大洋走了，出來后對著樓上看著門口方向的張之維揮了揮手。

賭場的老板看著遠處身影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好在沒發現是自己搞的鬼，不然可就不是這些大洋而是自己的命了。

……

上唐門的小路上，顧衍跟張之維兩人大包小包的。

這幾天都是白吃白喝，怎么也得還回去。

“師弟，要不我還是不上去了，見到李兄弟有些尷尬。”

顧衍搖搖頭：“東西太多，總不能讓我一個人全拿著吧？”

理由很簡單說服了張之維，他不在說不去的事，換了個話題：“這么說金遁流光你也學會了？”

“剛學會，老難了。”

張之維若有所思，看了看顧衍沒有說話，兩人繼續走著。

山門前還是李鼎，他還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看到兩人他有些不淡定了，道袍的那個還好說，旁邊的那個可不是什么好家伙，說打你那就真打，這幾天山上的人可是吃了苦頭。

強硬露出笑容：“顧衍你這是做什么？”

顧衍偏過頭看了眼李鼎：“不明顯么？”

“很明顯么？”

“沒事你繼續忙吧。”

“好嘞。”

……

唐炳文喝著茶看著同屬天師府的兩位高功：“要回去了？”

這話是對顧衍說的，怎么說也學了天師府的手段，這年頭段友德名聲又有些不太好，讓顧衍回天師府才是最好的打算。

顧衍點點頭，把早就分配好的大洋推了推，推到唐炳文身前。

都是江湖中人也就不做什么小女兒姿態：“東西我就收下了，不去跟慧中說下？”

“不了，又不是不回來。”

“也是，你小子回去后脾氣可得收著點，都是師兄弟，別一不留神打出個好歹來。”

唐炳文對顧衍那是孩子看待，當初那個瓷娃娃現在也長大了，是時候要飛翔于天際了。

“老唐頭，告辭。”

分別不是傷感，畢竟總會相逢的機會，抓著張之維化作一道金線向著遠方飛去。

唐炳文看著遠方，不知道想些什么，瞥了眼某個柱子說道：“別藏著了，那小子早就發現你了，你倆也真是，有什么話大方說出來不好么，非得等著對方去猜。”

于慧中從柱子后走出來，瞪了眼唐炳文后氣呼呼的走了，門長也是壞，都多大人了，還是這么不著調，晚上做飯多加鹽，咸死你個臭老頭。

唐炳文笑了笑，年輕真好啊，想想還是有些激動，段友德那老小子的徒弟被我唐門人勾走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