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驀然陷入寂靜。
宮野志保眼神空洞地望著姐姐的尸體,她如同墜入無止境的深淵浪之中,咽喉變得哽咽,心臟更是傳來難以忍受的絞痛,似乎有無數把刀子血淋淋的扎在上面。
“姐姐....姐姐....”
宮野志保失神般忍不住伸手摸向姐姐的臉頰,想要將她喚醒,然而還沒等伸出去便被旁邊的法醫學生阻止了。
“不能碰,我都說過幾遍了,現在不能碰!”
醫學生顯得有些激動,將藏尸柜推回原本的地方。
“就是因為你們這些死者家屬總是情緒失控,這里才不允許外人入內。”
“過兩天尸體就會移交到警視廳,到時候你去取就是了。”
“可,可我沒有機會了!”宮野志保緊緊捂著心口,失態地大喊。
但法醫學生的態度絲毫沒有變軟,反而更加堅決。
“生活在日本,怎么可能連為親人收尸都沒機會,真是奇怪。”
“我說的是真的....”
宮野志保已經無法再維持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外表。
這次從組織中逃出來已經用掉了最后的手段,組織不可能再容忍他出現在外面,更別說這次還被警察叫出去做筆錄。
更何況她也受夠了那個充斥著暴力與黑暗的地方,她絕不可能再為他們工作,即使是被當做叛徒槍殺,也不可能。
不甘,失望,傷心,崩潰,無數的情緒如同雜草般散落,
這已經是他與姐姐能見到的最后一面。
“說什么也不行,你越這樣反而越不能再給你看,不然出了問題誰負責。”
“我不會做多余的事,我要見姐姐。”
“不行,你再鬧我就要喊人把你趕出去了。”
面前的學生下達了逐客令,直接將藏尸柜鎖上,強行推著向外走,他力氣不小,至少比宮野志保大得多。
“不,我不能走,我不能走!”
宮野志保伸手去搶鑰匙。
“喂,你瘋了嗎?”
法醫學生向后一躲,將鑰匙緊緊握在手中,直接將情緒失控的志保向外推
在緣結神的幫助下,冒著被組織發現的風險,費了這么大的力氣,卻還沒來得及看清姐姐的臉龐,這個結果讓宮野志保無法接受。
奈何他雖然是個天才的科學家,但面對一個成年男性,那些科學知識卻發揮不了任何作用,完全沒有反抗的余地。
就當她即將推離房間的時。
“嘩啦——”
金屬碰撞聲響起。
原本表情嚴肅的醫學生的動作突然停滯,眼睛染上了詭異的血紅色光暈,原本緊緊握在手中的鑰匙掉落在地上。
如此詭異的一幕,讓宮野志保霎時間愣在原地。
“還不趁現在去看看你姐姐?時間只有五分鐘。”
走廊內空蕩蕩的,沒有身影,卻有聲音直入腦海,宮野志保這才反應過來。
“緣結神?”
“嗯,是我。”
這次神谷秋人回應了一聲。
“謝謝....”宮野志保小聲呢喃道,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鑰匙,快步走入室內。
望著一切妥當。
神谷秋人長出一口氣,倚靠在第四層的樓道口的墻壁上,緊緊握住手中的紅線,通過遠程縱絲強行控制住那位法醫學生的身體。
他第一次用縱絲直接束縛別人,不僅僅要花十點緣值,而且消耗很大,對于現在的他來說五分鐘就已經是極限了。
原本還以為不需要自己出手,在外面等待這場姐妹見面結束即可。
幸好后來,秋人害怕宮野志保會接受不了事實,做出什么傻事,這才跟了上來,沒想到正好幫上忙。
任務可還沒有完成,到手的緣值可不能就出現意外。
在原著中,姐妹兩人到死也沒有見到最后一面,雖然他穿越而來的時間有些晚,沒法改變著既定的事實,但好歹讓姐妹相見了。
這次見面,屋內發生了什么。神谷秋人不得而知。
他坐在樓梯口用手拉扯著紅線坐在樓道口,未過多時室內先是傳來了嗚咽與呼喚,漸漸的嗓音變得沙啞,短暫的停頓應該是在強忍著淚水,但很快屋內就傳來哀傷的慟哭。
神谷秋人主持過許多的葬禮,見過無數因親人逝去而痛哭的人,有的以淚洗面整日哀傷,有的無法接受大吵大鬧的扶著棺材,甚至有人因此而暈厥過去。
見識的太多,聽得太多,由最初的憐憫,哀傷,感同身受而變得麻木。
秋人本以為自己早就失去了共情能力。
秋人摸了摸自己的牽引著紅線心臟,不知為何,在這哭聲下,他居然也感受到了那早已逝去的悲傷之情。
這種心悸的感覺好久沒有體會到了。
......
東京警視廳
經過一個小時的身份核查,琴酒已經得到確切的消息面前兩人的身份信息是偽造的。
日本沒有身份ID證明,但對方所提供的駕駛證等證明文件上面的照片與政府的備案完全不同,戶口調查顯示都是來自偏遠小鎮,在那種地方很容易出現販賣身份的問題。
最重要的是,在做筆錄的過程中,琴酒發現兩人的虎口,以及大拇指關節上都有厚重的槍繭,這種情況通常只會出現在經過嚴格訓練的士兵,和接受專業培訓的殺手身上。
然而他們并沒有入伍記錄。
“神谷秋人為了見到那個宮野明美的尸體,居然真搞了兩個殺手給自己.....”
琴酒點燃手中的香煙,臉色變得凝重,費這么大力氣,只為了見個尸體,他現在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可以確定神谷秋人與緣結神有關。
可惜在沒有絕對的證據前,把握再大也是猜測,偏偏他又找不到,那個狡猾的家伙的破綻,反而有被利用的感覺讓人煩悶。
“喂,時間已經夠了吧!我就知道這么點東西,你們已經扣押了我一個小時!”
坐在悔改椅上的那位監視者憤怒地大喊,這些警察一直在拖延時間,問些無聊的事,要是再不回去,肯定要被組織處死。
聞言,琴酒眉頭微皺,將香煙拿在手中,用無比冰冷的眼神望向對方:“再廢話,你走不出這個門。”
監視者渾身猛地顫抖了一下,不知為何眼前這位警察一開口,他就感覺似曾相識,腿肚子忍不住打轉。
這氣質與組織的高層太像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組織安插在警局的臥底。
“暫時不要放他們兩個走,問細一點拖延時間。”琴酒對著高木小聲吩咐。
站起身,走到審訊室外,從懷中掏出手機,撥通神谷秋人的電話。
“你好我是神谷,現在在忙,若有急事可留言信箱。”
自動回復的聲音傳來,琴酒攥緊手機,無奈之下只能編輯短信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