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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如夢似幻,變或未變?

地星,崇明國,榮烏城中。

在風雨交加的傍晚,偶爾乍現的電光在云端綻放,仿佛神靈親手為世界點亮了燈帶。

一道人影飛奔在小巷之中……

夢十安不停沿著街邊有著房檐,或是樹葉遮擋的地方沖刺。

眼看著到了最后一段距離,出租房樓下的大門已經出現在眼前。

要知道,這種城中村的老房子主人多是喜歡養些植物盆栽之類的。

恰巧,風和雨一齊用力,一盆剛剛栽種沒多久的萬年青在陽臺之上微微挪動,似在風雨中掙扎。

夢十安剛剛拉上大門把手,本就在陽臺邊緣的盆栽再也支撐不住。

“啪——”

清脆的響聲就像從夢十安靈魂深處響起。

他感覺自己的頸椎都往下沉了一點。

事實也正是如此,鮮紅的血液伴隨著盆栽碎片與泥土一同流向地面。

全身的熱量都在伙同血液流出;

他下意識捂住傷口,雖然不能阻止溫熱血液繼續流出,卻是讓他被砸懵了的意識慢慢回歸。

夢十安強忍住眩暈,一步步踏向樓梯。

五樓的階梯本就漫長,對于有傷在身的夢十安更是艱難……

從來沒有任何一次,他感覺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樓梯像今天這樣難爬。

鮮血順著他的指縫一滴滴滾落,這條他走了不知多少次的路,此刻仿佛成為了通往天國的階梯……

終于,他還是挪上來了。

從濕透的衣服口袋里摸出鑰匙,“好在這次鑰匙沒忘帶!”

他在心中慶幸……

夢十安用失溫顫抖的手艱難捅進鎖眼,開門亮燈換鞋一氣呵成。

他迅速脫去已經濕透了的衣物,浴室的熱水伴隨著蒸汽讓他的身體慢慢回溫。

幾乎是利用本能簡單的擦拭包扎下傷口過后,他便再也扛不住昏沉睡意一頭扎進被窩失去了意識。

窗外雨水漸漸停歇,一如夢十安的生命逝去那樣。

可是,隔日一早,夢十安的心臟居然再次緩緩跳動起來,他的身子居然逐漸開始回溫。

他——活了……

與此同時,一棟別墅內飄出了道黑影,從窗口向里看去,里面躺在地上的人胸口已經沒了起伏,這黑影,不是善類……

嗬——

猛地驚醒的夢十安開始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他不可思議的看向周圍的環境。

“我這是怎么了?”

周圍的景象依舊是在熟悉的出租屋內,卻給他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他做了一個夢,一個好長的夢,在夢里,他穿越到之前看過的一部動漫。

《鬼滅之刃》

這就是那部動漫的名字,他變成了里面的主角,名為炭治郎的少年。

他歷經磨難,苦練呼吸法,然后斬盡惡鬼,在最終決戰之時與最后的大BOSS無慘同歸于盡。

然后這夢境便結束了。

“真是個真實的夢呀!要是能一直做下去就好了。”

他抬起自己的雙手有些感嘆,如果能在夢里呆上一輩子也不失為一件美事,至少能逃避現在的這種生活,一眼能看到頭的生活……

嘣嘣嘣——

出租屋外的鐵皮門被敲響。

原來是此處的房東早間過來清掃被風雨吹落的樹枝時,發現了沿著樓梯點點滴滴遺落的血跡。

他隨著血的痕跡上樓然后敲響了夢十安的房門,別人的死活雖然和他沒多大關系,但有人可別死在了他的房間里。

所以,能問問還是問一下看看吧!

懷著這樣的心情,房東敲響了夢十安的門,敲了幾下,房東見沒人過來開門,于是他改敲為拍,鐵皮門的響聲變得更大了。

就在他準備改成用拳頭砸的時候。

門被朝里拉開了。

夢十安打開了房門,也不知道誰大早上的抽風,在他門前敲敲敲,敲得他想給他兩拳。

打開一看,原來是房東,夢十安捏緊的拳頭稍松了一點。

這房東是位中年男性,人到中年的他身材有些發福,常年穿個人字拖,反正夢十安每次看見他都是如此。

可能也是年齡的緣故,房東的頭發也是稀稀拉拉,不見多少,看起來離禿頂應該是不遠了。

“是房東啊,這么早過來有什么事嗎?”

夢十安攔在門口,沒一點讓他進去的意思,房間里亂糟糟的,而且垃圾簍里面滿滿一筐衛生紙他也還沒去倒掉。

房東伸著頭向里面張望,像是在尋找些什么。

他眼見屋里沒有其他人,再次打量了一眼夢十安。

“小伙子,你有沒有受傷???”

夢十安下意識的摸了摸頭,可他的頭哪里還有一點傷口?連之前臉上因為上火長的一個痘痘都變沒了。

一些好似他親身經歷過的記憶片段再次閃過,他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嘿,小伙子,小伙子?”

房東的話把夢十安的意識拉回現實。

他連忙開口。

“哦,沒事,我沒受傷,啥事沒有你看?!?

房東也是注意到他此時的狀態有些奇怪,不過也沒在意,只要不死人就沒事。

不過房東臨走前還是好心叮囑著:

“下雨天注意安全,另外這樓梯上的血記得清理掉。”

看著房東一步一步緩緩下樓,夢十安也是稍微松了一口氣。

他將自己摔到床上,盯著天花板自言自語了起來:

“我這是怎么了?特喵的,管他那么多?!?

夢十安心里想著今天可是難得的休息日,可不能浪費了,于是他打算出門走走,也算是給自己的宅男人生一點調劑吧!

和他同時有出門想法的還有一位住在頂樓的老頭……

昨日這位老頭在刮風下雨的時候,想將自己的盆栽收收,省的被風吹倒掉下樓去摔壞了。

可本就體弱的老人又哪里抱得起一大盆盆栽呢。

一般這種事情他都是讓自家女婿干的,可自從他把自己養老金全拿去投資虧了個底朝天后,女婿就再也沒有來過。

他倔強,就算他知道自己很難挪動那個盆栽,他還是去挪了,以至于盆栽反而向著陽臺邊緣一點點挪走。

他逃避,就算聽到聲音,看到了血跡,沒有任何承擔責任的意思,他甚至希望被砸到的那人就這么死掉算了,自己這一把老骨頭也活夠了,不怕給別人陪葬。

今天他準備去附近散散心,看電視上的專家說,只有多運動,才能活的健康活的久……

夢十安走走轉轉,逛了半天來到一條小河邊。

河邊修了一涼亭,此時已早有一老登在此休息。

亭子周圍綠化很好,一條長廊沿著小河延伸,下班的時候,周圍有很多人都喜歡來此散步,不過此時的人倒是不多。

夢十安駐足于此,他趴在涼亭的護欄上,看著有些泛綠的河水中,有幾尾小魚游動。

忽然,一圈陰影從下游游來,夢十安也注意到了這團陰影,陰影的速度很快,令人嘖嘖稱奇的是,陰影經過小河中的魚兒,卻像沒有實體一樣穿了過去。

那團陰影游到涼亭下方隨即停下,夢十安就這樣一直盯著,雖說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在網上聽到的不少,可這種事情真實碰到卻是頭一次。

猛然間,黑影從水中竄出,夢十安震驚了,為什么這玩意能飛這么高?

要知道,這小河離涼亭的直線高度可是超過兩米的,也正是有著這點安全距離,夢十安才敢一直盯著黑影看。

現在看來,這點高度——并不安全。

黑影直接躍起,它渾身呈現出半透明的黑色,有些飄散的黑煙,給人一種看不真切的感覺。

但是它并未沖著夢十安而來,反倒是撲到涼亭另一邊的那個老登身上,它依附著,任由老頭怎么拍打都沒效果。

‘幽靈!’

沒有更好用來形容這個黑影的詞了。

‘幽靈’的面孔就像是死神面具那樣扭曲,它在老頭驚恐的神情中張開了嘴,那張大口極限拉開,一度變的比老頭的整個頭還大。

夢十安被這一幕驚掉了下巴,如此離奇的一幕,乃是他生平僅見,甚至都忘了逃跑。

緊接著,老頭的五官乃至整個頭顱都溢出了白色光芒被那道幽靈吸收。

這是‘幽靈’最愛的味道,短期內犯下過惡事或者罪大惡極之人的靈魂,對它來說有種不一樣的刺激味道,當然,如果送上門的靈魂,它也不會放過……

老頭的身子極速抖動,仿佛就是一條脫離了水域在不斷掙扎的生魚。

但隨著最后一點白色光芒被幽靈吸走,老頭的身子也徹底軟了下來。

‘幽靈’轉向夢十安。

夢十安居然從他那面具一樣的臉上感受到了意猶未盡的情緒。

離譜!沒有比他今天遇到的更離譜的事情了。

‘幽靈’飄動著身子,再次向夢十安撲了過來。

夢十安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他可不像那老頭子一樣跑不動了。

他看見那‘幽靈’黑影撲來拔腿便跑,他的速度很快,甚至是從未如此之快,他現在跑出的速度,百米絕對能破十秒。

但是,對于能飄飛的超凡之物。

慢,太慢了!

幾乎是瞬息之間,那‘幽靈’在反應過來后竟直接貼到了夢十安背后……

很冷,非常冷!一股子寒氣直往骨子里鉆。

這是夢十安被幽靈貼在身子上的第一感覺。

“要遭?!?

他已經極力控制住自己不往身后去看,但想來也知道,這種事情怎么能控制的???

就像夢十安明知道這是一只會輕易取人性命的超凡鬼物,他也沒有第一時間跑路。

人就是如此,說不好是愚昧還是本性驅使的好奇,反正他依舊是回頭瞄了一眼。

幽靈的那張慘白色陡然靠近,呀——透入靈魂的尖嘯在夢十安腦海中響起。

不出意料的是,他也被控住,被這好似卸去下顎,已經張開嘴到極限的‘幽靈’吸出了乳白色光芒。

“完了!”

夢十安剛一回頭就意識到不妙,如果能重來一次的話,他一定給自己兩巴掌。

叫你作死,叫你不趕緊跑路!現在好了?自己把自己作死了吧。

夢十安整個身子傾斜倒地,在長廊的磚塊上摔出一條痕跡。

靈魂被一點點吸出是什么感覺?

痛!很痛!而且身體在一瞬間就會失去控制,這是夢十安此時的親身經歷。

此時他的眼前已經出現走馬燈一樣的回憶。

從出生到現在,他的過往很多已經忘卻,按部就班的人生幾乎沒有任何亮點,就連此刻再次回想起來也激不起他任何波瀾。

走馬燈一直轉到他昨天被花盆砸到的時間,可是。

一幕幕新的畫面闖入他的腦海中,這是一段新的人生經歷。

從他再次出生,再到修行呼吸法,去經歷、去戰斗,一人獨自面對眾多惡鬼卻絲毫不懼,直到最后與那鬼王同歸于盡的畫面,宛如他所親身經歷。

不,這就是他的親身經歷,只是因為某種保護機制被封存了起來了,現在的他……開始想起來了!

此時,意識之外,夢十安面孔中依舊在涌出乳白色光芒被‘幽靈’吸收。

但他的身體內部,一種早被獲得的本能正在蘇醒。

‘波紋呼吸法’開始運轉,金色的光芒被孕育而出,隨著夢十安的靈魂一同被吸出。

‘波紋’是生命力量的轉化,而‘波紋呼吸法’就是將這種力量化出的鑰匙。

它不僅對吸血鬼擁有無所不利的克制效果,對于各種黑暗類的邪祟生物,也是相當于毒藥一樣的定位。

就這樣,金色的光芒混合著乳白色靈魂被這‘幽靈’一同吸出。

兩秒不到。

‘幽靈’吸取夢十安的行為停止了,波紋力量在它體內已經開始發生反應。

‘幽靈’身上黑色霧氣翻涌,偶爾能看到一絲絲金線晃過。

它也和夢十安一樣摔在地上,它開始痛苦掙扎,原地掀起一陣陣陰風,可恐的尖嘯聲從靈魂層面傳出。

‘幽靈’被撐成一只氣球,金色光芒透過絲絲裂縫迸射而出。

嘭——

一聲清脆響聲在原地乍現……

那只‘幽靈’——炸了。

黑霧溢散,原地徒留夢十安一人,除此之外,大量白色光芒消散,而他之前被‘幽靈’吸去的靈魂力量都也在此時,仿佛乳燕歸巢通通回到他的體內。

‘幽靈’存在的一切痕跡就這樣消失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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