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特殊的顧客
- 天庭解散,眾仙淪為打工人
- 青崖聽雪
- 2201字
- 2024-10-05 21:48:54
閆望看了一眼在樓梯口發呆的小黑,對她說道“楞什么呢,快招待咱們的顧客呀!”
門外站著一位頭發花白,身材佝僂的老婦人,一手拄著拐杖,朝酒吧里面張望著。
“哦哦,知道啦。”小黑應了一聲,朝著酒吧門口跑去,腳下的高跟鞋傳來噠噠噠的聲音。
“您好,咱們進里面坐吧,您看您需要什么?”小黑溫柔地說道,攙扶著老婦人向酒吧里面走去。
“小姑娘,我就是問一下你們這里有沒有汾酒?我老伴愛喝這個,街邊的店鋪都關門了,正好看見你們這亮著燈,我就進來瞅一眼。”老太太用滿是皺紋的手輕輕拍著小黑的手背。
小黑一臉迷茫地看向閆望,小黑擔心酒吧沒有老太太要的汾酒,而閆望似乎猜到了小黑的擔憂,朝她點了點頭,示意小黑放心。
小黑將老太太攙扶到吧臺附近,找了把椅子讓老太太坐下。
“老人家,您老伴一般喝的是哪種汾酒呢?我們這的汾酒種類多,您看看有沒有您要的。”閆望像變戲法一樣從吧臺下面拿出好幾種汾酒,玻璃瓶的,瓷瓶的……
老太太顫巍巍站起身,在吧臺前仔細看了起來,片刻之后,對閆望說道:“小伙子,這都是這幾年才出來的酒吧?”
“對的老人家,這是是紅蓋汾,42度,這是黃蓋汾,53度,這個是青花汾……”閆望向老太太介紹著吧臺上種類繁多的汾酒,可是在老太太的眉宇間一股失落感一閃而逝。
老太太看著年前的酒,慢慢地搖了搖頭。
“沒有您要的那種嗎?那這樣吧老人家,您要是不介意的話和我講講您的故事,我會根據您的故事為您調制一杯專屬于您的酒,您看這樣可以嗎?”閆望看著老太太渾濁的眼神,誠懇地說道。
“哎,酒就不用啦,反正我老伴他也也喝不到了。”老太太搖了搖頭,拒絕了閆望的好意。
閆望望向老太太的眼神多了一絲悲傷,他聽懂了老太太的意思。
“不過,我可以和你們說說我和老伴的故事,就當晚上睡不著,聊聊天吧!”
老太太將手中的拐杖靠在吧臺邊,用一種隨意,慵懶的姿勢坐在椅子上,緩緩述說起來。
“我啊,今年八十八了,老家是大同的,我老伴比我大十一歲,聽我老伴說,我是被他撿來的。”
“撿來的?”坐在老太太旁邊的小黑驚呼,滿臉的不可思議。
“沒什么奇怪的,那個年代很正常,戰亂紛爭,到處都充斥著殺戮。”閆望對小黑說道。
“老百姓流離失所,背井離鄉,到處都是逃難的人,您一定是逃難的時候和父母走丟了吧。”閆望看向坐在椅子上微微瞇著眼睛的老太太問道。
老太太搖了搖頭,渾濁的眼神中竟有些明亮。
“日本人攻占大同時我才五歲,正是一個不記事的階段,也根本不知道打仗意味著什么!”
“我的父親是一名煤礦工人,戰爭爆發的時候,父親還在礦下,我們的鄰居都在瘋狂往城外跑,可母親擔心父親,就決定帶著我和哥哥在家里等。”
“母親怕日本鬼子發現我們,把我和哥哥藏在院子里的地窖中,我當時還以為母親在和我們玩捉迷藏,哥哥比我大三歲,告訴我乖乖的,千萬別出聲。我和哥哥在地窖中呆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我餓的實在受不了,后來就不知道怎么睡著了。”
“忽然,我聽見了母親的聲音,母親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和一群日本鬼子放肆的笑聲。母親哭喊著讓我和哥哥藏好,千萬別出來。我聽見母親的哭喊,我心里害怕就忍不住想哭,哥哥一把把我的嘴捂住,小聲的告訴我千萬別哭,別出聲。”
“等到我和哥哥爬出地窖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借著月光我和哥哥回到家里,家里亂糟糟的,唯獨不見母親的身影。”
“我和哥哥又跑到廚房,在廚房看到我這一輩子都忘不掉的畫面。母親雙腿耷拉在水缸邊上,渾身上下一絲不掛,身體里插著一根木棍。”
“哥哥怕嚇到我,趕忙捂住我的眼睛,可是我已經看到了。我不敢想象母親當時得有多疼,更不敢想象她遭遇了什么樣的虐待。他們就是一群禽獸啊,連禽獸都不如。”老太太的聲音陡然拔高,激動地拍打著自己的大腿,渾濁的眼睛流下了兩行清淚。
旁邊的小黑懂事地從桌子上抽了兩張紙巾遞給老婦人,老婦人接過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接著開口。
“當時我和哥哥根本不知道怎么辦,后來還是哥哥從炕上拽下張草席,把母親從水缸里扶出來,放在草席上。我看著安安靜靜躺在草席上的母親,她臉色鐵青,眼睛死死的瞪著,多少年后我才知道母親她是死的不甘心啊。我哭了,但是我不敢發出聲音,只能死命地捂著嘴。”
“我和哥哥在院子里挖了個坑,整整挖了一個晚上,將包裹著母親的涼席埋在了里面,從這一刻我就徹底沒有母親了。”
“將土重新填回去之后,天已經亮了,我和哥哥已經餓到精疲力盡,跑去廚房,還好廚房里還有幾個窩窩頭,我和哥哥就又鉆回到地窖里面。”
“大概是過了三四天,廚房里面能吃的東西已經被我和哥哥吃完了,哥哥沒辦法,讓我乖乖在地窖里面藏好,他出去找吃的,順便打聽一下父親的消息。”
“這次出去哥哥沒一會就回來了,順便帶回了點吃的,說是在隔壁家找見的。然后哥哥說再出去找找,多準備一些。”
“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是永別,哥哥他再也沒有回來。”
“一天、兩天、三天、四天、整整四天過去了,哥哥他還沒有回來,之前哥哥帶回來的東西我也吃完了,但是我還是不敢出去。又在地窖里呆了兩天,最后實在餓的沒辦法,才從地窖出來。我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往哪里走,只能趁晚上,哪里沒人我往哪里跑。”
“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跑出來的,也許是命大,也許是母親和哥哥在天之靈保佑著我。”
“再后來,我就被我老伴一家人撿到了,他們并沒有嫌棄我是個累贅,反而一直帶著我四處逃難,最后逃到了八路軍的地盤上,后來我老伴也參加了八路軍,好不容易堅持到抗戰勝利,我和老伴結了婚。”
“對不起!”閆望低聲地呢喃道,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我們沒有守護好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