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車在一家叫做夏威夷餐廳的飯店門口前停住了,我們把車停好后,徑直走向飯店大門,我的心砰砰亂跳,又害怕又緊張,害怕是因為我怕與她面對面,緊張是因為我心動的女人已經名花有主,就在我暗自神傷的時候,林峰突然在大門口停住了,他抓著我的后背衣服將我從大門口推了進去。
我猝不及防,只見飯店大堂里坐滿了人,我一排一排的尋覓著梁夢玲的影子,服務員發現了我,微笑的問我說:“先生,請問您是有在找誰嗎,報一下包間名好嗎?”
我恍若未聞,眼睛不住的朝餐廳里面搜索,心卻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手心被汗濡濕著,我不時的透過玻璃門看向林峰,只見林峰在外面似乎比我還急,跳動著似乎在說什么,餐廳服務員見我沒回答,又問了一遍:“先生,請問您找誰?”
“我。。。”話猶未了,突然間我們科室呂主任的女兒呂筱筱笑嘻嘻的朝我走來,跟我招手:“好久不見。”
我禮貌性的回答了一句:“好久不見。”
她似乎很熱情,臉上抑制不住的笑容,朝我問:“下班了?”
“嗯”我惜字如金。
“吃過飯沒?”她繼續問道
“吃過了。”
她飛快的朝我背后看了看:“你一個人?”
我點了點頭。
“我還沒吃飯呢,你陪我坐會兒吧。”
我不置可否,正在猶豫觀望之際,被她半推半就,按在一個中間的位置坐下了。
她很來興致:“服務員,來份牛排,兩杯檸檬汁,一杯加糖,一杯不加糖。”
她還記得我喜歡喝檸檬汁,而且不帶糖。
良久,檸檬汁端上來了,她把那杯無糖的檸檬汁端給我:“上次吃飯已經有半年了吧,最近這么久不給我發信息,你還好吧?”
我心不在焉,不住的拿眼看向大廳的每個角落,努力的尋覓著那個我喜歡的人的人影。
呂筱筱下意識的敲了一下桌子,咳嗽了一聲:“你有約其他人嗎。”眼神中欣喜中帶點失落。
我一窘:“沒。。。沒有。”
她不相信似的:“那你到處看?”
“我在找你爸爸是不是跟過來了。”
她噗嗤一笑:“別找了,他不會來的,他很知趣,不會當這個電燈泡。”
牛排端上桌,她一邊切著牛排,一邊跟我說:“說到我爸爸就不得不提到你們科室了,聽我爸爸說,你現在手術做的越來越好了,現在一天能做十幾臺手術,怎么樣,忙的都沒時間享受生活了吧。”
我點了點頭說:“還好。”
呂筱筱是我在A城認識的第一個女孩兒,身材瘦小,皮膚有點黑,精致的五官之下,一股子精靈氣,性格古靈精怪,我剛到A城,呂主任就請我到他家吃飯,那個時候呂主任特想撮合我們倆,吃飯時,呂筱筱坐在我旁邊,特有心機的穿著一個低胸裝,顯得非常的性感,不停的把話題轉移到我身上,時不時的給我夾菜,說實話,她不是我喜歡的樣子,我對她一點兒不感冒,她雖然是主任的女兒,我卻完全沒有被這樣的家世所動搖,與他認識的這段時間,她極其主動,不住的給我發微信,而我都以太忙為理由推脫。
她居然相信我因為忙而顧不上她,對我的熱情不減反增,后來可能發現我對她沒有意思,漸漸對我開始冷淡下來,可是不久前她居然發微信跟我講:“你可以嘗試跟我處處,也許你現在對我不感冒,多處幾次,說不定就喜歡我了,我爸爸當初追我媽媽也是這樣的。”
我不知道將來會怎樣,起碼現在我對她一點也不喜歡,有時候還有點兒煩她,可是讓一個女孩犧牲那么大的自尊,不厭其煩的找上我,甚至明知道我不喜歡她,還死皮賴臉的左一個信息,右一個偶遇找著我,在巨大的虛榮心支撐下,以及怕傷害她,我只好勉強的回答道:“我們可以先做朋友,多吃幾次飯,嘗試著去交流。”天曉得我當時為什么會說出這番話,也許我想報復夢玲。
她仿佛很是被激勵到了:“一言為定。”說著拉出她的小手指,“我們拉手指,說過的話要算話。”
我和她拉著手指勾。
就在這時,梁夢玲與一個男的有說有笑,各人手握一杯奶茶從二樓樓梯下來,那個男的穿著警服,大概一米八幾的身材,面如冠玉。
我的心似被利爪狠狠地撕扯了一下,忽然間她的眼光朝我們這邊看來,見到呂筱筱,微微錯愕,又看見我看向她的目光,臉上一紅,假裝不認識似的指著馬路的盡頭:“我們去舞水河畔散散步吧,聽說沿岸建了一個風光帶。”
呂筱筱在旁邊補了一個刀:“這個警察好帥!”
我醋意大發,沒好氣的對呂筱筱說道:“是很帥帥,你怎么不去喜歡他?”
她搖了搖頭:“我不喜歡這么帥的,沒安全感,而且,我喜歡有知識的,有技術的,個人選擇不一樣。”說完,一臉嬌羞的看向我。
我非常失落的說了一句:“或許人家就不那么想,”說這話時特意提高了聲響:“人家說不定看著順眼,就心花怒放了。管他肚子里有沒有貨呢。”我說這話的時候,其實不太了解那個警察,只是為了表現他沒有我優秀,先入為主的把話說了出來。
梁夢玲仿佛沒聽見似的,頭也不回的走了,天曉得她是什么樣的心情和表情。
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她閑聊著,心思早隨著梁夢玲的身影飄到她要去的地方,我那會特單純,一個勁兒的瞎想,她們倆發展到什么地步了,不會在河邊親上嘴了吧,天哪,快殺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越想到不堪處,我越心痛難忍,這時候電話突然響了,是林峰打來的,我心生一計,假裝電話是科里打來的:“在搶救病人嗎,好的,我馬上來。”
林峰很聰明,馬上意識到我是為了擺脫呂筱筱而故意說給她聽得,隨即在窗外對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跟他過去。
呂筱筱果然上當:“怎么,有病人?”
我點了點頭。
“你忙你就去吧,不用管我了,工作和病人要緊,我吃完就自己開車回去了。”呂筱筱說道。
我假裝慷慨的幫呂筱筱付了錢,我不得不這樣做,因為我撒了個慌,對她很是愧疚,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明明知道這樣的慷慨婆婆媽媽,拖泥帶水,她仿佛很感動,我記不清當時她的表情是什么樣,我飛快跑了出去,刷了一輛小電驢,載著林峰舞水河畔走。
三月的舞水河畔楊柳依依,桃花爭奇斗艷,穿花蝴蝶若隱若現,點水蜻蜓撲棱著翅膀,耳邊響徹著廣場舞的小蘋果來。
好不容易跟上她們的腳步,她們沒有牽手,不像是情侶,卻有說有笑,我們假裝也在散步,說說笑笑,我強自鎮定,內心底里卻早就像斗敗了的公雞,頹然不堪,她的眼睛始終沒有朝我這邊看,好像沉浸于與那個警察的交談之中。
林峰笑了:“你是不是自作多情了,感覺她已經戀愛了,和那個警察。”
“是...是嗎?”我吞吞吐吐,心里卻如翻江倒海,一陣一陣的犯惡心,腳下一軟,癱倒在地上。
我承認我有點太容易放感情了,或許她就是個女海王,處處留情,她那么漂亮,那么有氣質,那么的溫柔沉靜,皮膚那么白,聲音那么好聽,家世也不錯,隨便對一個人留情,我想應該沒有哪個男人能把持的住吧。
我不敢再追深過去,我怕接下來我看到的東西更讓我觸目驚心,我怕我會瘋掉,我怎么辦,我第一次那么徹底的愛上一個女人,老天爺居然給我開這么大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