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的眼光,往視著小熏熏純真而圓滾滾的小身軀在室內靈動的奔跑挪動時,清脆而刺人耳膜的電話鈐聲倏然響起了,她懶洋洋地還來不及移動身子去接電話,對一切事物都充滿好奇的小熏熏已經眼明手快地抓起聽筒,有模有樣地,用他童稚可愛的聲音說道:“喂,秦公館,請問你找誰?”
那大人味十足的神態完全是秦羽軒的翻版,楊思薇震懾又趣味蠱然地從兒子手里接過聽筒,真不知自己以后是不是該謹言慎行些,否則,這個小寶貝蛋不知會依樣學樣,照單全收到怎樣光怪陸離的地步。
小熏熏放下電話之后,突然昂起小臉,細聲細氣地對楊思薇說:“媽咪,我幫你接電話,你可不可以請我吃雪糕,還有——送我一套忍者龜?!”
天啊!這小鬼靈精竟然向自己的媽媽邀功,敲起竹杠了,楊思薇沒好氣地翻翻白眼,“不可以,你早上才吃過一杯雪糕,而且,你已經有一套忍者龜了,小孩子不能太貪心。”
小熏熏轉過一對又圓又清亮有神的黑眼珠,遲疑地發出他的疑問:“什么是貪心?”
天啊!再跟這個纏雜不清、什么事都滿懷新奇的小家伙抬杠下去,她準甭接電話了,“小熏熏,你先到旁邊玩機械戰警,媽媽要講電話,等會兒再跟你玩,好不好?”
小熏熏抿著圖嘟嘟的小嘴故作沉思了一下,又是標準的秦羽軒樣本動作,“好吧!反正,等爺爺起床了,我叫他命令你聽我的話。”
楊恩薇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哭笑不得地才剛把聽筒附上耳朵,還來不及開口招呼,聽筒那端已傳來一陣低沉又隱含戲語的笑聲,“楊恩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老天爺還真是他媽的公平極了,總算替我報了一箭之仇,送了這么一個精怪難纏的小家伙來治你這個小辣椒,唉!天理昭彰,足證老天爺是有長眼睛的。”
楊思薇一且即認出對方的聲音,她即刻火辣辣的還以顏色,“龔老師,你過獎了,我楊思薇的兒子只是比別人的小孩反應機伶敏捷一點,不勞你老贊不絕口,指桑罵槐。”
龔德剛又笑了,笑得開心而不以為忤,“思薇,楊思薇還是寶刀未老,一張尖牙利嘴還是氣死人不償命,看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就是做了人家的祖母,還是一樣刁鉆率直,教人又愛又怕!”
“謝謝,到時候你如果牙齒沒掉光,歡迎你繼續打這種無聊電話來歌頌我那些與眾不同的徒子徒孫們!”
龔德剛聞言又是一陣朗聲大笑:“好,恩藏,我很高興知道你的舌頭依然這么尖銳惡毒,只不過,你這種犀銳鋒利、咄咄逼人的才華用來‘教育’你那個人小鬼大的寶貝兒子不嫌有點大材小用了嗎?”
“沒辦法啊!現在是‘小鬼當家’的時代!我這個舌頭再刻薄惡毒的母親,總不能把自己的專才拿來扼殺國家未來的主人翁吧!”楊恩薇半真半假的說。
事實上,她非常高興接到龔德剛的電話,更懷念這種嬉笑怒罵,充滿溫馨、趣意,夾雜著些許火藥味的唇槍舌劍。
“是這樣嗎?那么,將你的才華用來扼殺國家的敗類,打擊壞人,伸張正義如何?”龔德剛終于伸出觸角,提到正題了。
楊恩薇的心坪然一跳,“你的意思是——”“我有意開創一家新的報社,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所以,我需要借重你的才華,恩薇。”
龔德剛不徐不緩的話,重重地敲擊在楊恩薇波動爭戰的心湖里,天知道,睽別新聞工作已屆滿四年的她,對于這份曾經傾往所有感情和心血的事業,有著怎樣愛恨交集、近鄉情忙的矛盾情懷。
但是當初的黯然引退、心灰意冷仍然炙痛著她未曾麻木的知覺!而已身為人妻、人母的她,實在有太多身不由己的牽絆。
她的遲疑和掙扎完全在龔德剛的意料之中,“思薇,你不必急著做選擇,明天晚上如果你能抽空出來一趟,我們在忠孝東路的M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