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悲慘的迷路
- 我的老公有點冷
- 趙穎穎
- 1967字
- 2015-01-12 18:03:40
葉小溪膽戰心驚,當場石化。木訥點頭。余光中的沈涼清,依舊在看自己的書,安靜而沉穩。以后,無論什么動作都要小點聲,不能影響他學習,葉小溪對自己說。
“涼清,放學去打籃球嗎?”杜少煜問道,“明天周六,不用上課。”
沈涼清思忖一會兒,說,“你們去吧,我家里有事。”
“能有什么事兒啊,一起去嘛,都好幾天沒練了。”杜少煜說,“咱幾個好哥們都等著呢!”
沈涼清沉默。
“誒呀,我們不是每周五都去的嘛,大老爺們,利索點。”
沈涼清點了點頭,說,“好。”
放學后,幾個男生沖出班門,沈涼清手里托著籃球走在最后,走到葉小溪課桌前,淡淡地說,“今天你自己回去,應該認識路。”
葉小溪停下了收拾書本的動作,點了點頭,說,“嗯。”然后,看著他修長的腿離開她的視線。
可是,她好像忘了告訴他,她是路癡,從小到大分不清東南西北。
B市這么大的城市,從學校到沈家的距離,才走過沒多少次。且,一直是跟在沈涼清身后的。
葉小溪,該長大了。沒有人應該一直當你的導向標。
背起自己的書包,出了校門。抬眼便是高樓大廈。一座比一座高。
想起沈涼清帶她乘坐的那輛是28路公交車,于是規規矩矩地站在站牌下,等著車來后,刷卡,找到一個座位,坐下后,望著窗外的細弱的小楊樹。
記得在家鄉,樹木都是又粗又壯,有的活了都上百年了,小時候的她,一個人根本都抱不住,需要跟小伙伴,才能勉強抱住。
夏夜,鄰居家的阿婆會坐在石磨上,拿著蒲扇,在大樹下乘涼,說說東家的事,西家的事。
葉小溪就跟小伙伴不安分地在周圍跑著,鬧著玩耍,最后,會被受不了叨擾的阿婆抱在懷里,慢吞吞地給幾個小孩子講故事。
在家鄉,不論誰家的阿婆,都是自己的阿婆。而葉小溪,根本就沒有見過自己阿婆的模樣,在她還是個嬰兒的時候,阿婆就已經去世了。一開始就沒有,所以,即使后來知道失去了,也不會難過。
只是,清晰地記得,夏夜的繁星如同一顆顆鉆石一樣的迷人。
“姑娘,你還不下車嗎?”司機提醒道,車上已經剩下她一個人了。
車已經停了,望著窗外陌生的風景,“可是還沒到家。”葉小溪有些慌張。明明是28路,怎么到現在都還沒有到,外面已經漸黑了。
“這已經是終點站了。”司機說。
“這是28路嗎?”葉小溪問道。
“是28路。”
“28路不是要經過XX小區嗎?”
司機笑了笑,“姑娘,你真逗。”他看向這個面容緊張的女孩子,“你坐反了,知道嗎?”
“呃……”葉小溪眨了眨眼睛。居然坐反了?那豈不是離家越來越遠了?
司機看了看時間,笑著說道,“姑娘,你快下去吧,這個點,應該還有最后一輛返程的車,看到那個站牌了嗎?就去那里等,不一會兒就來了。”
“謝謝您。”葉小溪深深地鞠了個躬,飛快地跑了下去。
司機搖了搖頭,這個孩子還真是好玩。
回到沈家,天色已經徹底黑了。
站在門口,還在喘著粗氣,沈銘一家三口正在吃飯,不過已經將近尾聲了。
進來的時候,一家人都看著她。
“小溪,你怎么剛回來啊?你干嘛去了!”沈叔叔趕快過來將她拉到飯桌前,“差一點就要去找你了。”
“對不起,讓您擔心了。”葉小溪低下頭,像個犯錯的小孩子。
“不說了,不說了,回來就好,快吃飯吧。”說著,沈阿姨往她的碗里夾了一塊魚肉。
沈涼清則是一直在細嚼慢咽地吃飯,連頭都沒有抬。仿佛葉小溪的失蹤與否,與他不曾有一點關系。
“涼清,吃完飯后,到書房來一下。”沈銘說,聽不出任何表情,沒有憤怒也沒有喜悅。
“嗯。”還是吃著飯,輕輕發出了一聲,不多說話。
沈媽媽瞪了沈銘一眼。
書房里。
“怎么讓能讓小溪一個人回家?”沈銘說,頗有些責備,更多的是心疼。
沈涼清抬起頭,直視著父親,“我每個周五都要去打球,您是知道的。”
“難道就不能等小溪對B市熟悉些后,再去嗎?”
“這是我的時間,供我自由支配。”沈涼清淡淡地說。
“那孩子她,受了不少的苦,我想把她帶到自己身邊,好好撫養。”沈銘放軟了語氣。
“那些苦,不是我造成的。”沈涼清說。
“你就當是幫幫爸爸,好嗎?”
“爸爸您看不出來嗎?我盡量在幫了,只要不是在浪費我自己時間的前提下,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唉。”他輕嘆一聲,兒子已經長大了,跟他談話,從來就不是以父親的身份,他有自己的主見,不因他人而改變。家里突然多出來一個人,他肯定也會不習慣,這些他都能理解。“孩子,委屈你了。那以后周五,我去接小溪回家。”
“我無所謂。”沈涼清說,“還有事嗎?”
“沒有了。”沈銘有些無奈。
等沈涼清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補充道,“在學校能幫幫小溪,就幫一下。”
“知道了。”冷冷清清的話語,說完,將書房門輕輕關上。
抬眼看到了剛從房間出來的葉小溪。“葉小溪,你過來一下。”沈涼清徑直走到陽臺上。
葉小溪心里猛烈地顫抖了一下,沈涼清的表情有些冰冷,她忐忑著走了過去,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你今天干嘛去了?”男孩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葉小溪抓了抓頭發,局促地說道,“坐車坐反了……”
沈涼清緩緩轉過頭,淡淡地望著她,這都能坐反,人才呀!嘴角抽出一個冷笑,“你真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