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日上午
“頭兒,昨晚發生的案件的資料。”張莉把一份資料放在桌上。
“疑似是“少官”案第四起,發生在本市。”她強調。
張莉是A市警局的一個職員,平時干的是文書工作,剛才放的是昨天夜里發生的一起案件資料,案件信息整理好后就第一時間送了過來。
昨夜A市發生的一起案件與H市連環作案的三個案件十分相似,當然也不排除是模仿作案的可能性,不過就作案手法來看,第二種可能性不大。
坐在椅子上的人是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名叫張智成,皮膚蠟黃,眼袋和黑眼圈很重,臉上的皺紋很深,尤其是川字紋和法令紋。
聽到張莉的話后,張智成眉宇間的川字就更明顯了。
“你先出去吧。”
“是。”張莉帶上門出去了。
他拿起資料,手掌粗大,皮膚粗糙,幾道疤痕如同蜈蚣一樣臥在他的手背。翻開資料,映入眼簾的照片并不觸目驚心,卻叫人背后一陣發寒。
倒不是多么血腥,而是怪異,受害者全身沒有受到其他傷害,唯有嘴巴的位置如同素描畫被擦去一般,只剩一片平整,連牙齒突出的痕跡都沒有,仿佛原本就沒有嘴巴這個器官。
照片里受害者表情絕望驚恐,眼睛血絲明顯,直直盯著張智成。
當然不可能是盯著張智成——只是受害者拍攝照片時恰好緊緊盯著攝像頭罷了。
張智成翻過這一頁,第二頁顯示的是受害者的身份信息。這一頁有受害者的一張寸照,唇部完好,可以看出他的相貌十分普通,沒有特別明顯的記憶點。只是不知為何,或許是拍照時面相不好,張莉拿到這份資料看到寸照時感覺很不舒服。
朱家富,男,32歲,A市本地人,一家廣告公司的普通職員,人際關系簡單,沒有什么朋友,在公司存在感很低。活動軌跡十分單調,家和公司兩點一線。至今未婚,父母前兩年回了老家養老,所以現在是獨居狀態。
看完資料,張智成心里有了數,是連環作案沒跑了。
“頭兒,上面的電話。”張莉敲門進來。
“拿給我吧。”張智成放下資料。
另一邊,渡也在看同一份資料。
“情況就是這樣,昨天朱家富下班回家后喝了點酒,喝得有點多。半夜覺得口渴,他起來喝水,一開始沒開燈,后來半天找不到嘴巴的位置,他以為是自己喝到假酒感官紊亂,開了燈端著水杯去了鏡子前,結果發現鼻子下面一片平整,皮膚也完好無損,只是嘴巴消失了。嚇得他馬上酒就醒了,趕緊報了警。”阿辭仍舊是昨天的苗疆打扮,只是一綹頭發扎做了兩條小辮,裝飾了兩只小蝴蝶銀飾,垂在側邊,十分靈動。
“那他沒有嘴巴怎么報的警啊?”說話的小織一身黑色連衣裙搭黑色皮鞋,不過八九歲大小,娃娃頭娃娃臉十分可愛,靠近眼尾的位置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蜘蛛印記。她頭上還別了兩個紅紅的圓發卡,一左一右,十分對稱。
“巧了這個問題那人也問過,他說朱家富打完電話只能哼哼,接警人員以為他被綁架了馬上搜索他的手機定位,這才有他的位置。”阿辭笑著說。
靈也這么八卦。
“幸好朱家富被嚇呆了沒出門找其他人幫忙,不然都市怪談又要多一個,我媽媽肯定……”小織說到這沒繼續說下去。
阿辭摸了摸她的頭。
“其他三個案件也給他們介紹一下吧。”渡對阿辭說。
原來在座的除了他們三個還有一個橘發少年和一個黑框眼鏡學生妹。
聞言橘發少年“切”了一聲,帶著叛逆期少年特有的欠揍表情。眼鏡學生妹則靦腆地笑了一下,頭低得更低了。和渡、阿辭和小織不同的是,這兩人都是人類。
橘發少年打了眉釘、唇釘,帶著重金屬搖滾風的項鏈和耳夾,一身朋克打扮。他是靈厄局高層某個人的兒子,性格叛逆不服管教,前不久因為打架被勒令休學一段時間,高層管教了一段時間后心力憔悴,正巧渡的尋案小組需要人,就丟這來歷練一下。
當然渡也不是胡亂就同意人進組的,少年的開靈能力對他們幫助很大,另外其他好處也不會少。
眼鏡學生妹則是靈厄局今年的實習生,靈厄局的實習生最后都是抽簽決定去處,不知道哪個笨蛋,或許是去年的實習生把上個星期才落到A市的尋案小組也給放進抽簽選項里了,眼鏡學生妹就這么水靈靈地進了渡的小組,其他部門負責人眼睛都紅了。
牙根癢癢,恨不得把放抽簽選項的那個人拉出來打一頓,畢竟眼鏡學生妹的開靈能力之強,一進靈厄局連局長都注意到了。
“好,我給林飛和落落說一下。”阿辭從H市的時候就一直在跟進那三個案子,其他成員還沒回來,目前她最清楚這些案子。
林飛和落落就是橘發少年和眼鏡學生妹。
一個月前,一公司高管處理完工作后到家已經深夜,準備洗完澡后好好睡一覺,在洗澡時發生了意外。他正閉著眼抬頭享受熱水淋下的舒適感,感覺一身的疲乏都被沖刷了干凈。可突然之間,他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他睜開眼,看見浴室里水蒸氣彌漫,透明的水流從自己的肌膚上劃過,向下流淌,最后在灰色的瓷磚上砸出四濺的水花。一切都很正常,可是,沒有聲音!他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拍過的部位迅速泛紅。不是夢!他嘗試說話,聽不到聲音,最后他大叫起來,直到感覺喉嚨發燙都沒能聽到任何響動。最后,他雙手摸向耳朵的位置,卻只摸到了自己的顱骨輪廓。
公司高管的耳朵,消失了。
三個星期前,一個雨夜,雨下得有些大,開飯館的夫妻倆就提前關了店,早早睡去。半夜老板娘想起店里還有東西沒收拾好,起身收拾完回來發現老伴打雷一樣的呼嚕聲沒了,呼吸聲卻很重,怕他把自己悶著了,準備開燈叫醒他。一開燈卻發現,老伴的鼻子沒有了!像被刀削去了一般,皮膚卻還完整,只剩下兩個氣孔,很費力地張合著,十分詭異。
飯館老板的鼻子,消失了。
兩個星期前,一青年男子和朋友聚完餐回家后,可能是由于喝了點酒,太困,直接躺客廳的沙發上睡著了。半夜醒來想去臥室繼續睡,發現屋里一絲光亮也沒有,他摸索著想要打開燈的開關,卻發現屋里好像停電了。青年沒當回事,摸索著去了臥室繼續睡。直到第二天早上鬧鐘響起,視線仍是一片黑暗,他伸手去摸,才發現自己眼睛的位置一片平坦。
青年的眼睛,消失了。
尋案小組不斷收集線索掌握到了案犯的蹤跡后不斷展開追捕活動,小組組員一直緊追不舍,最后一次追捕活動中案犯逃出H市,來到了A市。
今日tip:是所有人都會有靈或厄出現嗎?
答案是否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