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昏暗的燭光搖曳,映照著滿室的寂寥。我疲憊地坐在床邊,腦海中不斷回放著杜景琛離開時的冷漠表情。
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
我努力回想這段時間的點點滴滴,我盡心盡力地幫助陸老太太打理生意,對她噓寒問暖,甚至放低姿態去討好她,可最終換來的卻是她的變本加厲和杜景琛的疏遠。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無法呼吸。
“小姐,您別難過了,老太太只是一時想不開,等她氣消了就好了。”小桃端著一杯熱茶,輕聲安慰道。
“不,小桃,你還不明白,”我搖搖頭,苦澀地笑了笑,“她根本就不喜歡我,無論我做什么,都無法改變她的想法。”
“可是……”
“好了,別說了,我累了,想一個人靜一靜。”
小桃還想說什么,最終還是默默退了出去。
我獨自一人坐在黑暗中,任憑絕望的情緒將我淹沒。
第二天,我早早起來,特意做了陸老太太愛吃的糕點,想要和她好好談談。
“奶奶,我做了您愛吃的桂花糕,您嘗嘗。”我端著糕點,走到陸老太太面前,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
然而,陸老太太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語氣中充滿了不屑,“拿開,我不吃!”
“奶奶……”
“別叫我奶奶,我沒你這樣的孫女!”陸老太太猛地一拍桌子,怒氣沖沖地說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竟然把嬌嬌推下水,還有沒有一點教養!”
“我沒有……”
“你還敢狡辯!”陸老太太指著我的鼻子,怒不可遏,“來人啊,把她給我關進祠堂,好好反省!”
兩個粗壯的婆子應聲而來,不由分說地將我拖了下去。
我無力地掙扎著,卻無濟于事。
祠堂里陰冷潮濕,我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寒意從腳底一直蔓延到全身。
“姐!姐!你怎么樣?”陸知行焦急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他用力地拍打著祠堂的門,“你們放開我姐!放開她!”
我心中一暖,眼眶忍不住泛起淚花。
“知行,我沒事……”
我的話還沒說完,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放肆!誰允許你到這里來的!”
是杜景琛……祠堂的門被推開,杜景琛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逆著光,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他周身散發出的冰冷氣息卻讓我不寒而栗。
“杜景琛……”我喃喃道,心中燃起一絲希望,他是不是來救我了?
然而,他只是冷冷地掃了我一眼,語氣冰冷如霜,“還不起來,在這里丟人現眼嗎?”
我的心,瞬間跌入谷底。他不是來救我的,他是來責備我的。
“姐,你別怕,我這就去找爹爹,讓他為你做主!”陸知行擋在我身前,小小的身軀充滿了力量。
“沒用的,知行,”我苦笑一聲,無力地搖搖頭,“沒有人會相信我的。”
杜景琛冷冷地看著我們姐弟二人,眼眸中沒有一絲溫度,“陸知意,你最好安分守己一些,不要再給我惹麻煩!”
說完,他看也不看我一眼,轉身離去,只留給我一個決絕的背影。
我呆呆地坐在地上,淚水無聲地滑落臉龐。他真的變了,變得如此陌生,如此冷漠。
“姐……”陸知行心疼地看著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我沒事,知行,”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住心中的悲傷,“我不會放棄的,我會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扶著陸知行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出祠堂。
夕陽西下,天邊燃起一片火紅的云霞,映照著我的臉龐,卻驅散不了我心中的陰霾。
“陸知意,你看到了嗎?即使你再怎么努力,也改變不了你卑微的命運,”一個尖銳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你永遠都只是我們杜家的恥辱!”
我猛地回頭,看到林嬌嬌和杜月柔站在不遠處,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林嬌嬌輕蔑地笑著,那刺耳的聲音像針扎在我心上,“怎么,還不服氣?你以為杜景琛真的會相信你?別做夢了!你不過是一個被人拋棄的可憐蟲,只配活在陰暗的角落里。”
杜月柔也掩嘴輕笑,附和道:“就是,姐姐,你就別再癡心妄想了,景琛哥哥是不會喜歡你的。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一點配得上他?”
她們的話語如同一把把利刃,將我僅存的自尊狠狠撕碎,我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卻不及我心里的萬分之一。我想要反駁,想要痛罵她們,可是面對她們的奚落,我卻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是啊,現在的我,還有什么資格站在杜景琛身邊?我就像是被打入了冷宮的妃子,失去了所有的榮光,只剩下滿身的傷痕和無盡的絕望。
林嬌嬌和杜月柔見我沉默不語,笑得更加得意,她們像兩只驕傲的孔雀,趾高氣揚地從我身邊走過,留下一陣刺鼻的香粉味。
我無力地跌坐在臺階上,淚水模糊了雙眼,我望著天邊的火燒云,心中一片茫然。我拼命想要改變這一切,想要得到陸老太太的認可,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可是到頭來,卻發現自己就像一只困獸,無論怎么掙扎,都逃不出命運的牢籠。
我開始懷疑自己,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改變這一切,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值得被愛。杜景琛的冷漠,林嬌嬌和杜月柔的嘲諷,陸老太太的偏見,就像一座座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的信心,在一點一點地動搖,我的希望,也在一點一點地破滅……
“姐姐,你怎么了?”耳邊傳來陸知行稚嫩的聲音,我猛地回過神,慌忙擦干眼淚,擠出一絲笑容。
“我沒事,知行,我只是……”
“我沒事,知行,我只是……”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想讓年幼的弟弟為我擔心。
“姐姐,你別騙我了,你的眼睛都紅了。”陸知行稚嫩的小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語氣里滿是心疼,“是不是她們又欺負你了?”
我搖搖頭,將他的手握在掌心,他的手小小軟軟的,卻奇異地給了我一絲溫暖和力量。“沒有,姐姐只是有些累了,想一個人靜一靜。”
“姐姐,你別難過,娘親說過,你是這世上最好最好的姐姐,以后我也會好好保護你的!”陸知行認真地說道,小小的臉上寫滿了堅定。
我心頭一暖,將知行摟進懷里,眼淚卻忍不住再次滑落。娘親,如果您還在,我該多好……
夜幕降臨,我獨自一人來到花園,這里曾是娘親最喜歡的地方,如今卻只剩下我一人。月光如水,傾瀉在花瓣上,反射出清冷的光芒,更添幾分寂寥。
我無力地蹲下身子,將頭埋進膝蓋,任憑淚水肆意流淌。杜景琛的冷漠,陸老太太的偏見,林嬌嬌和杜月柔的嘲諷,就像是一團團亂麻,將我緊緊纏繞,讓我快要窒息。
“為什么?為什么我努力了,卻還是得不到你們的認可?”我低聲呢喃,聲音里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難道我真的錯了嗎?難道我就不配得到幸福嗎?
一陣夜風吹過,帶來絲絲涼意,也吹散了我的思緒。我抬起頭,望著滿園的花朵,它們在月光下搖曳生姿,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仿佛在無聲地安慰著我。
是啊,我不能就這樣放棄!娘親說過,我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存在,我擁有自己的價值,我不應該為了別人的眼光而否定自己!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翻涌的情緒。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我的面前,月光勾勒出他冷峻的輪廓,不是杜景琛又是誰?
我的心猛地一顫,下意識地想要躲閃,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他冰冷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薄唇輕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