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少卿回到崔府時,崔尚書剛去上早朝,他便先去拜見母親。
崔尚書與夫人出身五姓七望中的博陵崔氏和滎陽鄭氏,自幼相識,婚后琴瑟和鳴,育有二子一女。兩人幾十年如一日,崔尚書也從未動過納妾室的心思,這種才子佳人的戲碼自然被世人所贊頌。
長子十六歲隱姓埋名考入軍營,在千人中脫穎而出,成為玄甲軍的一員,后憑軍功升任安西鐵軍的云麾將軍;次子十六歲高中解元后自覺心性未定,主動去軍中歷練了五年,回來后參加會試、殿試,連中三元,被圣人提拔為最年輕的大理寺少卿,在任期間破獲數個大案,被百姓稱贊為玉面判官。
這些話,說書先生們給眾人講了不下百遍。能與這故事的傳頌度媲美的,也就只有蘭陵縣公蕭鑒的那兩位公子了。
按理說,崔家有這樣優秀的兩個郎君,他們的妹妹也自然不會差,可為何沒人講她呢?那是因為在這位三娘子四歲的時候,鄭夫人帶她去寺廟還愿,因為自己的疏漏,讓她被拐子給拐走了。整整十年,杳無音訊。
書房
崔少卿沒等多長時間,崔尚書就回來了。身為兵部尚書,這是他為數不多早回來的幾次。
崔少卿趕緊問安,“見過父親,不知父親有何要事。”
崔尚書擺手示意他起來,“今早,大理寺卿將剛破獲的案子報給太子了,說你在這案子里付出了不少,太子很欣慰,囑咐我回去跟你說,讓你好好休息。”
崔少卿不驕不躁,“這都是孩兒分內之事。”
崔尚書欣慰的點頭,“你跟小安從來沒讓我失望過,不過辰兒,在家里不用這么拘謹。”
崔少卿的表情緩和了一些,“父親找我是為了何事?聽傳話的說您好像很著急。”
崔尚書從袖子里掏出一張紙遞給他,崔少卿展開后,上面畫著一個特殊的印記,“這是…”
崔尚書告訴他,“你阿兄戍邊時抓住了一伙流寇,本來想問出點什么,沒想到他們提前服毒自盡了。在翻看他們身上的時候,士兵們在這些人的背上發現了這個刺青。這些人個個訓練有素,在抓他們的時候我們有幾個人受了重傷。”
崔少卿意識到不對,“安西鐵軍的威名何人不知,竟然能在他們的圍剿下反擊,還能重傷幾人,這些人來頭不小…難不成他們的背后隱藏著一個很大的組織?”
崔尚書面色凝重,“我已經把這件事報告給圣人和太子,圣人將這件事全權交給太子處理,太子將這件事交給了言兒。”
“圣人是想歷練太子殿下,這件事可能會關乎到國之根本,若是太子殿下能完美的處理好此事,圣人也可安心。”
崔尚書點頭,“正好東宮那邊有許多人瞧不起言兒的出身,若這件事做得好了,他也能在太子登基之后扎穩根基。你平常在大理寺會處理各處的案件,若是有了相關線索,一定要及時告訴太子。”
崔少卿,“喏。父親,這次薛言出城暗查,會不會打聽到云兒的消息?我一直覺得云兒還活著。”
崔尚書眼眶微紅,語氣有些哽咽,“云兒那么好的孩子,老天怎么舍得讓她有事?況且她身上帶的那枚羊脂玉佩,我請玄奘師父開過光,她的身邊可是有佛祖的護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