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平安郡主也在皇覺寺內(nèi)?”
“是。”
灰老合上了眼前的本子,渾濁的眼眸銳利如刀,“命楚都之內(nèi)的所有探子徹查平安郡主的一切!”
“是!”
待人退下之后,他也拿起了那本子起身往東廂而去,方才門口,便見隨行的臨國御醫(yī)提著藥箱走出。
“世子的傷勢如何?”
“世子傷及肺腑,不過世子的內(nèi)功深厚,只要每日調(diào)息再配以湯藥,臥床幾日便可大好?!?
灰衣老者方才安心,“這幾日有勞大人了?!?
“這是下官該做的,灰老不必客氣?!庇t(yī)回道,“下官先去煎藥了?!?
灰老點頭,隨后進(jìn)了屋內(nèi),便見主子靠著靠枕坐在了床榻上,一股陰郁低沉的氣壓籠罩著整個屋子。
“世子?!被依仙锨啊?
風(fēng)載秦看著他,眸光冷凝,“可是有消息了?”
“暫時還沒有宗不寂的蹤跡?!被依先鐚嵉溃安贿^先前世子要查探一事如今已經(jīng)有了結(jié)果了?!?
“可有?”
“至今為止仍無死而復(fù)生之人?!被依险?,“不過一個月前忠王府的平安郡主因楚太子執(zhí)意退婚一事而于宮中跳湖自盡,在被救起之后昏迷多日,醒來之后更是喪失記憶?!?
風(fēng)載秦蹙眉:“平安郡主?”
灰老抬頭,正視主子,“平安郡主閨名常茵?!?
風(fēng)載秦身軀驚顫,臉上泛起了異常激烈的波動,“長音?”
“時常的常,綠草如茵的茵。”灰老繼續(xù)道,“世子,今日皇覺寺內(nèi),平安郡主也在。”
風(fēng)載秦卻是僵直了,眼瞳漸漸渙散,半晌,猛然掀開身上的錦被欲下床,一邊道:“是她!是她……”此時此刻的他宛如一個苦等多年終于得愿的尋常男子,而不是那掌管臨國千萬百姓的王者。
“世子!”灰老忙上前阻止,“你的傷勢不宜走動!”
“是她!”風(fēng)載秦激動地握住了他的手臂,“灰老,是她!我就知道她一定還在的,我知道的!”
“世子你冷靜點!”灰老認(rèn)真道。
“冷靜?我如何冷靜?我為何要冷靜?”風(fēng)載秦儼然已經(jīng)失控了,“五年了!五年了,我怎么可以……”
“世子!”灰老僭上清喝道:“世子,若平安郡主真的是慕姑娘,世子覺得慕姑娘會承認(rèn)嗎?”
風(fēng)載秦臉色一僵。
“還有忠王府!”灰老繼續(xù)道,“忠王府會如何看待此事?楚帝又會如何看待世子闖忠王府?”
風(fēng)載秦的臉色越發(fā)的難看,只是齊王世子畢竟是齊王世子,不過半晌,便恢復(fù)了過來,“你說的對!我不能就這么去!”沉思須臾,聲音輕顫地道:“讓人去給楚國的禮部尚書說,公主已然恢復(fù),可赴接風(fēng)宴,為了讓公主更快熟悉楚都人事,勞請楚帝讓楚都重臣勛貴女眷也一同赴宴!”
灰老松開了手后退一步,“是!”
忠王府。
明月閣。
“郡主,安王遣人來道歉,今日相約一事安王未能赴約,請郡主恕罪?!表炏恼f罷,同時奉上了一個禮盒,“這是安王送來的歉禮?!?
慕長音看了一眼那禮盒,“去告訴來人,說小事一樁,安王不必在意。”若不是他讓人來,她真的想不起這事了。
“是。”頌夏領(lǐng)了話,卻猶豫著沒有離開。
慕長音看著她,“還有事?”
“郡主……”頌夏遲疑半晌,“那張虎始終是男子,雖然對郡主有恩,但是郡主若是過于的親近恐會惹來閑言碎語?!?
慕長音心生不悅,不過卻沒有顯露出來,“我知道了,你放心,我雖然失去了記憶但還是知道我是忠王府的郡主,不會做出傷及忠王府顏面之事!”
“奴婢該死!”頌夏跪下請罪。
慕長音輕嘆一聲,“起來吧,我知你是好意!”
“謝郡主?!表炏钠鹕?,“奴婢告退?!彪S即轉(zhuǎn)身離開。
慕長音收斂思緒,抬手打開了那禮盒,卻見里面是一只白玉罐子,打開了那白玉罐子,卻只見里面放著一堆暗紅似干花的東西,她挑出了一片,仔細(xì)端詳,“梅花?”
有誰會將梅花制成干花?
這做來有何用?
便在沉思之時,一道寒風(fēng)忽然襲來。
慕長音抬頭看去,便見宗不寂一身黑衣地從窗戶進(jìn)來,當(dāng)下蹙眉,“我不是讓你好好養(yǎng)傷的嗎?”
“不過是一些小傷。”宗不寂不以為意,走到了她的身邊,看了一眼她手邊的東西,“這是什么?”
“梅花。”慕長音道,“安王送來的?!?
宗不寂眸色微冷,“安王為何送你東西?”
“嚴(yán)格來說是送給原先的平安郡主的。”慕長音緩緩道,隨即又回到了原先的話題上,“你別給我岔開話題,你身上的傷若是能稱做是小傷,那其他的豈不是連傷都稱不上?不寂,自己的身體若是連自己都不愛惜還有誰來愛惜?”
宗不寂盯著她,“這話可是你說的!”
慕長音愣了須臾,方才明白他的意思,唇邊泛起了苦笑,“你放心吧,我不會再作踐自己的。”
宗不寂又盯著她半晌,方才轉(zhuǎn)移了話題,“安王為何送平安郡主這些?”
“不知道。”慕長音搖頭,“不過據(jù)頌夏說安王和平安郡主的關(guān)系似乎不錯?!?
宗不寂眸底掠過了一絲殺意,“往后不要和他接觸了!”
慕長音疑惑。
“安王雖然因為身體不好而遠(yuǎn)離楚國的權(quán)力中心,但是他未必沒有那份心,若是平安郡主和他來往過密,必定會引起太子和三皇子的警惕?!弊诓患耪?。
慕長音失笑:“你竟也懂這些?”
宗不寂凝視著她,他知道在她的心里眼中,他仍然是那個只會殺戮的少年,“既要殺風(fēng)載秦,自然也懂他所懂的!”
慕長音笑容頓住,沉吟會兒,“你的傷恐怕沒有一頭半個月也不會好,明日開始就在府中養(yǎng)傷,至于風(fēng)載秦……”眼簾垂了垂,“他應(yīng)該不會在楚都待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