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這樣的想法，陸元燮將獸皮疊好裝進木盒。
出門來到坊內有名的布莊——巧衣莊。
進門可以看到，兩側衣架上都是做好的成品法衣，其中部分貼著非賣品標簽，應該是客人定制的成衣，被擺放出來展示。
他看了幾眼，身后傳來柔和說話聲。
“這位道友，不知您有何需要？”布莊掌柜是名年逾七十，風韻猶存的婦人，見到陸元燮朝自己這邊看來，欠身行了一禮。
“我想在貴莊定做一件法衣。”
“好的，這邊請。”
布莊掌柜將他帶到一處雅間，這里格外安靜，將街上的喧鬧完全隔絕。同時該有的茶水自然也必不可少，很快就有侍女端上來。
裊裊茶香飄散，令人的心境平和下來。
“客人這是帶了材料來吧？能讓我看看嗎？”
“沒問題。”
陸元燮將木盒放在桌上，推向對面。
“......是水鬣螈啊。”
布莊掌柜看到盒中皮料，沉默了片刻，眼底閃過一絲傷感，可很快就恢復如初，臉上掛著淡淡笑容，“恕我冒昧，我能詢問客人您的修煉方向嗎？”
“暫時是水木靈根。”
“水木靈根，那做聚靈袍您覺得如何？如果是水鬣螈的皮，應該能在附加聚靈陣的同時，額外加一到三個禁制，好比避塵禁制之類。”
“不。”
陸元燮搖頭，他一臉正色。
“請貴莊盡可能朝增加防護強度的方向設計！”
“我明白了。”布莊掌柜歉然一笑。
“既然如此，那么妾身有一個提議，制成水靈法衣如何？以水鬣螈皮的質地，絕對是水行法衣的上等材料，按照客人的要求，我們會附加水靈罩，禁制方面也是配套的，能在增加法衣強度的同時，優化法力的流轉，能夠降低使用者負擔。”
緊接著，陸元燮看到了掌柜拿出來的水靈法衣樣品，一眼就看中了。
“就選這件好了。”
樣品終究只是樣品，在客人確定好式樣后，還要先測量尺寸才會開始縫制。
這時由布莊掌柜親自上手，很快量出尺寸。
“有現成的材料在，裁剪很快就能完成，加上陣師的排期，耗時大約半個月，應該是在十一月中旬完成。倘若客人能留下住址，稍后將會直接送到您府上。”
這么快嗎？
陸元燮點頭，在紙上寫下地址，并支付了二十靈石的加工費。
之后，他決定在街上轉轉。
經過認真的思考，他已經有了完整的實力提升計劃。
是今后的學符方向。
等掌握了掌心雷符，接下來會是金光符，一種凝出護罩，能夠保護全身的防護靈符，之后是疾影符，使用后能大大增加移動速度。
如果能以它們為本命符，三種靈符的威能還將大大增強，屆時他就算是攻防兼備，能打能退了。
其次是斗法方面。
斗法跟制符一樣，同樣屬于一門需要訓練、經驗積累的技藝。
閉門造車并非不行，只是遠沒有受人指導提升來得快，一些血的教訓，如果沒有他人傳授，想靠自己學會，大抵也只有親身經歷一番。
想到這里，他心中已有了大概想法。
從店鋪街出來。
陸元燮順帶吃了碗云吞，算是解決了午飯問題。
之后沿著街道，一路向南走去。
陸元燮來到八方街中段，找這邊的攤主打聽之后，找到一條入口擺著石人雕像的小巷，里面有一座朱漆大門的青磚宅院。
輕輕扣響黃銅門環。
“想找我爹學藝？奇了怪了。”開門的黑面青年得知陸元燮來意，嘴里嘀咕了一句，很快讓開身子，對他說了句“進來”，便帶陸元燮進了宅子。
里面同樣是三進的院子，第一進的院子里擺著不少器械，旁邊石人傷痕累累，應該是練習所致。
到了二進院子的內院，地方一下寬敞許多，地面以豎條石鋪成，此刻正有人在上面練劍，黑面青年看也未看他，徑直看向旁邊一老者。
“爹，外面又來了一個想學藝的。”
“......原來是陸符師！”張如松坐在院中石凳上，他面容清瘦，留著三綹長須，穿了一件藍白武師服，看清來人面容后放下手上茶杯，起身客氣拱手。
他沒問陸元燮為何想學藝，而是上下審視一番。
“不知道陸符師想學什么？我這里教的本事，就只有殺人殺妖。”
“正是為此而來。”
陸元燮深躬一禮，態度謙卑。
張如松，煉氣后期修士。據他所知，此人在坊市里雖然名聲不顯，卻是一名相當有實力的戰修，最初似乎只是名普通冒險修士。
然而隨著他的實力不斷增長，此人后來不滿足于獵殺妖獸，曾參與過多場修士戰爭，更有過直面魔修并將其斬殺的經歷。
學習斗法技藝，坊中就屬眼前這人最合適。
在聽完陸元燮的回答后，張如松指了指面前堂屋。
“進屋說。”
到了堂屋內，張如松坐下。
“既然陸符師誠心想學，老夫沒有不教的道理。可有些話必須說在前頭，在這里老夫只會當你是普通學生，每月須得納上十五靈石束脩。”
“具體如何個教導法，皆是由老夫做主，說一就是一，要你往東不許往西。還有，老夫并不清楚符師該如何斗法，所以只能從練劍開始教你斗法，至多傳一些用符的手法。”
“以上這些你同意嗎？”
張如松看著陸元燮說。
“任憑先生做主！”
陸元燮早有心理準備，立刻給出答案。
“好！那就從明天開始午后過來。”
張如松聽到這話，臉上褶皺微動，露出淡淡笑容。
“仲元，帶他出去試試，看到底是不是適合斗法的料子。”
方才黑面青年聞言進到屋內，一副看新玩具的表情。
“嘿嘿嘿，咱倆到外面打上一架。”
陸元燮點頭，跟他朝屋外走去。
院中原本練劍的青年，這時已自覺退到一角。
少頃，陸元燮左手劍右手盾站在院中，此刻表情嚴肅萬分，知曉自己遠不是對手，所以他久久沒有主動進攻，擺出了防守姿態。
“陸元燮，煉氣三層，請指教！”
“我叫張仲元，也是煉氣三層。”
在他對面，黑面青年咧嘴笑道，表情躍躍欲試。
“爹，你看他手抖心慌，卻一點都不怕！”
“膽識還行。”張如松微微頷首，眼底閃過一絲滿意之色。
修士斗法，最重要的膽量跟見識。
二者缺一不可。
膽量，是面對敵人時，仍能夠亮劍的勇氣。
見識，則是制敵取勝的根本。
不知對手底細，談何應對？
對付妖獸，針對其弱點，能做到以弱勝強；
對付魔修，更應當清楚其手段，以防不慎被奇詭手段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