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孽龍
- 落月刀
- 姆喵修斯派
- 2020字
- 2024-12-13 23:59:34
宋黎自然不知老者與侍女的心中思緒如此紛亂,他只是靜靜的練著這一式的動作。
似是因為有了前兩招的奠基,他現在無論是站姿還是握刀,都更加的規整,以前讓旁人來看,斷然看不出他是一個練刀之人。
不過如今卻是大不相同。
至少周身氣勢已經變化了些。
這“驚浪”取的卻并非是海浪之勢,而是自身之勢,是面對驚濤駭浪之時,自身心中那股堅定決然的氣勢!
宋黎有些好奇,這一式若是以“鍛神觀心之法”練習,又該是什么場景。
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宋黎這才停下下來,輕呼一口氣之后,他再次盤膝而坐,重新作休息狀。
老者見宋黎只練習了一個時辰,便繼續開始休息,眉頭也是不由得皺起。
他雖然一副儒士裝束,可這也是因為他近些年“修身養性”,所以才常以儒士模樣示人,品圣賢之言以修身,效君子之行以養性。
若再往上倒個二十年,他還在軍中之時,是斷然見不得有人修習刀法之時這般憊懶。
不過一個時辰便想著休息……
與老者不同,侍女見到這一幕,一雙眼睛當即亮起。
若是以前兩式來看,少年接下來便會是一副“睡覺”的模樣,待他醒來之后,便能使出這一式的刀勢。
雖說她不知其中緣由為何,但根據規律來看,應當就是這樣。
閣主見多識廣,說不準就能看出其中的門道。
很快,老者的臉色便沉了下去。
因為少年此時竟然真的好似睡著了!
他看向了一旁的侍女,語氣有些慍怒道:“這么久過去了,我卻沒見這少年有何天資,倒是極為憊懶!”
他這次的聲音甚至都沒有刻意壓低,已然是有了些怒氣。
侍女見閣主動怒,急忙回道:“奴婢斷然不敢欺騙閣主,請閣主再多等片刻,定然可以見到這少年的天資所在。”
見侍女的語氣極為堅定,老者的臉色也有所緩和。
技武閣的這些侍女武師都知他脾氣如何,雖說平日里都是一副和藹的樣子,但若是真有誰犯了規矩,他定然不會留情,向來都嚴懲不貸!
不過既然都已經等了這么久,老者便也沒有離開,無非是再多等個把時辰。
想來聽雪也不敢這般欺騙他……
畢竟這樣不會有任何好處,若是讓他知道此事真為欺騙,聽雪也會被趕出技武閣。
少年此時完全聽不見二人的交談,他的意識已經徹底沉入“鍛神觀心之法”中。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一次他沒有出現到那片海岸之上。
他眼前的場景緩緩變化,最終定格在了那副“仙人斬龍圖”之上。
只是這一次,那孽龍之上的氣勢沒有那般迫人了,至少宋黎已經可以勉強承受,不至于立即便被“壓垮”。
而嵇青岳的身影之上,隱約有一股氣勢,雖說極為微小,但宋黎卻仍能清晰感知。
眼前這副圖畫好似是最初那副圖景,可觀其中氣勢,又好似是另一副。
就在宋黎想要體悟其中氣勢之時,眼前的圖景又緩緩開始變化……
漸漸的,他的意識開始融入那副圖景之中。
宋黎察覺到了其中變化,很快他的意識便進入了那副圖畫之中。
此刻的他……成為了嵇青岳!
不過有很多的細節都在提醒他,眼前的場景并非是原先那副圖畫。
就比如他并非完全變為了師父,至少他手中仍然拿著【落月】,也沒有仙人那般通天徹地的實力。
他還是他。
但前方的孽龍卻仍是那般強大,強大到幾乎能壓碎宋黎的意識。
只是孽龍并未向宋黎動手,因為祂不屑。
宋黎并非嵇青岳,對于祂來說,只是一只隨手可以按死的蟲豸。
這種差距就宛若塵土與高天,即使宋黎知道眼前的場景只是虛幻,但那股氣勢,仍然讓他有一種極為濃重的危機感。
他并非畏死,孽龍也并非想要殺他,因為對祂來說,宋黎的死活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就好像人不會在意螞蟻的死活。
這種感覺讓他十分厭惡。
就好似【雨師】一般。
宋黎從未忘記自己的誓言,有朝一日他一定會朝那高高在上的神靈揮出一刀,縱然身死亦是無妨!
眼前這尊禍亂天衢的孽龍,與意圖飱食缺月城的【雨師】又有什么差別!
宋黎不自覺握緊手中長刀,眼中滿是決然,那股迫人的氣勢此事亦是變強了千倍萬倍,甚至連他肉身的口鼻之中都流溢出了猩紅的鮮血。
只是他此時渾然不知。
因為他此刻心中唯有一念。
朝著這條孽龍,朝著那高高在上的神靈,揮出一刀!
雖說那股氣勢能輕易壓碎宋黎,但不知為何,少年此時竟然可以活動,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用出“驚浪”,回身一刀劈向那條孽龍。
就在青藍色的刀芒斬上孽龍之際,眼前的場景訇然破碎。
原本有些厭倦的老者見少年口鼻之中鮮血流溢,也是滿臉的驚異。
這為何會突然這般?
很快,宋黎醒了過來,身體之上的痛楚極為明顯,那股氣勢對他現在來說實在太過強大。
哪怕跨越三千余年,哪怕只是一副圖畫,哪怕只是那孽龍的氣勢,都能差點將宋黎的身體壓碎。
這是何等的強大。
只是宋黎并無畏懼,他提起【落月】,想要站起身來,卻險些摔倒在地。
老者見此也不禁開口問道:“小友……你可需要一些丹藥恢復?”
宋黎艱難搖頭,并非是不需要恢復,而是他不想放過方才抓住的那一絲“靈機”。
少年吐出口中濁氣,提刀運炁,而后回身斬出。
這一刀并不花哨,只是極為平常的一刀。
甚至侍女也未看出其中有什么厲害之處。
反倒是老者滿臉的驚愕。
雖說少年此時的身體負擔到了極致,甚至已經無法正常運使出這一式刀法。
可其中本來的勢卻不會有任何改移。
他能感覺到,這一式之中的刀勢,無比的純粹、堅決!
這已經不像是驚浪了。
這是少年自己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