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情不愿的回去換了一身衣服。
是最初來廟里穿著的那身。
李治他爹喜歡粉色啊白色,還是當(dāng)初進(jìn)宮那粉白顏色的長裙。
我穿上,出來的時候,故意沒規(guī)沒矩像穿著球服要踢球的樣子。在那擺弄那裙子下擺。
就是故意給李治看的。
不喜歡呀,你家的什么,都不喜歡。
一路上,我就是故意沒規(guī)矩,沒顏色,也沒什么感恩戴德。
李治也沒好臉色給我看。
我想著他爹圣職里的內(nèi)容,大概是讓我回去伺候他……
哼,黑白臉配合啊,先抑后揚啊,嘖嘖,這對惡心父子真是套路惡心……
搞的我好像挺勢利一樣,還……
算了。
李治看得出來,我是明顯跟他不對付,本來想故意整我,讓我跟著走回皇宮的。
那廟里走回皇宮,一定不好受。
不過,我已經(jīng)通過他臉色看出來了,想著,中途繼續(xù)去“跳崖!”
看他怎么樣!
李治果然如我猜測一樣,自己坐進(jìn)了轎子,故意整我,讓我跟著走。
我故意跟著走,然后,故意漸漸落后。
到了去山上小路通往懸崖一個轉(zhuǎn)彎的時候,我趁著李治跟幾個視為太監(jiān)轎夫轉(zhuǎn)彎,兩邊的路剛好有山石遮擋,突然就跑上了小路。
我真是發(fā)揮了自己比兔子還快的潛力。
我不管李治是否已經(jīng)派人追來,一路拼了命跑到懸崖邊。
然后站在那,故意解開上衣,故意聽著后面好像傳來追趕的腳步聲的時候,故意脫掉上衣,就縱身“跳”了下去。
我躲在懸崖下面的樹上,抓著事先好多條拴好的繩子,聽著李治的侍衛(wèi)追過來,站在懸崖邊,大概往下看了一會。
好一會,那幾個人走了,我在下面偷笑。
懸崖是萬丈深淵,跳下去必死無疑。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天黑,我到了附近一個鎮(zhèn)上。
懷里還有點干糧,找了一家山腳下的荒廢坡廟打算過夜。
李治那種精明小人,肯定會派人去懸崖下面看,不是特別肯定,但是有可能。
所以,我必須盡快防著他去懸崖下面查看。
我想著,連夜回到一個親戚家,要了點銀子。
很快買通了一個山民,讓他去懸崖進(jìn)口守著,看到李治派人過去,就說已經(jīng)收尸燒了。
我又花了點錢,弄了個“燒尸”現(xiàn)場,找了附近一塊墳地附近。
然后,我就用剩下的余錢,買了點干糧,在那附近守著。
可是,守了幾天,竟然沒發(fā)現(xiàn)李治去懸崖下派人查看。
我也不能長期守在附近,突然有點后悔,他要是去我娘家找麻煩,就糟了。
我那天,應(yīng)該在廟里演戲,演一出感天動地,一輩子要在廟里,守著他爹的亡靈祈福不死不休的忠貞不渝的戲……
可是,沒辦法,我壓不住心里憋了很久的惡火……
等了三天,沒人去懸崖下面查,我也就不想繼續(xù)等了。
就在第四天夜里,若無其事回來娘家。
結(jié)果,還真是,小人就是小人,總是技高一籌,一進(jìn)門,就看見李治坐在我娘家院里,在那氣定神閑的喝茶。
算你狠……
“哎呀,皇上這么有空,來我……娘家喝茶,好喝么?別招待不周。”
我看見李治那副小人臉,也不想繼續(xù)裝了。
說完,我直接過去坐在他對面,也給自己倒一杯茶。
就是下一秒他找我事,處罰我,我也得在自己娘家喝了茶再走。
這里是我家,不是他家。
我是我爹娘生的,不是他生的,不欠他什么。
我心底的惡火又冒出來,一口氣喝了大半杯茶。
我娘從屋里出來,只是站在門檻那,一臉覺得,我連累家里的樣子……
我娘那副表現(xiàn),真是讓我覺得,我還不如在廟里繼續(xù)混著……
我突然心里更惡心……
但是,我也理解我娘,她也沒辦法,她一個婦人……
我爹也不在了。
“說吧,成王敗寇嘛,既然都被你抓了,你要什么,快點,跟我家里無關(guān)。”
李治就在那喝茶,臉上那副傲慢跟胸有成竹,真是讓我惡心又火大。
我突然覺得,廟里的生活,怎么也比牢里好……
人生的轉(zhuǎn)變,有時候真是,變天一樣。
“你這是抗旨,”
“我還抗你呢!”
我直接打斷李治,老子死都不想回去,你別拿你爹威脅老子,你的圣旨算什么。
我故意懟,跟他來的太監(jiān)驚慌的看了我一眼。
懟了李治,我看著我家的院墻,哎呦,皇恩浩蕩,這是皇帝賞賜的呢……
李治那個小人,會那這個拿捏威脅人。
我爹去世了,我娘想活的好,膽小軟弱,不就是那么回事呢。
“說吧,你到底想哪樣,少廢話,痛快點。”
我眼角余光看見我娘的害怕,我不能不顧及她。
雖然,皇宮那種地方,真讓我覺得惡心。
“跟我回去,聽我的……”
“那你就快點,別磨蹭!”
我不想聽李治廢話,他讓我回去,我還不知道怎么個意思么。
黑白陰陽先抑后揚欲擒故縱的,耍什么……
我娘臉上始終是害怕,又帶著對我那副讓我惡心的嫌棄。
顧及她,我是看在我爹的份上。
但是,如果可以選擇,我當(dāng)然希望,我可以不回皇宮,繼續(xù)過的好,還可以照顧我娘,代替我爹照顧她。
我看著我家的茶杯出神,假如我爹還在,說不定就不會這樣……
他不會把我送進(jìn)那種地方……
李治不說話,不知道是不是覺得,我的態(tài)度讓他做皇帝沒面子。
他的面子值多少錢,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在想著,還有沒有別的辦法解決……
“要不,你把我們貶為庶民!這些東西宅院啊你都收回去。”
我突然抬頭對李治說。
我娘臉上露出一絲驚恐,隨著狠狠瞪了我一眼,我一點不介意。
反正我有信心養(yǎng)活我娘。
沒了拿捏我們的東西,就可以徹底沒關(guān)系了,庶民多了,民還可以覆舟呢。
李治被我弄的泄氣了,突然站起來帶著太監(jiān)就沖出大門,氣沖沖的。
破天荒的,竟然還火了。
不過火就火,愛咋咋地。
他帶著他的人走了,我娘就對著我笑了。
但是,我在家里就呆了半個月,李治就派幾個人,帶著幾身衣服,來我家抓人了。
那氣勢,還真是把我嚇著了。
李治沒來。
我知道,抗不過去。
穿了一身衣服,就跟著回去了,臨走,跟我娘又是無奈的互相對視一下。
李治讓我回去,是有些事他想拿我當(dāng)……幫手,好聽的叫幫手吧?
幫忙容易出仇……
說實話,命運真的是自己的。
回到皇宮呢,就升級了嘛,李治封的。
啥位置壓根不在乎,不喜歡沒興趣。
吃喝倒是好了些,但是,還是沒我娘家我娘做的好吃。
皇宮里的吃的,聽著花哨,吃著也就那么回事。
還有了丫鬟伺候,李治派來的,叫秋紅。
一個太監(jiān),叫小陳公。
一個媽子,叫王婆。
有人伺候的日子,那是感情好,享受的生活,有時候是瞬間銷魂蝕骨的。
像加了麻醉劑的溫水,可以腐蝕人的一層皮。
李治他爹那黑白臉合伙想用什么來控制女人,我清楚……
可是,看透了對方的底牌,有時候不能說,因為,對方人多。
瘋狗咬人,人也是有點招架不住的。
但是,回到皇宮,心情就好不起來了。
說實話,李治長的也挺帥,可是,帥不一定會真愛,人不一定會開心。
色相色欲那種事,跟愛不愛無關(guān)。
那時候進(jìn)宮,只是想著,啥時候趁著宮里有宴會,人多,找個門當(dāng)戶對的成親。
我爹不在了,我爹在就會張羅,然后,李治他爹就是賜婚的媒人,不可能去宮里……
李治呢,圣職都宣布了,我就成了他的妾了,還是他爹“送的”!
真是,我啥時候允許你“送”了。
人呢,大不了一死,沒有誰應(yīng)該屬于誰……
我回到宮里,跟李治感情并不好。
我也懶得搭理他,他娶了蕭淑妃,在我眼里就是一頭母豬,下了幾個豬崽子,還沒事恩恩愛愛。
還有個王皇后……
那是我絕對不能容忍的。
去廟里我當(dāng)玩了,回宮里,我當(dāng)逛了。
有吃有喝,哪里都差不多。
回娘家自由,但是,我娘那人,撐不起大梁,做不了主,那是皇帝嘛。
可是,皇帝在我心里,只是一種存在,根本算不了什么……
而且,三妻四妾,只愛自己,無情無義……
我在宮里住著自己的地方,不高檔,也還行,但是沒有廟里自由。
吃著好點,也就那么回事。
按照規(guī)矩,李治把我往那一扔,過了幾天,就帶我去見他那兩個老婆。
李治進(jìn)來,我看他那眼神,就知道,我不想去,就得跟他對立。
我跟他對視幾秒,在心里盤算,跟他去見他的倆老婆,心里不痛快,怎么找回來。
吃虧的事,我是不干的……
“收拾一下,朕帶你去見皇后淑妃,你回來幾天,應(yīng)該去行禮……”
“見可以,見完,你帶我去珍寶閣看看。”
我直接提出來了要求,反正,大不了我就回娘家,去廟里。
李治不答應(yīng),我就跟他過不去。
李治聽了,有點氣,但是還答應(yīng)了。
我就去了,跟他見了王皇后蕭淑妃。
倆女人,一個比一個惡心,虛偽,心機(jī),裝。
我聽話懂事看著不諳世事傻呵呵。
應(yīng)付完了,我就讓李治兌現(xiàn)。他讓人把珍寶閣鑰匙給我,我進(jìn)去找了點自己喜歡的玩意,差不多掂量了一下,就拿回自己住的地方去了。
然后,以后只要他讓我干啥,我不想去,我就提出一個條件,大部分,他都答應(yīng),不得不答應(yīng)。
我倆的夫妻生活,也沒啥和諧的。
我心里嫌棄他不干凈,更惡心他爹突然咬人一口。
生第一個兒子以后,生活平靜許多。
然后,那蕭淑妃跟王皇后那邊,就各種雞頭歪臉了。
李治像受氣包,那倆女的,經(jīng)常把他不當(dāng)回事,各種想擺布控制。
那倆女的,都仗著娘家囂張跋扈,氣焰特別充足。
李治回我那,我除了跟他提出要這個那個各種奇怪突發(fā)奇想的要求解悶,基本不跟他提及別的,我就是要打發(fā)無聊。
那我就顯得好應(yīng)付多了。
夫妻生活,也是他不過我就懶得理,因為我心里嫌棄厭惡,他也知道。
有了孩子,我就一天忙著看孩子,帶著宮里轉(zhuǎn)悠,到處玩。
王皇后蕭淑妃那邊,也是能不搭理就不搭理。
然后,第一個女兒出事,大概是五月份,那天白天就感覺不對勁。
那天李治說讓我去幫忙干點事,回來小孩就死了。
說實話,當(dāng)時那個場面,永遠(yuǎn)不想回憶。
當(dāng)時肯定懷疑是王皇后蕭淑妃。
但是,懷疑是不能夠隨便定論的。
壓下情緒,就讓李治去查。
其實,當(dāng)時我懷疑的是長孫無忌。
因為,我回皇宮之后,長孫無忌跟王皇后蕭淑妃走的特別近。
長孫無忌那會,一副高高在上姿態(tài)傲嬌的樣子,總是李治得看他臉色說話。
一副,他可是皇帝的功臣,皇帝都得恭請他。
王皇后跟蕭淑妃,那會跟長孫無忌,多少都有點私底下的拉攏靠近。
我為什么懷疑第一個女兒是長孫無忌下手的,因為出事那天,大白天的,我當(dāng)時被李治叫去,在花園里坐著。
然后,我記得明明陽光明媚的五月天,花都有開的了,突然感覺周圍有一片看不見的寒氣在周圍蔓延著。
那會,估計女兒已經(jīng)死了,陰間的人都來帶人了。
回憶起來,還記得那天的感覺……
李治逃不了干系,黑白臉的配合。
就跟他那個狗一樣爹,跟他合伙黑白臉咬人,哪個女人會不道德天生?
不道德是他倆……
無情無義的人,都不道德。
我感覺不對勁回去,看見孩子死了,當(dāng)場忍不住,哭了幾聲就壓住了……
女兒死了之后,我坐在那好幾天,心情像長久不散的陰天。
長孫無忌跟王皇后還有蕭淑妃,繼續(xù)傲嬌高人一等的來往頻繁,人類的悲喜不盡相同。
李治好像也沒多大情緒……
我記得,我大概呆坐了十幾天,看著女兒那被子發(fā)呆。
那天李治來了。
“怎么下葬?”
我突然想起來重要的事。
“已經(jīng)讓人弄好了,你不操心。”
李治的表情跟長孫無忌一樣,人類的悲喜不盡相同。
“你給我重新下葬,按照我說的,不然,我跟你沒完。”
我突然對李治說,說完,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那一刻,他臉上閃過一絲心虛。
我的意思,李治照做了。
然后,我開始琢磨著,怎么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