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強。

當聽到自己弟弟的名字時，王小明第一反應是皺眉。

尤其是當他得知王小強是通過大昌市某個馭鬼者的衛星電話聯系他時。

又闖禍了？

類似的事不是一次兩次。

王小明替他擦屁股也不止一次兩次。

“王教授，你弟弟王小強有話對你說，這次不太一樣，他……發生了某種變化，和以前不太一樣了。”趙建國隱晦地提了一嘴。

王小明是聰明人。

聽出了趙建國話里的意思。

做好心理準備后，王小明接管通話。

……

“你的意思是，大昌市負責人借刀殺人，故意引導你和那個叫杜玉的馭鬼者開戰，他們都背叛了你，杜玉反而救你一命？”

這個故事匪夷所思的程度，讓王小明差點懷疑王小強被人冒名頂替了。

“千真萬確，而且多虧了杜先生的幫助，我現在駕馭靈異的方式，足以秒殺你幾年來的所有研究成果了，你一定會對這種方式感興趣。”

“比單純的二鬼平衡精妙的多。”

王小明沉默了幾秒。

王小強的確變了很多。

以前通話，不是請他出手擺平麻煩，就是伸手索要靈異物品，現在能就事論事，讓他頗有種老父親欣慰地看著兒子長大的錯覺。

“你笑什么？”

“沒什么，只是替你高興，你終于邏輯清晰地講清楚一件事了。”王小明說道，“你反映的情況很重要，趙建國會派人調查，至于你說的駕馭厲鬼新方法，我很樂意親自見面看一看。”

“那個杜玉，擇日我會親自感謝他。”

話音未落，電話那端突然傳來另一道聲音。

“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我是個粗人，用大白話來說，我救了你親弟弟，他本來已經死了，但我讓他活了過來。”

杜玉可等不到擇日。

尤其是對王小明這種人。

不是他不相信王小明的人品，他不相信總部的效率，以總部那屎山代碼一樣的行動程序，到時候肯定幺蛾子一堆。

不如趁現在，多從王小明嘴里翹點好處。

“杜玉，杜先生？很高興認識你，我是王小明……”

“知道了，布魯斯皮，別拐彎抹角的，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能給我什么報酬？”

“……一根鬼燭？這是戰略級物資，沒有重大立功表現，任何人都不能隨身持有，這是我能做主的最大籌碼了。”

“得了吧，你弟弟的命就值一根鬼燭嗎？完美駕馭厲鬼的方法就值一根鬼燭嗎？甚至黃崗村那位……難道也只值一根鬼燭嗎？”

王小明敏銳察覺到話里的意思。

杜玉專門提了一嘴黃崗村，必然不可能指第一人負責人馮全，那肯定是指更重要的。

比如說，鬼棺。

“你想要什么？”利益牽扯太大，就連王小明也摸不準具體價值，他更摸不清杜玉的胃口，索性把選擇權交給杜玉。

在他想法里，杜玉既然愿意救王小強，那肯定是一個品德高尚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不是那種偷雞摸狗的人，想必不會獅子大張口吧？

“你拿張紙記一下哈。”杜玉笑了笑，“我的要求不多，鬼燭十根，記住要紅的，白的不算。別跟我說什么庫存不夠，你要不看看曹洋的腰包，看能搜刮出多少根。”

“除此之外，趙開明要殺我，我得保命吧？人皮燈籠和八音盒，我就收下了。”

“大昌市靈異事件太多，我還要處理一些棘手的鬼，萬一打不過就麻煩了，那臺靈異照相機我也收下了，不過分吧？”

“我知道總部已經制定好隊長計劃了，準備等以后形勢更差的時候再啟動，我坦白跟你說了，早晚會啟動隊長計劃的，我要個隊長的位置，不過分吧？”

“還有朋友圈，你以前不是朋友圈的研究員嗎，我記得方世明……”

……

“等等，你收收味。”王小明臉都黑了。

他沒想到杜玉胃口這么大，知道的東西還這么多，仿佛總部對他而言一點秘密都沒有。

“哦？王教授這就忍不住了？”杜玉語氣依然淡定，他知道王小明是個很看重價值的人，以王小強這個異類的價值，絕對值那幾件靈異物品。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在漫天要價。

無所謂，畢竟國人總是折中的，提前說要這么多東西，相當于給王小明打預防針了。

“你說的東西我會考慮，明天之內給你答復。”

“我保證，王小強的事我會給你公正的回報，如果他所說駕馭厲鬼的新方法真的有效，還會給你額外的嘉獎。”

“至于趙開明的事，我對時局并不關系，趙建國會去處理。”

王小明態度比較曖昧。

不過還是給了一個底線日期。

杜玉現在也不是勢單力薄了，身邊有楊間，趙磊張韓等一票馭鬼者，再加上完全復蘇的鬼血，以及剛成為異類的王小強。

他能在大昌市拉起一支隊伍。

總部是最擅長制衡的，當杜玉的勢力達到一種地步時，趙開明并不是不可舍棄的棋子，也可以放到天平上。

掛斷電話，眾人眼巴巴看向杜玉，等待杜玉的指示。

“回觀江小區吧，趙開明現在都不回來，多半不會來了。”杜玉道。“看來今天確實是他設計的一個局，本來就想讓我們斗個兩敗俱傷，最好全都厲鬼復蘇，這才正中下懷。”

“大昌市沒有其他上的了臺面的勢力了，下次見面，就是趙開明的死期。”

“我去聯系俱樂部其他馭鬼者，還有那些加盟的富商。”王小強說道，他還有些人脈，既然投了新主，肯定要把以前的資源都利用起來。

“好，你去吧，有事再和我聯系。”

王小強現在已經是異類了，只要不碰上針對意識的襲擊，大昌市內完全可以橫著走。

杜玉等人離開玫瑰酒吧，回到觀江小區。

誰也不知道玫瑰酒吧二樓發生過什么，只有地上的玻璃碎片和暗淡血跡，印證著曾發生過的一場戰斗。

不知過了多久。

身穿國際刑警制服的男人進入二樓，望著地上的一片狼藉，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容。

他的身后，跟著一個皮膚灰白的小孩。

“鈴鈴鈴！”

衛星電話不斷作響，他卻沒有接電話，只是默默轉身離去，留下一道清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