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主找我?
秦川聽見李然的話,也有些震驚。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
李昊死了,自己又突然被任命接替對方的職務,總歸是要在各大堂主的見證下才有效的。
“知道了。”
秦川應了一句,旋即跟著李然朝著龜蛇堂前進。
......
清河外城,龜蛇堂。
“幫主,李昊死了您難道沒有一點傷心嗎?就算是做樣子,也要做給下面的弟兄看啊!”
一名堂主站在劉龜?shù)淖慌裕嵝训馈?
“雖說他是自作自受,本該在墻內巡邏的,非說要在外面才能發(fā)現(xiàn)是否有妖魔潛伏,這才造成了咱們的損失。但好在那叫做秦川的小子實力超強,能彌補李昊的缺失。但下面的弟兄可不會想這么多,他們只會想連堂堂巡邏隊隊長死了幫主都沒一點表示,又怎么會在意他們?”
劉龜不語,用一種略帶玩味的表情看向說話的那堂主。
旋即,他臉上的平淡驟然消失,一坨坨肥肉層巒疊嶂,露出兇狠的神情。
“你剛才也說了,那是他自作自受的。
我早就說了老老實實的待在城里,不要去管城外的事情,也不要想殺死這些妖魔。就算獸潮真的來了,大不了丟一些平民把妖魔勾引走。他不聽,現(xiàn)在落得這結果,能怪誰?
還不是怪自己?”
劉龜毫不在意的說道:“還有,你們下面的那群弟兄,他們不服又能怎么樣?你們這些個堂主也需要擺正自己的身份,別管這些有的沒的。趕緊把黑虎幫的地盤全都搶來,這才是當務之急。”
“是。”
先前提醒的那名幫主,也只能無奈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劉龜之所以能有如此底氣,自然是源自于他手中的母蠱蟲。有這東西在身上,就算整個龜蛇幫都想叛逃他,又有幾人能頂住血飛蛾子蠱啃食血肉,吞噬靈智的折磨?
就當他還準備繼續(xù)訓斥這些堂主,議事堂的大門被人推開,緊接而來的便是一道反駁他先前所有話語的聲音。
“李兄的死,當真是自作自受?
他這些年的夜巡,難道沒有給龜蛇幫帶來一絲好處?
我看未必吧?”
推門而入的,反駁劉龜?shù)模丝淘诒姸嗵弥餮壑校磁宓纳碛埃乔卮ǎ?
秦川目光堅定的一掃眾人,接著找到李昊之前的位置,淡然入座。
然后...繼續(xù)駁斥劉龜?shù)难哉摗?
“據(jù)我所知,有好幾次小規(guī)模的妖魔突襲,都是因為李昊的夜巡提前發(fā)現(xiàn),你們才有機會應對。
如果沒有他的夜巡,你當真以為沒有妖魔會在黑夜發(fā)起進攻?
我看未必吧?”
秦川面色冰冷,一字一句的駁斥著劉龜?shù)难哉摗?
他和李昊相識不過一天,了解有限,上面的那些信息都是從李然的口中得知的。
“哈哈,哈哈哈。”劉龜聽著秦川的言論,放聲大笑。
“咱們這位黑虎幫來的兄弟,似乎有些不習慣這里的規(guī)矩啊。”
坐在議事堂的諸多堂主一聽這話,便明白他要做什么,紛紛將目光落在秦川身上,眼神中盡是可憐。
這些人都清楚,秦川接下來要遭受怎樣的折磨。
“不錯不錯,怪不得黑虎幫那些人要你的命!”劉龜一臉狠辣的說,“要不是看你暫時還有點用,你以為能活到現(xiàn)在,能在這里沖撞我?”
“沒關系,你的命還有用,我不會讓你死,但也該讓你漲點記性!”
話音剛落,劉龜肥大的嘴唇翕動,口中呢喃。
秦川聽不清也理解不了這是什么語言,但腹部血肉傳來的痛苦,讓其瞬間明白。
劉龜正在催動蠱蟲,對自己降下懲罰。
一陣騷動從血肉傳來,接著被啃食,然后向下一個區(qū)域前進。
“嘶~”
秦川倒吸一口涼氣,咬著牙盡量不讓自己表現(xiàn)出痛苦的模樣。
劉龜在試探自己,想借此機會讓自己徹底屈服。
但,秦川怎能如他所愿?
即便面龐因為劇痛開始滲出汗水,卻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硬是咬著牙根強忍。
他如今修為不高,皮膚下面的血肉還做不到抵御這種程度的啃食。
可這并不代表,秦川就只能硬挺著,被動的接受蠱蟲帶來的折磨。
他悄無聲息的運轉五行漩渦,調動一絲金屬性的真氣,調動這一縷真氣形成一個小型的空間隔絕蠱蟲繼續(xù)啃食。
劉龜默默的看著秦川,其他的堂主也沒有一人出言勸阻。
一來,他們都經(jīng)歷過,知曉這樣確實能讓從黑虎幫來的秦川,變得易于掌控。
烈馬,需要用強硬的手段馴服!
二來,他們與秦川不熟,沒必要為了得罪幫主而替一個陌生人求情。
一刻鐘過去了......
此刻的秦川已是滿頭大汗,身上的衣衫仿佛從水缸里面剛拿出一樣濕潤,一張臉更是紅的和猴子屁股一樣。
饒是這樣,他在過去的一刻鐘,沒發(fā)出一絲聲響。就這樣端坐于桌前,目光堅毅的掃視著眾人。
蠱蟲啃食的速度不快,但這樣的過程恰恰是最折磨人,也是最考驗意志力的。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
秦川體內的蠱蟲早已改變策略,不再啃食血肉,而是不停的爬動和轉動。
武者的血肉每時每刻都在滋生。
而新生的血肉,恰恰是最敏感和脆弱的。
顯而易見,體內的蠱蟲改成這樣的方式,無疑是增加了痛苦的程度。
“滴——答”
一顆豆大的汗珠從秦川額頭滴落。
在場的諸多堂主,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吃驚。
他們之中,堅持最短時間的不過半刻鐘。
最長的,也才不到一炷香。
而秦川,現(xiàn)在已然堅持了一炷香還長的時間。
換句話說,議事堂內的所有堂主在意志力這方面,沒一個能比得上秦川!
“啪嗒!”
死一樣的寂靜被一道巴掌聲打破。
做出這動作的,只能是劉龜。
“不錯,是匹烈馬。”他有些贊賞的看著秦川,“這次只是長長記性,下次我會讓你感受到真正的痛苦。”
聞言,秦川立刻起身,看都沒看眾人一眼,便離開了議事堂。
劉龜要找他的事情,已經(jīng)全部解決,自然沒必要留下。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有些撐不住了。
臨走前,他還聽見了劉龜?shù)奶嵝眩骸耙寡彩窃谕獬菈葌妊策墸瑒e到時候和李昊一樣需要被人扛回來。”
于此,秦川心中憤怒卻也只能壓著。
現(xiàn)在還不是機會。
他需要養(yǎng)精蓄銳,提升修為,等兩幫派真正交手的時候坐收漁翁之利。
離開龜蛇堂的他急匆匆回到住所,旋即身形不穩(wěn),差點腦袋磕在地面。
也在此時,他聞見屋內一陣藥香。
接著,一道黃色的身影從廚房走出,對著自己喊道:“秦爺,我把去蠱蟲的藥湯煮好了,您趕快來喝!”
聽見這話,秦川急忙看向廚房,并緩緩走去。
而小黃,也看見了返回屋內的他,此刻有些面色虛弱,也大概猜得到發(fā)生了什么。
桌前。
咕嚕~
秦川端起那棕褐色的藥湯,一口悶下。
一炷香的折磨,早就讓此刻的他無比虛弱,連走路都有些困難。
今日我所受的痛楚,他日定要讓你劉龜百倍、千倍奉還!
他心中暗暗發(fā)誓,不斷的將溫熱藥湯送入嘴中。
“呼。”
秦川吐出一口熱氣,坐在椅子上運功,讓藥效更快發(fā)作。
他已經(jīng)等不及了,恨不得現(xiàn)在就將這蠱蟲弄死!
三種藥材混合后,經(jīng)過小黃長時間的熬煮,早就變得極易消化、吸收。
故而,秦川入口的瞬間,就感覺到了體內正在發(fā)生某種變化。
至于小黃,則是再一次釋放出先前那特殊的黑氣,進入他的體內。
可很快,小黃的臉上就出現(xiàn)了一絲驚訝,甚至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子蠱失去了給母蠱傳送信號的能力?”
一通觀察過后,他的得出這樣的結論。
于是。
“秦爺!”他興奮的看著秦川,激動的說道:“我現(xiàn)在就能幫你除去這蠱蟲!”
“???”
聽見這話,正在運轉五行養(yǎng)生功的秦川,有些驚訝。
可很快,他便感到激動。
如果小黃說的是真的,現(xiàn)在就能將體內的蠱蟲除去。
他如今在龜蛇幫,可謂是真正達到了無所拘束。
沒了蠱蟲,劉龜想要威脅自己根本做不到。況且,自己還接替了李昊夜巡隊的職務,除非要事否則劉龜不會輕易找自己。
或許是因為自己將李昊的尸體帶回,或是幫主對李昊的死沒有任何表示,夜訓隊的這些人,他們漸漸的有些不滿幫主,反倒是親近自己。
也許,這些人也能在之后的計劃發(fā)揮作用。
無論何種,現(xiàn)在的秦川都只想將體內的蟲子迅速弄出。
畢竟,這東西剛才可是讓他苦不堪言。
“怎么做?”秦川問道。
“秦爺,運轉您的功法,我猜測是不久前您功法進步時造成的影響,紊亂的真氣不僅攻擊您體內的血肉,也進攻了那蠱蟲,把它傳輸信號的能力損壞了。”
小黃說著,繼續(xù)操縱秦川體內的黑氣,開始引導這蟲子朝他的體外走去。
秦川感覺腹部血肉又在被瘋狂啃食,于是加快運轉功法的速度。
然后...
“咳咳!”
“啪嗒!”
一只形似蝎子的蟲子被秦川吐出,連帶著一灘黑色的血污,落在青色的地板。
“去你的!”
小黃見此,立刻引導黑氣朝著那蟲子飛去,瞬間使其爆體而亡。
見了這一幕,秦川再次確認:“當真不會被發(fā)現(xiàn)?”
小黃搖了搖頭:“不會。放心吧,秦爺!整個清河城,誰能比我更了解這些東西?”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秦川這才放心下來。
接著,對一旁的小黃命令道:“接下來的時間我需要無時無刻的修煉,這城里的事情你幫我盯緊一些。”
“對了,如果可以的話,想請你幫我個忙。”
“嗐!”小黃擺了擺手,“秦爺瞧您這話說的,直說便是。”
“我想請你去黑虎幫調查一個人,不用把他救出來,看看他現(xiàn)在處境怎樣就行。切記!若他有危險,一定要立刻告訴我!”
“那...他叫什么?”
“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