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后,
祝余正和李寺、王武等人在酒館喝酒,
李寺之前一心一意想去坐鎮街道,祝余豈能如他所愿,便以感情深厚,將他和王武一起調過來,
“幾日不見,祝余實力又有精進了,已經看不出他深淺了,中品靈根與下品靈根的差距這么大嗎?”王武抿了口酒,暗自沉思。
李寺則非常殷勤,好像之前被暴打的仇都不存在一樣,
“祝隊,你們可真是誤會我了,我一直在尋找寇老二的線索,我李寺難道是個畜生嘛?”
這話一出,沉默的祝余兩人抬頭,冷眼相望,
不是嘛?
李寺本想給自己找補,拉近祝余的關系。
現在...有些尷尬。
“其實,我是故意的。”李寺又道,
“嗯!”兩人微微點頭,捂嘴憋著笑,一副我們是相信你的樣子,示意他繼續往下編。
李寺是個能屈能伸的人,他之前的確沒有考慮幫吳石復仇的事情,但現在寄人籬下,也不得不討好兩人,這段時間尋找下來,還真讓他找到些線索,
“這些劫修不是無根之木,比如最近被城外執法隊抓住的邪眼虎就是金云宗的黑手套。”
說完此話,李寺看了看包房四周,確認沒有人偷聽,
“寇家三兇原是家奴,后來家族被滅,作為奴隸在拍賣會拍賣,而買他的人叫趙四,我找了些道上的朋友,才發現,這趙四就是姚家的姚嗣......所以,我大膽猜測,會不會,為了維持他們煉器的生意,故意找人劫道,制造恐慌.....”
祝余目光閃動,“消息可靠。”
“絕對可靠,你看我們要不要去姚家.....”
啪!
王武一巴掌扇到李寺手臂上,“想什么呢,那可是有練氣九層坐鎮的家族,有那實力,不如直接殺了寇式三兇。”
“啊對對對。”李寺應和一聲,心中對于練氣三層的王武十分不屑,低頭拿了一根鵝腿,反問道,
“你有辦法,你找啊!”
王武啞口無言,
三人喝著悶酒,正苦惱著,樓下一陣哭聲吵得人心煩。
嗚嗚~
“我命好苦!好苦啊!”
祝余剛飲下一口酒,就被一頓啼哭聲擾了興致,
眉頭一皺,站起身子,往下張望,
下方四周的酒客也紛紛站直了身子,有的臉色煩悶,有的卻是在看好戲,
客人被掃了興致,酒館老板娘坐不住,
那老板娘本來側著身子在柜臺收錢,聽著酒客的趣事,日子過得舒舒服服,
現在,這么一鬧,怒氣沖沖,
“翠蓮,老娘好心收留你賣唱,哭什么,是我欺負你了?沒好心的!!”
老板娘雙手掐腰,身姿曼妙,可謂氣勢洶涌,
此時怒氣沖沖,從屏風后捏出一秀麗少女。
“說,說清楚來!不說明白,打擾諸多大人的興致,把你賣到青樓去贖罪。”
喝酒還得有故事下酒才有味,大伙正是心煩,便湊熱鬧走過來,
其中一個粗魯漢子,見翠蓮有幾分姿色,心中起了色心,想英雄救美,便人前顯圣道,
“來,說說,在場的誰不是英雄好漢,有冤情,指不定就幫你平了。”
老板娘聽后,一把按住翠蓮,讓其下跪,
“還不謝謝這些老爺們。”
翠蓮一邊哭哭啼啼,一邊砰砰砸了三個響頭。
“都是奴家不對,掃了大人們興致。”
起哄人紛紛搖頭,“少來這套,說事說事。”
此時,李寺沒看翠蓮,倒是視線一直盯著老板娘,賊兮兮捅了捅祝余,
“那老板娘真兇一娘們,好兇,好兇!咦,祝隊,不去瞧瞧?”
祝余聽懂李寺話語中的暗示,不過他乃是正人君子,
眼睛往下只瞧一下,便確認個七七八八,
那翠蓮雖然真情流露,但脖子后側還留著之前排演剩下的紅印,還有扭扭捏捏的跪姿,都表明這不過是一個劇本。
演技太差,還得練。
但此時,氣氛到位,眾人入戲,哪怕有人理智指出問題所在,也會被其他人以沒有同情心為由倒打一耙,
“都是演戲,早就排練好的,今日就借這場戲,不知是撈錢還是伸冤,要是前者,咱們以后就不用來了,若是后者,這老板娘倒是個好心的。”
頓了頓,祝余又搖頭道,“撈錢容易,多少會有人給點,但伸冤....沒戲。”
只見翠蓮挽袖擦拭眼角淚水,這一副梨花帶雨的嬌羞模樣,惹得大伙護花之心漸起,
四周安靜下來,聽翠蓮緩緩道來,
“奴家是隨父來仙城討生活,奈何魏大修士看上我母親,想霸占家母,家母不讓.....他這畜生,便殺了我父親,甚至還要小女子.......母親為了救我,也死了,我僥幸逃出,幸得慕姐姐相救,一想此事,心中悲切,還求老爺諒解。”
大修士?筑基大修士?
眾人慫了,可是筑基修士還能讓人逃了,難不成只是個練氣后期,
可即使是練氣后期,他們這些人也沒法子對付。
算了算了。
“你說那魏大修士到底是誰啊!”李寺聽得起勁,喊了一句。
這一喊不得了,眾人紛紛望過來,看看是哪位勇士,如此神勇。
見李寺年輕,卻衣著華麗,說不定是一位官二代,或許其父母有這個本事。
等等,這人怎么有些眼熟,
“那不是愛哭鬼李寺嘛!”
有人呼聲叫出,其余人也紛紛把視線轉過來。
“是,就是愛哭鬼!”
“是那個斗法被打哭的娘娘腔啊!”
李寺面色一僵,這黑歷史過不去了,無奈退到王武身后,鵪鶉一樣躲了起來。
王武向前一步,向眾人拱手后,對著翠蓮問道,
“好叫姑娘知曉,我等雖未必能擒拿賊人,卻也可做一報文,日后...他或許能得大離律法懲戒!”
王武本想道他們執法隊是正義之師,能匡扶正義,但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只好退一步,說句盡力而為。
翠蓮哭哭啼啼,
“是魏無文魏大修士!”
魏無文?誰啊?沒聽說過啊。
大伙都在疑惑,
祝余聽這名字,有些耳熟,可一時間也聯系不起來是哪位高人。
翠蓮又解釋道,“是福祿街北的魏無文。”
聽到這,祝余懂了,他之前負責巡查福祿街,對于每個常駐修士都是熟悉得很。
噗呲,
祝余笑出聲來,
“咋啦。”王武發問。
“呸,我以為哪個魏大修士,弄了半天,是個賣靈酒的小癟三,一個販夫走卒,引車賣漿之人,也學會欺負人了?”
祝余眼神盡是不屑。
他們這些執法者,平日就是和攤販之人打交道。
對于安分守法之人,一般有事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做生意也不容易,大家各退一步,
可這售賣靈酒可不是小本買賣,其中利潤大得很,
這魏無文繼承其父親的靈酒來路,靈石賺得飛起,因此修為漲得也飛快,已經有練氣三層的修為了!!
這個修為欺負一個逃難的翠蓮父女是不難,可在場喝酒的也有幾個練氣中期修士,都不怵他。
可是,能賣酒的,多多少少有些官方背景,
而翠蓮雖然還算美麗,但還沒到能做紅顏禍水的地步,
于是,眾人沉默了,
但,祝余興奮了,
其他人都怕,唯獨他不怕,
魏無文的父親和路任所在小隊之前的隊長是舊識,可這隊長已經死了。
換句話說,魏無文在祝余眼中,和小二持金過鬧市沒什么不同。
匡扶正義,祝余不一定有興趣,但對魏無文的不義之財倒是挺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