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卓某晉升煉氣九層后,遲早也會有這么一天,如今既然有機會獲得筑基丹,自然不能輕易放棄。
好了,廢話便不要再說了。
今天也是卓某擺攤的最后一天,便是為了等你到來。
“蛙骨八寶殞命湯”所需的八種毒材都已經幫你打包好了,這是桌某所有的存貨,共計五塊靈石,足夠你一年的用量。”
聽到這個價錢,楊壽嘴角一抽,不過卻也沒有多說什么,老老實實的把靈石掏了出來。
“呵……這就肉疼了?卓某記得,兩年前你濁陰峰大師姐將靈“將羅剎”可是大鬧了食靈閣,獲得了不少靈石賠付。”
卓寒難得的開了句玩笑,聲音落下的同時,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件已經遞到楊壽手中。
“這難道是……”
似乎想到了什么,楊壽面上露出一抹意動之色。
“若是此次卓某能夠平安歸來,將此信燒了即可,若是回不來……
若是回不來的話,八年后,你持信前往地靈峰,拜訪一位喚作卓妍的弟子,她會安排你進入地靈峰。
屆時可能需要二三十塊靈石的花銷,這對你來說,應該沒什么問題。”
“多謝卓兄,楊某在此祝卓兄能夠平安歸來!”
楊壽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卓寒倒也沒有客氣,大大方方的受了。
“遮云門煉氣弟子數萬,卡在煉氣九層的弟子成百上千,除了拼命,別無他法,走了!”
感慨一番后,卓寒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望著對方遠去的背影,楊壽許久沒有挪動腳步。
通過大師姐將靈與卓寒的經歷,這一刻,楊壽對破階之難、對筑基丹的吸引力,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十天后,滿載著弟子的青舟再次起飛,在楊壽的注視下,駛向了茫茫虛空。
洞府中,熒光石照亮四方,蒲團上,楊壽盤膝而坐,面前規規整整的擺放著三十塊靈石,目中透出幾分思量。
“這兩年賺取的符錢共兌換了十五塊靈石,加上原本結余的十五塊,剛好三十塊。
卓兄雖然口口聲聲說二三十塊足矣,不過以防萬一,還是要多儲備一些才行。
那“六靈血酒”已經存了不少,每天食靈閣完工后,倒是可以去坊市擺一個時辰的攤……”
就這般,楊壽生活從兩點一線變成了三點一線,從洞府到食靈閣,從食靈閣到藥竹坊市,最后再從藥竹坊市回到了濁陰峰洞府。
根據坊市中的物價,楊壽給“六血靈酒”定價一百五十枚符錢一壇,除去材料工本費的話,一壇大概能凈賺二十枚符錢。
即便每隔兩三天才能賣出一壇,一個月下來,也能增收不少。
兜兜轉轉間,兩年時間再次劃過。
藥竹坊市中,楊壽盤膝而坐,面前鋪了張厚厚的灰黑色毯子,其上擺放著五六個頭顱大小的壇子,精血與酒氣混雜,凝聚成一種特殊的異香,繚繞四周經久不散。
人來人往的坊市中,楊壽卻是眉頭不展,感受著比之兩年前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寸進的血煞之氣,感慨與不解充斥心頭。
“以武入道真就這么難?”
自從六年前晉升煉氣五層后,便一直在這個境界打磨,不能說沒有絲毫寸進,卻也極其有限。
即便每天服用“蛙骨八寶殞命湯”刺激肉身,即便選取的毒材都是上上等,即便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毒湯的熾烈,肉身所能生出的血煞之氣卻少之又少。
“按這個進度的話,恐怕一百年也修煉不到煉氣九層!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若說是毒湯的緣故,這兩年換了不少毒方,白白浪費了許多財貨,只是比較下來,這“蛙骨八寶殞命湯”已經算是效果最為明顯的了。
若說是本身的天賦問題,經過“虎骨造脈丹”的改造,老夫這具肉身已然屬于武道天驕的行列。
自從服用“虎蛟血煞丹”進階武道先天后,將近十五年了,僅僅從煉氣四層到煉氣五層,這個速度著實有些慢了……
難道是“虎蛟血煞丹”的問題?”
楊壽面色陰晴不定,不過這個念頭剛剛生出,很快便搖了搖頭,“應該不會……罷了,明天完工后,便能將“壽命靈牌”徹底點亮了,屆時向那頭木猿掌柜問問情況。”
回到濁陰峰后,楊壽朝著二師兄李季風的住處瞥了一眼,旋即便不在意的回到洞府當中。
“他們兩個已經三天沒有回來了,看來二師兄和四師姐應該是已經打通了關系,也不知入了哪一峰?”
第二日食靈閣完工后,楊壽并沒有去坊市擺攤,而是直接喚來靈鶴,回到了濁陰峰。
洞府中,楊壽靜靜地盤坐在蒲團上,腦海中,一枚拓印著“壽命”“壹”的靈牌正綻放著瑩瑩紫光。
深深吸了口氣,隨著意識接觸,楊壽只感覺眩暈了一瞬,回過神后,已經出現在一座破舊異常的鋪子中。
入目所及,陰沉昏暗,陳舊腐朽。
布滿裂痕的木臺、斑駁的木架、燭光照耀下,仿佛能讓人聞到歲月的味道。
這一次楊壽并沒有急著開口,而是有意識的觀察著四周。
此時此刻,自己的意識正寄托在“壽命靈牌”上,而靈牌,則處在燭火火光當中。
透過火光,楊壽能看到整個雜貨鋪的情景。
燭火、木臺、木架,再加上一只木猿。
這便是整個雜貨鋪的擺設。
木架之上,則零零碎碎擺放著十來樣布滿灰塵的破爛東西,看起來毫不起眼,只是楊壽卻清楚,這貨架上的每一樣東西都很不簡單。
“木……”
楊壽剛要開口,不過當看清木猿此刻的狀態后,接下來的話竟生生咽了回去,瞳孔猛縮,一副瞠目結舌的模樣。
“這……死了?”
楊壽心頭忽然涌出這么個荒唐的念頭。
腦袋、四肢、尾巴。
七零八落的擺在木臺上,一副被人分尸的慘烈模樣。
然而,就在這個念頭剛剛生出的同時,下一刻,孤零零的腦袋忽然睜開了眸子,朝著火燭瞥了一眼,自顧自的打了個哈欠。
緊接著,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活了過來,在楊壽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彼此勾連嵌套,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已經恢復如常。
猿猴約莫兩尺,僅僅只比楊壽的膝蓋高一些,渾身布滿了木質紋路,雖說看起來有些呆滯,不過卻也能夠簡單溝通。
也不知這東西究竟是一種另類的生命還是傀儡。
“想買什么?”
木猿緩緩開口道,發出的語調明明不是這些字,不過令人驚奇的是,落入耳中,自然而然便聽懂了這些陌生語調的意思。
“木猿掌柜可否先告知,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楊壽思考片刻后,率先問出這么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