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了的中都已經(jīng)透著涼意,微黃的草原上一女子策馬飛騰,將身后的隨從甩的遠(yuǎn)遠(yuǎn)的。“駕!”女子長得一張精致娃娃臉,個子小小的,一身稚氣,騎馬卻輕車熟路英氣十足。
“我滴個大小姐,您慢點呦。”身后的隨從一身魁梧的肌肉,長得三大五粗騎馬卻跑不過一個小丫頭片子,氣的又惱又氣。
女子名叫伊樂悠,中都人士,父親是鎮(zhèn)守中都邊境的大將軍,母親曾是宮中女官。伊樂悠從出生就隨著父母生活在這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過著錦衣玉食又無憂無慮的生活,好生愜意。
她的隨從名叫魁三,別看長得三大五粗一臉刀疤,卻是伊樂悠從小的玩伴,二人年齡相仿,魁三的父親是伊將軍的得力副將,所以二人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伊樂悠玩嗨了,她騎進(jìn)了一片樹林子里,停下等了等魁三。
魁三則是累的下了馬就躺草地上了。
“魁三哥哥,你怎么連我都比不過呀,真笨。”伊樂悠奶聲諾諾的,明明都十五了,說話聲音還像個小娃娃似的。
而魁三聽到伊樂悠在嘲笑自己,立刻就從地上滾了一圈站起來了。他看著胸前抱胸壞笑的伊樂悠,憨憨的笑了笑,撓了撓頭。“大小姐,昨日你帶我玩了一天,我回去后被我爹狠狠打了一頓,說我學(xué)業(yè)都落下了,今天我騎馬都跑不動了。”
“你的學(xué)業(yè),什么學(xué)業(yè),讀書寫字?你連你自己的名字怎么寫都不知道。”伊樂悠擺了擺手,朝著魁三的馬走去,“本小姐累了。”
魁三“嗯”了一聲,他坐上自己的馬,伊樂悠就在自己懷前,小小的一只,披散的長頭發(fā)毛茸茸的,香香的。而伊樂悠的馬則是乖乖的跟在后邊。
伊家住在軍營中最大的蒙古包里,伊樂悠和父母住在一起,有兩個屏風(fēng)隔開。
蒙古包外重兵把守,看到伊樂悠回來了,趕緊出來一個人去牽馬。魁三下馬后跪在地上讓伊樂悠踩他后背下來,伊樂悠則是腿一跨從另一側(cè)跳下來了。
“魁三,去牽我的來福吃草去。”說罷伊樂悠就大搖大擺朝著蒙古包去了。
回去轉(zhuǎn)悠了一圈沒人,伊樂悠便問看守的士兵。這才得知爹娘都在另一個蒙古包會客,說是京州來人了。
伊樂悠肚子餓,魁三也讓她打發(fā)走了,便去找娘親討食兒吃。
伊將軍與夫人一同在招待京州來的王爺,門口依舊是重兵把守,伊樂悠就坐在蒙古包前,盤著個腿扒拉地上的草。
里面嘰里呱啦的在說著話,伊樂悠聽也聽不懂。
“廉清王今日怎么有空來中都了,這苦寒之地,一路過來辛苦了。”伊夫人舉手投足溫柔知性,笑如桃花,親自為廉清王倒酒。“快要天黑了,溫差大,喝點酒暖暖吧。”
“中都人愛好飲酒,今兒個本王我嘗嘗這中都的酒如何。”說著廉清王郝梓印拿著裝滿酒的碗喝了一口,真辣。
一口酒下肚,郝梓印瞬間面紅耳赤,平常他也是經(jīng)常在花樓喝酒,可今天這酒只喝了一口就要喝多了似的。
“我們中都人不怎么飲酒,只是等天冷了不能不飲酒取暖。”伊將軍是個敞亮人,見郝梓印不能喝酒,便給他上了蒙人愛喝的奶茶。
看到上了奶,郝梓印仿佛看到了流星,趕緊喝了一口,本來以為頭暈會好些,沒想到卻被又膩又咸的奶茶服的胸口悶,咽下去好費勁,卻又不好吐出來愣是吞下去了。
“這酒和奶茶,本王無福消受。”郝梓印將奶茶和酒杯從自己身前的桌子推得遠(yuǎn)遠(yuǎn)的。哎呦,才想起來還有正事。“對了,本王前來中都,一是奉圣皇主的旨意來慰問邊疆與蒙人對抗的伊家軍,護(hù)我朝北方安定。二來呢,太后娘娘她老人家,一直惦記著將軍夫人。”
郝梓印看向伊夫人,繼續(xù)說道:“伊夫人,您未出嫁時曾是本王母親身邊的人,自幼與本王母親長大,如今本王的母親早已不在了。太后娘娘年事已高,時常記掛著您。圣皇主孝順看不得太后娘娘有心事,便讓您去京州走一趟,陪太后娘娘住些日子,陪陪她。”
“聽說你們有一女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五了,該許人家了。伊將軍,您鎮(zhèn)守中都已十五載,夫人女兒也在這生活了十五載,可想過回京州去?”
“不曾想過。”伊將軍直言直語回著,“微臣本就是中都人士,自幼喪父喪母才流落京州,如今能回到中都,將來沒了也是落葉歸根。”
“王爺,您喝多了,先去休息吧。”伊夫人看郝梓印搖搖晃晃,趕緊使喚下人,下人去扶郝梓印,郝梓印擺了擺手,站了起來。
臨走前還不忘對伊夫人行了一禮。轉(zhuǎn)身,要走。
而這時外頭的伊樂悠餓急了,便進(jìn)去了,正好看到了喝多的郝梓印。她自幼生活在中都,見得男人都像父親魁三一樣壯如山。而眼前的男人,瘦高瘦高,長得好看,富貴的很。
“你是?”郝梓印眼前的人個子嬌小,一身花花綠綠的衣服,返著重影,看不清臉。
“我是伊樂悠,座上的是我父親母親。”伊樂悠掐著腰,看到母親后就跑過去跪在一旁。拉著伊夫人的袖子。“母親,我餓了。”
郝梓印轉(zhuǎn)身去看,原來是伊將軍的千金,看著哪兒有十五,想著想著,倒下了。
“母親,那個人怎么了?”伊樂悠好奇的問著。
伊夫人讓侍衛(wèi)把郝梓印帶走了,她摸了摸伊樂悠的頭,拉著她的手。“沒事,他喝多了。以后不許這么無禮,母親給你做好吃的去。”
夜里,伊夫人讓魁三帶著伊樂悠去篝火堆玩去了,她更衣過后躺在了伊將軍身邊。
伊將軍為了陪夫人,軍營里難得一聚的篝火日都沒去,特意洗的香香的在被窩里等他夫人。
“夫君,這廉清王來者不善,他莫非是知道什么,想查什么嗎?”從見到郝梓印的時候她的胸口就隱隱作痛。
伊將軍摟過伊夫人,卻說:“娘子,悠悠難得不在,春宵一刻值千金。”
“你正經(jīng)點,馬上就要選秀了,圣皇主該不會想讓悠悠進(jìn)宮吧?”
“悠悠十五了,該許人家了。我當(dāng)然舍不得我女兒嫁去京州那么遠(yuǎn)的地方。”伊將軍長嘆了一口氣,意識到這是個嚴(yán)重的問題。“娘子,我總覺得對不起你。你是姑蘇人,比京州都要好的地方,卻跟著我在這冬天能凍死人的中都生活,連個像樣的家都沒有,在軍營一生活就是十幾年。”
“我知道郝梓印是帶著目標(biāo)來的,我是不會讓你們娘倆和他走的。這幾年蒙人與我朝關(guān)系緩和,不再打仗了。大不了,我們一家三口都去京州,我就不信了,我在,他們還想動我的寶貝閨女。”伊將軍早就有去京州的打算了,還有個原因是,伊樂悠從小到大身邊唯一的女子就是她娘和她娘的丫鬟春云,和男子生活在一起,現(xiàn)在哪兒有女孩子的樣子。
春云生的還是個帶把兒的小子,比伊樂悠小六歲。
哄好了自己娘子,伊將軍切入了正題。
“大小姐,你知道喜歡結(jié)婚是什么意思嗎?”魁三將烤好的整只羊肉撕了個腿給伊樂悠。
伊樂悠只顧的吃,滿足的油,她胳膊擦了擦嘴上的油漬。搖了搖頭,“結(jié)婚就像我父親和我母親那樣,天天睡在一起,膩在一起。”
“那我父親和母親呢,他們也是結(jié)婚了?父親有三個小妾,加上我他有四個兒子。”魁三也不知道,他家中排行老三,所以叫魁三。
“哦。”伊樂悠不吱聲了,捧著羊腿大口大口啃著肉,真香真好吃。
看伊樂悠吃的香,魁三用燒火的樹枝戳了戳火堆,讓火燒的更旺,時不時的將囊袋里的水倒到一個竹筒做成的杯子里給伊樂悠喝。
這個竹筒杯是家里親戚去南城做生意時帶回的玩意,給了伊樂悠,她稀罕,魁三便給做成了杯子。整個中都,只有伊樂悠有這個杯子喝水。
這時郝梓印醒酒后聽聞這邊有熱鬧,便帶著侍衛(wèi)來玩。
他一眼就看到了壯碩男人邊上嬌小可人的伊樂悠,便走了過去。
“咦,你醒了?”伊樂悠看到了他,便往邊上挪了挪給郝梓印騰位置,“來坐!”
“你認(rèn)識我?”郝梓印醒酒后完全忘了喝多時發(fā)生了什么。
“你還是我見過第一個人喝酒到站都站不起來的。”伊樂悠不禁嘲笑著,聽聞他還只喝了一杯,更加忍不住了。
聽后郝梓印尷尬的咳了兩聲,走到伊樂悠身邊,可是地上連個草墊都沒有,直接坐地上?
在看伊樂悠,坐了個布墊子,而其他人都席地而坐,都是大老爺們。
于是郝梓印也席地而坐,看來這個丫頭便是伊將軍的愛女伊樂悠了。
“魁三哥哥,給他個腿吃。”伊樂悠說道,魁三就迅速拆下了條羊腿給郝梓印,“來!這剛烤好的羊腿香極了。”
粗魯。。。。。。太粗魯了。
看著郝梓印不接魁三遞過去的羊腿,伊樂悠直接拿過羊腿,塞給了郝梓印,“趕緊吃,香著呢!”
“好。”
第二日一早,伊將軍就命人收拾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