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石澳村，位于港島最東端，交通不便，人煙稀少，精確一點來說，這就是個只有鳥拉屎的地方。

有些人了解這里，是因為這里是電影《喜劇之王》的取景地。

可這么個偏偏的地方，就是雜物科的總部。

所謂的雜物科的總部，其實就是一個鐵棚廠房，每逢下雨還要拿桶接水，不然整個辦公室都會被水漫過。

還好今天是個晴天，黃耀祖沒有在李同壽面前丟人現眼，雜物科的老底還有一層砂紙罩著。

“喝酒嗎？”黃耀祖遞給李同壽一個酒杯。

“不了，我喝椰汁。”李同壽給酒杯滿上椰汁，美美喝上一口。

黃耀祖也不強求，給自己的酒杯滿上酒，一口悶下半杯，然后感覺到一股熱流從腹部涌上胸腔，最后直沖口腔和腦勺。

“嘶～”黃耀祖被酒辣到，發出滿足的聲音。

黃耀祖看著一口一口小酌椰汁的李同壽，有太多話要說，太多問題要從對方那里獲得答案。

李同壽看懂了黃耀祖的眼神，放下酒杯，率先開口：

“一人一個問題？我先來？”

黃耀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點頭：“好！”

“為什么不承認這個世上有鬼？”李同壽問。

這個問題沒有出乎黃耀祖的預料，黃耀祖在心里打了點草稿，開口：

“雜物科第一誡，這個世界沒有鬼……”

李同壽沒有打斷，黃耀祖繼續說：

“你想想，如果大家都知道這個世界有鬼…….還有沒有小孩子去上學？還有沒有人炒股票？樓市垮了！大家都不用買房子了......”

黃耀祖越說越激動，看得出來他對這種現狀不滿，可是無能為力，只能舍輕取重。

“所以說.....第一誡，非常重要。”

李同壽對這套解釋存在疑慮，問：

“這是你的想法，還是上面的想法？”

“上面的決定，我的想法….”

“我明白了，該你問了。”李同壽對這個世界有了些猜想，可是還待驗證。

黃耀祖正了正身子，盯著李同壽，問：

“像你這樣的人多嗎？”

“我這樣的人？”

“可以制服鬼物的人！”黃耀祖有點激動。

“應該不多，我龍虎山一脈單傳，一代只有一人，從我下山游歷以來還沒見過和我一樣的。”

李同壽睜著眼睛說瞎話。

黃耀祖有點失望，不過還是強打精神，問：

“像你那樣的驅鬼方法可以普及嗎？”

“這是第二個問題，不過我可以先回答你……..不行！”

李同壽也不計較對方的失誤，畢竟正常人見到超自然力量都會情緒不正常。

………

黃耀祖像是被霜雪打蔫了的茄子，失望溢出臉上，疑惑地看著李同壽。

李同壽見狀，只能繼續瞎掰：

“原因有兩個，一是降服鬼物的法器有限，都是祖上傳下來的，煉制方法已經失傳。”

“二是要使用這些法器，需要持器者從小煉化，我自三歲上山，至今晝夜不敢懈怠，修行了二十來年，才能驅使這些法器。”

“有多少人能耐住寂寞，幾十年如一日修行呢？”

李同壽講到這里一臉感慨，好像想到了過去二十來年的苦修生活。

黃耀祖見狀也是露出欽佩的表情，自己之前還罵人家裝神弄鬼，真是不該啊。

李同壽收拾情緒，說：

“雖然無法大規模培養捉鬼人才，不過以后你遇到什么棘手的鬼物，可以聯系我，我輩修行之人。義不容辭！”

黃耀祖更加感動了，李同壽見狀放下心來，這樣對方有什么劇情，自己就不會錯過了。

李同壽繼續問：

“現在該我問了，為什么每次鬼物襲擊的時候，你都舉槍對著被襲擊者，而不是鬼物本身？”

“你不知道？”黃耀祖詫異，對方不知道鬼物附身的能力嗎？

不過想想對方可能遇見鬼直接就是一套媽媽最愛的大嘴巴子，鬼物可能沒機會在他面前附身。

這樣一想，李同壽問出這種問題也就不奇怪了。

李同壽還以為自己露出什么破綻，有點慌，可黃耀祖的表情慢慢從疑惑變成理解，李同壽就放下心來了。

雖然不知道對方腦補了什么，不過肯定是他在腦海里幫自己想了個合理的解釋，

這就是“入關后自有大儒替我辯經”嗎？感覺還真不錯。

黃耀祖繼續說：

“我們普通人沒有直接傷害鬼物魂體的方法，所以只能等鬼物附身后，將鬼物和宿主一起擊殺…….”

“哪怕宿主是個無辜民眾也要開槍，否則鬼物就會像癌癥，無限蔓延，危害社會。”

李同壽見黃耀祖露出痛苦的表情，問：

“你第一次開槍是什么時候？”

“……”

“那時我還是一名交通警，被附身的是個小男孩，他被鬼附身后雙瞳變得灰白，永遠失去了自我……”

“……我現在偶爾還會夢見那個小男孩，還有其他被附身的無辜民眾，

......每次我想辭職的時候，都會猶豫，如果我辭職了，會不會有更多……”

這個世界的人活得太艱難了，李同壽心里為這個世界的人默哀。

這個世界的鬼和《詭絲》的鬼相比危險多了，不僅僅不會迅速消散，而且很容易受刺激產生攻擊欲望。

《詭絲》世界還有對抗鬼物的方法，這個世界只能被動等鬼物襲擊。

“所有鬼物都能附身人類嗎？”李同壽問，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世界還能正常運行真是太難得了。

“是的。”黃耀祖給了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么這個世界上還有那么多孤魂野鬼在路邊晃蕩？人類為什么還能正常生活？李同壽很詫異。

黃耀祖明白李同壽的顧慮，開口解釋：

“不用太過擔心，雖然那些鬼魂有附身的能力，可除非特殊情況，鬼物是不會附身人類的。”

“為什么？”李同壽疑惑，如果他是鬼，肯定找個人附身，重活一次。

“鬼物一般都是因為各種執念產生的，失去了人類的大部分情感和欲望，只想完成執念，所以正常鬼物在沒有受到刺激的情況下，是不會攻擊人類的。”

“正常鬼物？還有不正常的鬼物？”李同壽發現了盲點。

黃耀祖提到這里面色凝重，說：

“人有好壞黑白，鬼也有好壞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