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東三人來到太平間,停尸臺上面擺放的是一具標準的白人尸體。
死者生前本來就肥胖,而人死后四十八小時內會因為被微生物,細菌分解腐敗產生氣體,從而浮腫,這導致尸體看起來更加夸張。
此外,死者的腹部到胸腔有一條醫學縫合線,明顯死后驗尸留下的痕跡。
張起東觀察死者的體表和面部表情,體表沒有明顯的傷痕,面部表情猙獰,眼睛瞪大,嘴巴張開像是受到什么驚嚇。難怪醫生會下論斷說他是嚇死的,
可張起東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這個表情不僅僅是驚嚇,……也有可能是痛苦。
可死者沒有外傷,那…….就只有可能是內傷了。張起東看向死者肚子的縫合線,對兩小只說:
“有沒有剪刀,醫用手套。”
“啊?”兩人沒反應過來。
……
“咕噥~”
“呲嘶~”
兩小只站在墻角看著張起東把手伸進尸體里面掏找,發出的尸水和膿液的惡心聲音,渾身起雞皮疙瘩。
“噗呲!”
張起東掏出一個內臟,兩小只定睛一看,是心臟!兩人又怕又好奇,瞥一眼轉一眼。
作為經驗豐富的干警,不要說這失去活力的心臟,就是新鮮熱乎的脾肺,張起東都見過不少。
張起東拿著心臟來回仔細翻看,就像是在看一顆玉石的紋路。
......“嗯?”
張起東好像發現了什么,說:
“你們看。”兩小只看向張起東手指指著的方向,死者心臟有幾條黑影。
“如果這個是拇指......這就是另外四指。”
“以這樣的大小來看......像不像是一個小孩的手印?”
和美已經害怕的捂住眼睛,胡守仁睜大雙眼,說:“......像。”
張起東把心臟塞回死者胸腔,摘掉手套,到洗手盆邊洗手:
“你們有沒有那天晚上,死者拍攝的照片?”
“有,有的,我帶著。”和美從包里掏出一沓照片。
張起東擦干凈手,接過相片。
相片里大多是房間里的場景照,其中一張恰好拍到那個鬼蹲在角落。
張起東拿著照片,想象當晚的場景:
“那天晚上,他看到這張照片一定會覺得很奇怪.....怎么會有一個小孩。”
“所以,他應該會轉身......去看那個墻角!”
張起東想到那個場景,死者一定和鬼對視上了。
“難道....他不喜歡人家看他?”
......
早餐店里,李同壽終于吃完粉,開始啃蛋餅,可看著橋本求知欲溢出的眼眸,只好先停下來,說:
“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那個鬼的臉上和脖子上有一些腫瘤斑點。這并不是鬼死后出現的,......是他生前就有的。”
橋本回想那只小鬼的樣子,對小鬼身上的腫瘤印象很深刻,
不過他一直以為是人死后變鬼的一種表征,畢竟很多作品中的鬼都有各種病癥的表現,如嘴歪眼裂。
“加上他年齡那么小,所以他應該從小體弱。而且他習慣性呆在墻角,這是逃避現實的一種表現,所以......”
“這個鬼生前應該經常被欺凌,不希望別人看他。”
說到這里,橋本好像聯想到什么,有些感觸。李同壽知道為什么,也不戳破,繼續說:
“所以,如果他發現有人盯著他看,就會觸及他的傷心處,引發攻擊。”
“而應對他的方法很簡單,不和他對視就可以了。”
橋本點點頭,李同壽趕緊開啃蛋餅,嚼了幾口,含含糊糊得說:
“橋本先生,可不可以去小賣部買些巧克力給我?平常想太多東西,費腦。”
“沒問題。”
......
吃飽喝足還打包的李同壽和橋本悠閑得走回反重力小組辦公室。
剛進門就發現蘇原在玻璃房里面,對著角落不知道在干什么,而那只小鬼不見蹤影!
“蘇原,你在里面干什么?!“橋本大吃一驚。
蘇原驚慌回頭,快步沖向門口......
“啪!”
房門被李同壽合上,為了囚禁玻璃房里面的鬼,這扇門設置成只能從外面打開,而且需要電子密碼鎖。
“啪!”
“放我出去!”蘇原趴在玻璃上,表情兇狠丑陋,比鬼還像鬼!
李同壽搬來兩張椅子,坐在外面看著蘇原在里面無能狂怒,橋本倚著拐,也慢慢坐到椅子上。
“......”
“小孩呢?”橋本問。
“我放他走了。”
“你想靠這個研究揚名立萬,是不可能放他走的。”
蘇原聽到更氣了,用日語說:
“你既然了解我,為什么還要阻住我!四年的青春,無數的心血!我都花在了你這個殘障身上!”
“好不容易有了一點成果,你卻輕易把它給了外人!”
......
“我不想跟你吵,小孩呢?”
“我不知道,放我出去!”
李同壽聽著兩人嘰里呱啦講了一堆,根本聽不懂,不過看表情結合劇情也大概能猜到兩人說了什么。
“砰!”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兩小只和張起東回來了,三人看著眼前的場景,迷惑不解。
“蘇原為什么在里面?小孩子呢?”和美問。
張起東好像感覺到了什么,一直盯著蘇原看,發現她的口袋動了一下。
“那個小孩在她衣服下面!”張起東說。
橋本頓時明白了什么,說:“我可以放你出來,只要你把衣服都脫掉。”
蘇原不屑一笑,脫掉外套,里面是白襯衫,什么都沒有:“還要脫嗎?”
蘇原譏諷道,眾人不置可否。
……
蘇原見狀,也不覺得羞恥,將襯衫的紐扣一顆,一顆解開,雙手一扒拉,露出貼身內衣,還是什么都沒有!
眾人驚愕意外,蘇原看著眾人的表情就要發表嘲諷感言:“怎么......”
橋本率先開口:“鬼是一種能量,能量的體積可以壓縮,我猜你在報紙上噴滿孟杰海綿,將那只鬼壓縮后包裹進報紙中,然后放入你的口袋。”
眾人看向剛剛蘇原脫外套時甩出來無人在意的報紙,被折疊丟在地上,此刻無比刺眼。
“打開報紙吧,蘇原。”橋本說。
……
蘇原見自己的把戲被拆穿,神情落寞......
蘇原去把報紙撿起來,一層一層展開,可是里面還是空無一物!
蘇原一怔:“他不見了!”
蘇原抬頭看向眾人,發現大家的神情變得緊張,驚慌。
“蘇原,聽我說,不要動。”張起東向前一步。旁邊的橋本眼眶開始泛紅,拄著拐杖挺身向前。
“怎么了?”蘇原不理解。
“聽好,”張起東說:“千萬不要轉頭向你的左邊!,千萬不能轉頭!”
“為什么不能往左邊看?”蘇原覺得自己又回到學生時代,被人各種指使,沒想到現在還是一樣!
我明明已經很努力在往上爬了,憑什么還是有人在教我做這做那!還是一個搶我項目的警察!
你不讓我看,我偏要看!
蘇原側頭向左,
......那個鬼就搭在他左肩盯著她!
蘇原眼睛睜大,嘴巴張開,就像停尸房里死的那個外籍攝影師!
“那條絲!”張起東好像看到了什么,可其他人都沒有反應,早被眼前的場景嚇呆。
李同壽想起來了,張起東有著超人的動態視力,有些東西或許只有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