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曹大寶一頭霧水。

田璐淺笑道：“今年靜水中學有三個考上東渝中學，全在我們班，你有五千塊獎金。”

“另外兩個是辛蘭香和喬歡歡，她們每人有兩千塊獎金。”

曹大寶恍然，好奇問道：“今年有多少考上重點中學的？”

“五個，哎……”說到這個，田璐忍不住輕嘆，靜水中學的教學質量確實太差了。

很多時候，學風很關鍵，靜水中學其實管理還可以，比較嚴格。

但禁不住學生只想讀了初中，把歲數混大，出去打工，連那些家長都是這么想的。

于是混日子的會把想學習的影響到，在這種氛圍下，很難出現幾個拔尖的人才。

“十幾個班，就五個考上重點？”曹大寶聞言十分詫異，這不能說差，而是很差！

田璐點頭微笑道：“預料之中的事，靜水中學這些年一直都這樣。”

“今年有你們三個考上渝東中學，所以學校才打算大力宣揚一下。”

曹大寶笑呵呵道：“合著我們成了榜樣？”

“可以這么說。”田璐點頭道。

兩人閑聊幾句，曹大寶再次邀請田璐去吃酒，同時也去邀請了其他老師，連黃保衛也邀請了。

上午九點鐘，師生大會準時召開。

今年靜水中學有三個學生考上渝東中學，確實值得慶祝。

曹大寶、辛蘭香和喬歡歡三人，被請到臺上領獎，戴大紅花。

校長親自頒發獎金，眉開眼笑，大夸特夸，紅光滿面。

接著，曹大寶發言，念稿子。

說學校培養了他，老師辛苦啥的，今天我以學校為榮，明天學校以我為榮等等。

大會一直開到十一點多鐘才結束。

解散后，付萬才立刻找來，笑呵呵羨慕道：“可以呀黑驢，不聲不響得了個滿分，嘖嘖……”

“我說你得了獎金，該不該請我們搓一頓？”李劍強從后邊圍過來。

曹大寶皺眉道：“這是什么邏輯，我辛辛苦苦讀書掙來的獎金，為什么要請你們搓一頓？”

“你們不應該因此感到高興，與有榮焉，湊些錢請我搓一頓慶祝嗎？”

李劍強愣了一下，想了想，一本正經道：“好像有些道理哈，是應該慶祝，但誰請客？”

“當然是你們請，難不成我請？我請也可以，份子錢拿來！”曹大寶笑呵呵道。

其他圍過來的同學都哄堂大笑，大罵曹大寶無恥。

不過曹大寶還是去小賣部，買了一大捆辣條，每人分了一根吃。

這些同學，一旦畢業后，各奔東西，再見面的機會就少了，過些年后，誰是誰都會忘記模糊掉。

熱鬧了好一陣，付萬才問道：“進城吧？乘車？”

“呃，我回老家，借了摩托車。”曹大寶連忙道。

付萬才無語：“早知道是這個情況，我還等你干嘛？”

“你也不虧，吃到一根辣條。”曹大寶嘿嘿直笑道，把小靈通電話寫了給他。

“放假再一起玩。”付萬才也忍不住笑，指了指曹大寶，拿著號碼轉身走了，獨自去乘車進城。

曹大寶把摩托車開走，來到校外，就見辛蘭香和喬歡歡在路邊等車，嘻嘻哈哈也不知道在說啥。

摩托車在兩人面前停下，曹大寶笑著說：“現在你們有了零用錢用了吧？”

“你不會想分些走吧？”辛蘭香立刻警惕道，裝作可憐巴巴的樣子，“頂多請你吃根辣條。”

喬歡歡嗤嗤的笑，雙手捂著口袋，附和道：“我稍微大方點，可以再加一顆泡泡糖。”

“人逢喜事精神爽，你們得到獎金，這精神頭確實不一樣啊！”曹大寶笑道。

這時看到曹義蘭出來，又連忙對兩女提醒道：“記得，現在有了教科書，都好好預習。”

“肯定！”辛蘭香點頭。

喬歡歡：“一定。”

曹大寶笑了笑，點頭說：“我有個堂姐來了，正好回老家，帶她回去，回頭都記得打電話啊！”

“知道了，注意安全。”辛蘭香淺笑嫣然道。

喬歡歡叮囑道：“你也可以給我們打電話嘛！”

“會打的。”曹大寶微笑道，側身向曹義蘭招手：“走，我回老家，讓你坐趟順風車。”

曹義蘭臉色一喜，連忙上前。

“走了。”待她坐上車后，曹大寶對辛、喬二女揮揮手，啟動摩托。

……

上午兩點多鐘，曹大寶回到天福村。

今天曹小月他們也正式放暑假，一早就坐中巴車，帶著大米和面粉進城了。

“你爸打電話回來后，我就一直忙著收拾家里的東西。”曹元發說道。

曹大寶四處看了看，東西都收撿好了，于是邁步去堂哥家，把一些事情再交接一遍。

沒什么異議后，曹大寶找了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人作見證，和堂哥家草簽了一份協議。

事情辦妥，時間不早。

曹大寶回家把門鎖上，將曹元發扶上摩托車，用一根繩子固定住，以免他脫力摔倒，然后啟程。

因為車上拉著曹元發，曹大寶車開的比較慢，將近六點才回到新縣城。

飯館前面，曹大寶停車，先把曹元發小心翼翼扶下來。

錢二麗看到了，雖然很忙，卻也連忙送了瓶礦泉水過來給曹元發喝，接著又忙去了。

“鴨子養在哪兒？”曹元發問道，這鴨子有靈性，可舍不得丟棄，所以順便帶下來了。

曹大寶把裝在尼龍口袋里的鴨子取出來，提到門市旁邊的一個木籠子里養著。

“我們還有另外一個門市，這幾天有工木在干活，順便就釘了個籠子。”曹大寶解釋道。

曹元發看了幾眼，搖頭道：“這鴨子跟著我跑慣了，關著怕是會著急死。”

“暫時只能養在這兒，有剩飯可以喂養，等天氣涼快些再轉移到樓頂上就寬敞了。”曹大寶說。

曹元發沒再多說什么，城里畢竟和農村不一樣，既然來了，就要入鄉隨俗。

接著，曹大寶帶曹元發去理發，刮胡須。

然后又買了三套熱天穿的衣服、鞋子，收拾的利利索索，不像在農村那般邋遢。

順便還買了個小包，斜挎在肩上，可以裝錢或鑰匙啥的。

路過一個雜貨鋪時，曹大寶看到有賣拐杖，上面有可以收縮的凳子，于是讓曹元發挑了一根。

忙碌一陣，天已經黑了，路燈亮起，回去的路上，曹元發摩挲著拐杖，絮絮叨叨：

“孫兒……花的全是錢啊！得賣多少糧食才能換到這么多錢？”

說到錢，曹大寶又取了兩張百元鈔票，和一疊約有五六十塊零錢，遞給曹元發說：

“城里啥都要錢，您老現在心安理得享清福就行，別心疼錢，錢不是有我們掙嗎？”

“我有錢！”

給的太多，曹元發推三阻四，最后推辭不過，才不情不愿收下，小心翼翼裝在新買的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