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龍場博弈
- 我靠鎮(zhèn)妖圖不斷進階
- 梧桐有恒
- 2383字
- 2024-10-20 00:05:00
高長風聞聲回頭,恭敬的行禮喚了聲師父。
而后他冷冷地看了陸離一眼,便走了出去。
段天雄身著一襲白衣,端坐在牢房之前,他好奇的打量著陸離。
“本守很好奇,你一個漁村的潑皮,是如何在短短半年內(nèi)的時間,一躍成為外城的捉刀人的?”
“你入城之時,王震測過你的根骨,好像最初也并非是什么天才吧?”
“但你卻能被老李看中,還入了玉骨奇景,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陸離聞言,沉默良久,他并不覺得段天雄這般人物會是傻子。
“很好,不說話,好過欺騙。”
“每個能成名的武者,都有自己的秘密,這點也包括本守。”
“不過,想成名,還得有這條命。”
“你說是嗎?”
陸離嘆了一口氣,答道,“城守說的極是。”
“嗯,你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混到這個地步,說明你起碼不是蠢人。”
“你若只是拿了不該拿的東西,交出來,本守保你無事。”
“但你若是鐵了心與朝廷作對,那你即便救過小女,本守也不得不鐵面無私了。”
相較于高長風的試探,段天雄的更有誘惑力。
但陸離深知,此刻交出令牌,他無法解釋鎮(zhèn)妖圖的存在。
更害怕上層為了掩蓋此事,會遷怒到張全等人。
“等等!不對!”陸離腦海飛速運轉(zhuǎn),心中有了一絲異樣。
“周都尉給我令牌時,小乙和段紅玉都在場。”
“若是小乙和段紅玉已經(jīng)將此事透露出去,那么高長風和段天雄該逼問我將令牌藏于何處才是。”
“這兩人都未提及令牌,那么說明小乙和段紅玉或許都沒有泄露這一點。”
想到此處,陸離抬頭對上了段天雄的雙眸。
古井無波的眼眸中,陸離讀不到絲毫對自己有用的信息。
“難道是我想錯了?”
“或許高長風此前行為都是為了配合段天雄演的戲?”
“如果真是演戲,以段天雄的身份,又何必多此一舉,拿著答案來提問呢?”
陸離深知,他接下去的答案,事關(guān)自己甚至黃師爺?shù)热说纳馈?
偏就如此危局,他的大腦反而愈發(fā)的冷靜。
逃兵、令牌、匪寇為先鋒……
無數(shù)碎片化的事件在陸離的腦海中被一條細不可查的線聯(lián)系在了一起。
他再次看向段天雄,這位城守竟如此耐心的等待著他這個小人物的回答。
“難道只是因為我救了她女兒嗎?”
“不對!”陸離回憶起與段紅玉相遇的經(jīng)過,這位城守的獨女自始至終都沒有受到過任何的虐待、逼問。
這相較于被擄到青陽山的其他女子,簡直是天壤之別。
“若逃兵只是畏懼她城守之女的身份,應當抓到她時就該放了她,而不是將她看押在如此隱秘的地方。”
順著這個思路,陸離繼續(xù)往下思索,“周都尉將令牌交給我前,眼神似乎曾落在小乙與段紅玉身上!”
想到此處,陸離心中有了計劃,他決定賭一賭。
“城守大人,請告訴高長風,巨鯊幫的鬣狗徐天,真的不是我殺的。”
“我不過鍛骨中期的修為,如何能敵的過入凝氣境多年的悍匪?”
此話一出,段天雄的眉頭微不可查的輕皺了一下。
沉默片刻后,他才開口道,“本守問的可不是這個。”
“城守大人,從始至終我只曉得那是一伙窮兇極惡的逃兵。”
“從頭到尾,在下都是按照上頭給的任務,竭盡所能的去保護大人千金的。”
“在下不明白,一伙逃兵身上能有什么是朝廷如此看重的。”
段天雄看著陸離義正言辭的神情,悍然起身,隨手揮了一掌,那方才他坐的椅子便碎成了齏粉。
“哼!不錯啊,你很不錯!”
段天雄走出了牢房,隨著地牢的關(guān)閉,傳來了最后一絲聲音,“不必再審了,歸入…死囚吧。”
死囚。
這兩個字如同一把快刀,扎入了陸離的心口。
驚慌、失望、憤怒,類似于賭徒輸光了最后一把的絕望情緒,悄然在這間牢房內(nèi)蔓延著。
只可惜,這悄無聲息的地牢中,沒有任何人或物能給陸離提供發(fā)泄的機會。
這股情緒不斷折磨著陸離的神經(jīng),牢中無日月,不知過了多久,陸離開始變得麻木。
他依靠在牢籠的角落中,苦笑著。
“其實也不算輸吧,起碼不會連累別人了。”
在這無聲的監(jiān)牢里,氣血被封,也無日頭。
陸離滿腦子都在思索,要如何打發(fā)最后的時光,地牢開啟的聲音,引起了他的好奇。
他趴在鐵欄之間,努力的調(diào)整著角度,想要看清來人。
終于,一抹艷紅的裙擺,率先出現(xiàn)在了他視野的邊緣。
“陸離!”
段紅玉手中提著一個籃子,小跑著趕到了陸離的面前。
“我求了爹爹,但是……”
陸離擺了擺手,“帶吃的了吧?自進了這牢里,我就沒吃過東西,快給我!”
段紅玉聞言,紅著眼睛,打開了籃子。
籃子中,各種精美的菜式,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
陸離迫不及待的接過吃食,不等段紅玉遞上筷子,便用手抓了起來。
“斷頭飯?”
陸離一邊吃,一邊笑著問道。
段紅玉忍住不讓眼角的淚水滑落,留下籃子,逃也似的跑開了。
陸離見此,微微一笑,此刻的他出奇的冷靜。
他早已思考過,不論救不救段紅玉,攤上了,自己這種小人物便躲不了。
要怪,只能怪這世道壓人、權(quán)貴欺人。
地牢的大門并沒有關(guān)上,段紅玉離開之后,兩名衙役便靜靜地站在了牢門之前。
“兩位大哥,我吃飽了。”
衙役聞言,一人開門,一人抽刀。
陸離則安靜的站在牢內(nèi)的角落。
鐵鏈摩擦地板的聲響,交織成了陸離奔赴刑場的哀樂。
走出地牢,陽光刺的他睜不開眼。
刑場并不遠,就在中央大街通往內(nèi)城的面前。
縣衙之外,好事者站滿了街道兩側(cè)。
腐爛的菜葉混雜著土塊與石子不斷地擊打在陸離的身上。
他們才不管陸離因何而死,他們只知道這欺負別人的機會屬實難得。
刑場之上,段天雄端坐中央,一眾官員陪侍兩旁。
場中早已有數(shù)十名囚徒引頸就戮,只待陸離到場。
不等陸離站穩(wěn),劊子手便按住了陸離的后頸,將他的腦袋扣在了砧板之上。
睜眼望去,臺下靠前的位置站滿了婦人。
她們手中或碗或桶,滿臉皆是期待之色,這些沒有銀錢治病的人,只能將希望寄托在犯人的鮮血之上。
陸離笑了,笑他們的軟弱、愚昧,可在這封建的王朝,這笑聲終究只能留在陸離的心中。
別奢求拯救,在這片沒有覺醒根基的土地上,他們狹隘的認知會拒絕一切超出他們理解的藥方。
“想不到,生死之間當真有大領(lǐng)悟啊。”
陸離緩緩閉上了雙眼,這一刻嘈雜的刑場也變得安靜起來。
段天雄在臺上起身道,“咱們會城,已經(jīng)許多年沒有行過刑了。”
“自蠻族扣邊后,會城的囚犯,大多被送往了邊軍。”
“現(xiàn)在邊事稍安,城內(nèi)卻有熱病害民。”
“本守建議,不如重啟死囚賽,用以祛病除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