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歌不語，靜靜等待。

沈致遠左右看了看，似不放心，從儲物袋里拿出一個方形玉牌。

玉牌呈現墨綠色，上面雕刻著復雜的符文印記。

這是星月大陸最常見的隔音玉符，若是有人試圖偷聽，玉牌就會化為灰燼。

沈致遠雙手并指，靈力源源不斷攝入玉符之中。

透明的隔音罩憑空升起，包裹了住兩人。

沈致遠神色認真：“如歌，昨日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可看到可疑之人，挑撥沈蘇兩家？”

既然如歌已經蘇醒，也是時候處理這暗中小人。

今日，如此大鬧蘇家，還讓牧云受了皮肉之苦。

就憑他與蘇大哥兩人之間的交情，也要將事情調查清楚。

否則，多年的好友怕是做不成了。

沈如歌陷入了回憶，一道如清泉般清澈的聲音不斷在她腦海中回蕩。

“玩？誰會跟一個傻子玩？”

“你以為你現在這副樣子，誰會喜歡你？”

“你只不過是別人茶余飯后的笑料。”

“瞧瞧你這副樣子，真是惡心。你看看人家嫣兒，再看看你。同樣是做人，怎么就差距這么大？”

“一個傻子和大家閨秀，你認為正常人會選誰？”

“不如去死好了！”

沈如歌抱住了腦袋，痛苦不堪。

從得到傳承之后，她就莫名陷入了夢魘之中。

沈致遠的話，又讓她回想起了這些。

話語如緊箍咒一般，讓人頭疼欲裂。

沈致遠扶住了沈如歌的手臂：“如歌，想不起來就不想了！”

沈如歌不斷與之爭斗。

這一次，沒有外力替她疏通，她僅靠自己戰勝了心魔。

是，這些話說的都沒錯。

錯只錯在她太弱。

若是她站在那高峰之巔，無人將敢議論。

修仙之路，唯有強者才能生存。

沈如歌慢慢平息，頓悟帶來的靈力滋養著她的身軀。

腦海中的涅槃焚天訣自動運轉。

沈如歌無師自通，開始不斷吸納天地靈氣。

當一絲靈氣鉆入體內，成功引氣入體。

煉氣一層、煉氣二層……

一直到煉氣三層周圍靈氣才散去。

關注著這邊的沈長老睜開了雙眼，滿臉笑意：“家主，如歌頓悟了。”

“如此，甚好。”沈家主落下一黑子。

棋盤上，黑子已經快包圍住白子。

兩人并沒有偷聽，只是暗中觀察著動靜。

頓悟引起的靈氣波動，自然逃不過他們二人雙眼。

沈長老惜才，撫摸著胡子。

此女，他沈家已經無人能教導了。

“不如，將其送到萬劍宗。我沈家不僅能攀附上宗門，還能出一個絕世天才。”

“先不急。明年萬劍宗開啟試煉再說。”沈家主落下最后一子。

黑色棋子層層疊疊，形成了一道看似堅不可摧的壁壘，從各個方向截斷了白子的退路。

對于沈如歌的頓悟，最高興的要數沈致遠。

“如歌，可還感覺到不適？”

沈如歌搖搖頭。

解除心魔的她心中已經清明，也察覺到了父親話中的不對勁。

“爹，你剛才為何如此說？”

沈致遠見沈如歌真的無事，將他去蘇府，以及遇見沈時柒的事情一一道來。

而沈時柒的話，他同樣也重復了一遍。

“就是這樣，所以爹才問你昨日到底發生了什么？”

沈時柒。

沈如歌默默念著。

她并不認識，但總感覺怪異。

因為說出的話都相同。

昨日那人最后一句，她以為是嘲諷，現在聽來飽含深意。

或許，兩人就是同一人。

沈如歌想確認。

“爹，沈時柒的長相與年齡如何？”

“看其骨齡，有二十五。”沈致遠拿出筆墨紙硯，在空中畫著。

寥寥幾筆，簡易的畫像顯現。

他吹干了墨跡：“如歌你看。”

“而且，她與我沈家的靜姝老祖有九分相似。”

沈如歌如遭雷擊，心中大為震撼。

與她沈家老祖有九分相似。

“說不定，死了就會重獲新生。”這一句話在腦海中突然顯現。

沈如歌不得不多想。

她繼續問：“爹，你說沈時柒是蘇府的丫鬟，那你可知是誰的丫鬟？”

“牧云的小姑姑，蘇晚禾。”沈致遠回道。

沈如歌捏著手，不斷腦補。

難道，是蘇晚禾的授意。

不，不可能。

蘇晚禾四歲不到，怎么可能？

沈時柒，你到底是誰？

為什么要幫我？

“如歌，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對？”沈致遠以為，沈如歌發現了什么。

對于他來說，女兒恢復神智很容易接受。

畢竟，如歌六歲之前是正常的。

直到六歲之后，才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沈如歌搖搖頭，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

她似想到了什么，抬眼看向沈致遠：“爹，是柳家的柳嫣。”

“是她挑撥沈蘇兩家。”沈如歌的眼眸垂下，忽明忽暗。

……

蘇府。

沈時柒與翠果一同回來后就沒有看到蘇晚禾的身影。

她迫切地想找到娘親，將心法、功法，以及靈獸蛋與還魂丹送出去。

“翠果，怎么不見小姐身影？”沈時柒納悶。

翠果找了一番，發現杏苑并沒有人。

她掏出一本書：“時柒，這本基礎功法你先拿回去看。”

“小姐可能在家主那里，我去看看。”

“好。”沈時柒接過。

她回了偏房。

杏苑房間多，沈時柒自己住一間。

翠果沒給沈時柒心法，以為其體內有靈氣是自己有心法。

不會施展，應當是沒有功法。

五行功是星月大陸最普遍的功法，對修煉者的靈根屬性沒有嚴格的要求，任何人都可以修煉。

其中覆蓋了一些身法與拳法。

沈時柒坐在木椅上，認真的觀看。

時不時點了點頭。

原來，還可以這樣運用靈力。

也不知，她是什么靈根？

懷里靈獸蛋微微顫動了一下。

沈時柒放下書，將靈獸蛋拿在手上。

拳頭大小的靈獸蛋身上布滿了白色花紋。

居然，還在她手心中晃了晃。

緊接著，蛋體的顫動變得頻繁起來，一波接著一波。

每一次顫動都伴隨著極其細微的“咔咔”聲。

裂縫在蛋殼上顯現，一只帶著白色毛發的鼠類小腳伸了出來。

“噗呲～”另一只腳與雙爪擊穿了蛋殼。

就這樣，一個長著四肢的蛋搖搖晃晃向桌子上跳去。

哪知，身子不穩，白色的蛋一咕嚕滾向餐盤，蛋殼徹底碎裂，露出了里面靈獸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