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科,科長辦公室內,李長壽在匯報整個破案過程,在他面前的是張國棟廠長和陳建忠科長兩人,旁邊還站了王寶柱、武文斌和曹建林三位隊長。
“....上午的時候我就在通惠河道上逛,詢問那些釣魚的人.....”
“陳大牛當時跟人吹牛說釣大魚的事情,我就跟對方詢問了一句記不記得梁有光的話,但對方的反應就引起了我的懷疑....”
“后面我跟蹤對方回了城,再之后是對方反跟蹤我,碰巧在我進入東馬尾帽胡同時注意到的,然后我就直接把他帶回了保衛科.....”
把陳大牛帶回保衛科之后,李長壽就按照自己的審訊方式,以心理戰、憋氣游戲、語言邏輯等,讓陳大牛坦白一切。
梁有光是被王權安殺害的,陳大牛是幫忙處理尸體的從犯。
而王權安之所以殺害梁有光,則是因為后者撞破了王權安的事情,具體是什么事情,李長壽還沒審問出結果,只因為王權安這個人嘴硬得多,不可能透露出來。
陳大牛并沒有接受過相關訓練,可王權安是訓練有素的人,即便他在十年前就已經來到順天府蟄伏下來了,這些年來一直都是修車師傅的身份。
但也執行過幾次任務,梁有光之所以被殺便是碰巧撞見了王權安恰好執行任務。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王權安這個人有可能是特務?”
張國棟皺眉問道,這可真是一件麻煩事,對于他這個廠長來說,王權安這類特務就是該死之人。
可跟這種人牽扯上關系,只怕麻煩不斷,對華北金屬結構廠來說,影響會很大。
甚至他還懷疑王權安可能已經盯上了華北金屬結構廠,而梁有光的死怕是跟這個有關系。
作為莫斯科援助的一百五十六個項目之一,華北金屬結構廠本來就是重點保護單位,要不然保衛科也不會配置四十人之多了。
“是的,張廠長,這不是懷疑,而是基于審訊結果得出來的結論。”
頓了頓,李長壽接著說道:
“并且我們現在還沒有搜尋王權安的家,以及修車鋪,說不定我們還能夠得到更多的證據...”
沉吟片刻,張國棟便道:
“那好,我準許你們保衛科的行動,不過你們一定要注意,切不可傷害到無辜群眾。”
“好的領導,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見此,張國棟便笑著站起來,拍了拍李長壽的肩膀,道:
“長壽同志,你很不錯,昨天老陳還跟我說你辦案能力很強,當時我還不太相信呢....”
李長壽又不是第一天加入華北金屬結構廠,而是五年前就已經加入進來了。
五年時間下來,張國棟當然認識李長壽,但以前的李長壽可沒有現在這么厲害,不僅很快破掉了食堂倉庫糧食被盜一案,現在連梁有光兇殺案也很快破了。
并且還順帶出王權安這個特務,一旦真的找到王權安跟特務相關的證據,那也是一件功勞啊。
雖然惹出特務就意味著麻煩,但并不能因為麻煩而不去做這事。
更何況,張國棟還要跟廠里面的其他領導匯報王權安這件事,同時需要加強一下華北金屬結構廠的治安管理問題,以及保密,防止特務竊密的事。
面對領導的夸贊,李長壽謙虛兩句。
等張國棟離開之后,陳建忠開始部署行動任務,這一次前往搜查王權安家的行動,還是以李長壽為主。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安排王寶柱這個隊長協同。
對此,李長壽沒有什么意見。
陳科長需要搞中庸平衡之道,李長壽也知道自己拿了最大的功勞,剩下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功勞,被王寶柱他們拿了就拿了唄。
反正甭管如何,他們都得承李長壽的情。
因為如果不是李長壽的話,梁有光兇殺案還只是檔案,堆積在科長辦公室的檔案柜子里積灰呢。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
確定了行動人選之后,王寶柱便迫不及待地說道。
李長壽點頭,出門又喊了幾名隊友,跟著一起出發。
南鑼鼓巷板廠胡同,李長壽他們來到修車鋪,重新打開修車鋪,開始進行地毯式搜索。
王權安住的地方就在修車鋪后面的臥室,僅僅只是五平方大的空間,十分狹窄。
里面堆放的物品并不算少,特別是舊報紙,那更是多不勝數。
“好家伙,他這是買了多少報紙啊?難道他就是通過報紙來傳遞消息的么?”
當從臥室搜查出好幾箱報紙的時候,王寶柱等人都臉色大變。
正經人家里會放這么多報紙?
這么多箱舊報紙,都夠好幾年的廁紙了吧?
除了這些舊報紙之外,李長壽他們根本沒有搜查出任何跟特務有關系的證據,甚至就連王權安的個人換洗衣服等都很少。
“踏馬的,我就知道我們今天白跑一趟了,這都兩個多小時了,修車鋪就這么大,臥室的東西也就這么多,除了這百來多塊錢和糧票、米面糧油、衣服、舊報紙這些,其他東西是真沒有啊.....”
將近三個小時之后,王寶柱幾人沮喪地看著眼前被翻出來的東西,有些氣急敗壞了起來。
李長壽皺眉看著眼前這些東西,認真地翻看著,卻是什么都沒有發現。
“不對勁,這很不對勁。”
聽到李長壽的話,王寶柱幾人投來好奇和期盼的目光,性子著急的譚向明便馬上道:“怎么不對勁了?長壽你就別賣關子了....”
“別吵,等長壽好好思考!”
王寶柱頓時推了譚向明一下,讓后者趕緊閉嘴,如果打擾到李長壽的話,那譚向明就是罪人了。
自語著的李長壽,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幾乎能夠夾死蒼蠅一家三口。
“王隊長,資料上面是不是說王權安這個人是單身?今年四十四歲,沒錯吧?”
被李長壽突然提問的王寶柱,點頭表示沒錯,立馬就又聽到他說道:
“他一個正常男人,又不是太監,為什么沒有結婚?就算沒有結婚,那他為什么只有這一百多塊錢的存款?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每個月的工資是三十三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