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賣身
- 小美滿從娶女知青開始
- 爆炸火花
- 2095字
- 2025-07-11 00:34:28
271
葉爭的吼聲如同平地驚雷,震得巷頂的灰塵都簌簌往下掉,“豫州大地難道就沒有血性男兒了嗎?這伙扒手在火車站橫行霸道,不知害了多少鄉親!今天咱們就聯手把他們一網打盡,扭送差佬局,這可是天大的功勞!”
吼聲剛落,巷口那些原本躲在墻角、樹后的圍觀群眾像是被點燃的干柴,瞬間騷動起來。剛才那個戴草帽的老漢從電線桿后探出頭,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猶豫,隨即被憤怒取代,他攥著手里的扁擔往前挪了兩步,扁擔頭在地上劃出淺淺的溝痕。一個穿藍布工裝的青年把自行車往墻上一靠,車鈴鐺“叮鈴”響了一聲,他擼起袖子露出結實的胳膊,沖著同伴喊道:“老三,抄家伙!上次我婆娘的鐲子被他們扒走時,你不還說要找機會報仇嗎?”
轉眼間,十幾個身影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像一堵移動的墻,把巷子兩頭堵得嚴嚴實實。有人手里握著搟面杖,有人拎著煤球鉗子,還有個賣菜的大嬸舉著濕漉漉的秤桿,秤砣在桿尾晃悠,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貓頭鷹的兩個跟班見狀,魂都嚇飛了。瘦高個尖叫一聲,轉身就往巷子深處竄,跑起來像只被追打的野狗,胳膊腿甩得像風車,差點被地上的紙箱絆倒。矮胖跟班反應稍慢,被一個穿布鞋的大爺伸腿絆了個趔趄,他顧不上揉摔疼的膝蓋,連滾帶爬地跟在后面,兩人的腳步聲像密集的鼓點,很快就消失在巷子盡頭。
就在這時,于東去突然蹲下身,動作麻利得像只偷米的松鼠。他先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伸出枯瘦的手指,在貓頭鷹的口袋里摸索起來。他的手指關節因為常年干活顯得格外突出,指甲縫里還嵌著黑乎乎的泥垢。從貓頭鷹左邊口袋掏出一個皺巴巴的煙盒,里面塞著一疊用橡皮筋捆著的碎鈔票,有毛票有硬幣,邊緣都磨得卷了邊。
于東去把鈔票攤在手心,借著巷口透進來的陽光一張張數著。他的嘴唇無聲地動著,小眉頭皺得像個疙瘩,數到第三遍時,才從里面挑出 9塊 8毛錢——兩張 5元的紙幣已經磨得發白,邊角還缺了個小口,剩下的都是毛票和硬幣,加起來正好湊齊這個數。他把剩下的錢小心翼翼地塞回貓頭鷹口袋,拍了拍口袋讓鈔票服帖些,嘴里還念念有詞:“貓頭鷹哥,這 9塊 8是你這三個月從我這里拿走的保護費。我床頭那個鐵皮盒里有賬本,每一筆都記著呢,正月十三收了 1塊 2,二月初二拿了 3塊 5,三月十五又要走 5塊 1,加起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我可沒多拿你半分錢,做人得講良心。”
葉爭在一旁看得直樂,嘴角的笑意像水波似的漾開。他彎腰從貓頭鷹另一個口袋里掏出剩下的錢,這一疊比剛才那疊厚實不少,里面還有幾張嶄新的 10元紙幣。“這種不義之財,留著也是禍害。”葉爭把錢舉過頭頂,對著圍上來的群眾揚了揚,“父老鄉親們,這貓頭鷹在火車站盤踞這么多年,你們肯定都被他坑過。這些錢就算是他賠給大家的,雖然抵不了十分之一,也算聊表心意,大家拿去分了吧!”
人群里頓時炸開了鍋。那個穿藍布工裝的青年往前擠了擠,嗓門洪亮得像個大喇叭:“這話在理!上周我剛被他們偷了 1塊 8毛 2,新買的褲子后兜還被劃了個三角口,回家被婆娘罵了半宿!”他身邊一個梳著發髻的大媽也跟著附和,手里的煤球鉗子敲得地面當當響:“可不是嘛!我上個月去給孫子買糖,兜里 6毛 8分錢被摸走了,那可是我攢了三天的雞蛋錢!這群挨千刀的,就該有這報應!”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自己被偷的經歷,憤怒的情緒像滾雪球似的越來越大。幾個年輕力壯的漢子找來繩子,把昏迷的貓頭鷹捆得結結實實,繩子勒進他肥碩的肉里,勒出一道道深深的紅痕。“走!送差佬局去!”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四個男人抬起被捆成粽子的貓頭鷹,像抬著一頭肥豬似的往巷外走,貓頭鷹的腦袋在地上磕了兩下,發出沉悶的響聲,他卻依舊沒醒,只是眉頭皺了皺,嘴里咕噥了句含糊不清的夢話。
葉爭和于東去趁亂擠出人群,沿著另一條岔路往火車站外走。巷子外的陽光有些刺眼,于東去抬手擋了擋,手腕上那塊洗得發白的布條滑落下來,露出手腕上幾道淺淺的疤痕。葉爭看著他手里緊緊攥著的 9塊 8毛錢,饒有興致地問:“東去,剛才你為啥要給他 7毛 4?這數字聽著怪特別的。”
于東去把錢小心翼翼地塞進貼身的口袋,拍了拍胸口說:“葉大哥您忘了?在火車上您給了我 1塊錢買花生瓜子,那東西本錢 2毛 6,剩下的 7毛 4就是您賞我的。我娘說過,受人恩惠要還,我拿了您 7毛 4的情,就得還您 7毛 4的義。”
葉爭被逗得哈哈大笑,笑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驚飛了屋檐下幾只麻雀。“你這小娃娃,倒是恩怨分明。”他笑著打趣,“剛才貓頭鷹要動手打你,我救了你一命,這情分你又該怎么還?”
于東去停下腳步,低著頭踢了踢腳下的石子,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的影子被陽光拉得很長,貼在布滿裂縫的地面上,像一條瘦弱的小狗。突然,他抬起頭,眼睛亮得像兩顆黑葡萄,語氣堅定得不像個孩子:“葉大哥,我啥都沒有,就這條命還算值錢。我想跟著您,給您端茶倒水、跑腿送信都行。不過我得先回家跟俺娘說一聲,她要是見不到我,肯定要急得睡不著覺。”
葉爭看著他真誠的眼睛,那里面沒有絲毫雜質,像山澗里清澈的泉水。他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暖暖的。“好!”葉爭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掌下的骨頭硌得人有些心疼,“跟著我,保準讓你以后回鄉時,家里人都為你驕傲!”
于東去聽著葉爭畫大餅,新奇的很,他從來沒吃過大餅,自然吃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