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楊秀清親自前來,韋昌輝知道壞事了。
雖然他同洪秀全提過一嘴,今晚自己將會好好招待愛德華等人。
但這種事情他怎么可能明著說?
洪秀全也不可能承認他默許自己往洋人床上送女子。
于是說道:“本王只是為愛德華先生提供了幾個作畫的模特,誰曾想居然鬧出了這么大的誤會!”
然后朝著愛德華拼命的使眼色。
愛德華立刻說道:“東王殿下不要誤會,這些只是藝術行為!”
傅善坤趕緊說道:“盡管愛德華先生的這種裸體畫并不符合我們東方人的傳統道德,我們姑且承認您的行為是一種藝術。”
“可您的兩名下屬并未作畫,而是直接粗暴的強迫那些女子行男女之事,分明是在強奸!”
見傅善坤不依不饒,愛德華繼續狡辯道:“我們大英帝國的男子最紳士了,怎么可能干出強奸的事情?”
“想必一定是他們之間互生曖昧,一時間情不自禁才會如此!”
“據我所知,天國一年多以前就已經廢除了男女不得同營的禁令,人們可以自由戀愛!”
不得不說,這個愛德華狡辯起來還是有兩下子的。
只可惜他的兩個屬下未必有他這樣好的口才。
傅善坤笑著說道:“在天主教的教義中,婚前的性行為是明令禁止的;同樣,在東方若是男女在婚前茍合,可是要‘浸豬籠’的。”
愛德華并不知道“浸豬籠”意味著什么,韋昌輝瞬間臉色大變。
不久后愛德華一行人便來到了秦淮河。
原本這里青樓林立是金陵最著名的風月場所,不過隨著太平天國嚴格禁止開設青樓以及嫖妓的行為,甚至將原來的“老鴇”全部處斬,這里如今顯得有些荒蕪。
月色如墨,周寂靜無聲,只有遠處偶爾傳來的幾聲雞鳴或狗吠,更添幾分凄涼與恐怖。
河畔一個由竹篾編織而成的籠子赫然在目,它的一端開口,另一端則封閉得嚴嚴實實,仿佛是一個等待吞噬生命的黑洞。
兩個犯事的洋人手腳被牢牢束縛,很快他們便被推入了那個狹小的空間。
剛才還罵罵咧咧的他們,此刻臉上寫滿了絕望與恐懼,眼神中閃爍著對生的渴望和對死的畏懼。
隨著一聲沉重的命令,豬籠的開口被迅速封上,兩個洋人被徹底關進了這個死亡之籠。隨后,籠子被粗壯的繩索吊起,緩緩升起,最終懸掛在河流或池塘的上方。
在那一刻,他們的視線只能定格在腳下那片冰冷而深邃的水面,感受著死亡一步步逼近的絕望。
隨著豬籠的緩緩下沉,水花四濺,兩個洋人的身體逐漸被冰冷的水淹沒。他們在水中拼命掙扎,但終究無法逃脫這個牢籠的束縛。
水,生命之源,在這一刻卻成了奪命的利器。
豬籠內的空氣越來越稀薄,罪犯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幾乎就要窒息了!
“我抗議,你們這是在草菅人命!”
盡管愛德華發出了歇斯底里般的怒吼!
但依然無法阻止豬籠緩緩下沉。
“我認罪,是我強暴了那個姑娘!!!”
在河水即將漫過鼻子的那一刻,洋人終究還是慫了!
隨著豬籠被緩緩的拉起。
兩人貪婪的大口呼吸著空氣。
愛德華怒吼道:“你們這是屈打成招,這樣的口供不能成為證詞!”
傅善坤笑了笑,淡淡的問道:“你們剛才的認罪是強迫的嗎?”
“如果有冤屈,可以當著愛德華先生的面說出來,本天使絕不強迫你們!”
盡管兩人很想繼續抵賴,可一回想起豬籠里那恐怖的場景,他們慫了!
一口咬定是自己強暴了女子。
看著兩個不爭氣的手下,愛德華只能搖頭說道:“我愿意重新報價!”
“我的兩個下屬并不了解天國的法令,不知東王殿下能否網開一面?”
看到愛德華終于低頭了,楊秀清還是很滿意的,于是朝傅善坤使了一個眼色。
傅善坤心領神會,趕緊說道:“這個案件的結果雖然清晰,但是過程還需要調查清楚。”
“不如我們先談談軍火,等軍火談完了,相信這個案子也就水落石出了。”
愛德華如何聽不出傅善坤的弦外之音,于是便跟隨傅善坤一同來到了東王府。
愛德華原本就是個中國通,通過這兩天的感受,他很清楚如今東王楊秀清才是天國真正的話事人。
洪秀全這個天王有名無實,而北王韋昌輝,就憑剛才他在楊秀清面前的表現,也知道他有多少斤兩了。
用中國人的話說,他現在要重新“拜碼頭”了。
很快愛德華便被桌子上精美的茶具給吸引了。
傅善坤說道:“這種青花瓷是瓷都景德鎮特有的,成品率不高,所以數量稀少!”
“價格可要比廣州的彩瓷貴的多,至少是普通彩瓷價格的3倍!”
“我相信無論是英國的皇室,還是歐洲的貴族都會以擁有這些青花瓷器為驕傲的,即便是10倍的價格,他們一樣會趨之若鶩。”
思索了一番之后,愛德華說道:“天使閣下可以保證市面上的青花瓷只賣給我們東印度公司嗎?”
傅善坤搖了搖頭,說道:“雖然景德鎮是青花瓷唯一的官窯,但其他民間的窯口也是可以燒制青花瓷的。”
“不過質量同景德鎮的官窯相距甚遠。”
作為一個商人愛德華的嗅覺還是十分靈敏的,自從太平軍占領江西以來,市面上的青花瓷就少了許多。
于是說道:“上等的青花瓷必須是景德鎮官窯的,我們東印度公司只認可景德鎮。”
“我愿意出3倍于廣州彩瓷的價錢收購,但是傅天使必須保證這些青花瓷不能賣給別人。”
“成交”,傅善坤直接同愛德華進行了握手。
愛德華一掃此前的陰霾,立刻端起手中的茶碗,一撲面而來的清香讓他大感清新,甚至有一種玫瑰花香的感覺?
“這不是武夷山的紅茶,難道是全新的品種?”
傅善坤將另一個茶壺中的奶茶倒在了另一個茶碗中,說道:“這是我天國治下特產的祁門紅茶,其香氣濃郁,久久不散,即使添加鮮奶亦不失其香醇!”
愛德華飲完后,發現這種奶茶更明顯更符合英國人的口感,這可是一個重大的發現。
這明顯比之前的青花瓷更有吸引力。
于是說道:“我們東印度公司愿意用30兩一擔的高價收購這種祁門紅茶。”
傅善坤并沒有回答愛德華。
這祁門紅茶可是后世巴拿馬萬國博覽會上榮獲金獎的好茶,自然是對愛德華的胃口。
其實傅善坤拿給愛德華嘗的并不是后世獲獎那種祁門紅茶。
真正的祁門紅茶差不多20年后才被發明出來,他只是恰巧在太平天國的圣庫中發現了祁門縣生產出來的紅茶,并且用玫瑰花瓣增加了茶葉的香味。
傅善坤相信相同的原材料,加上自己知曉祁門紅茶的特點,要摸索出真正的“祁門紅茶”并不難!
茶葉才是大清真正的銀袋子。
就在今年上海出口44.5萬擔,福州出口30.7萬擔,兩地幾乎占到茶葉出口總量的8成,價值白銀2000萬兩。
光是海關直接收取英國人的關稅就有250萬兩,正是茶葉的出口才使得大清有錢來對付天國。
福州的茶葉主要是武夷山產的,暫時鞭長莫及。
不過上海的高檔茶葉多來自徽州等地,主要是屯溪的綠茶,如今又可以發展祁門紅茶,這可不能便宜了大清。
傅善坤要從大清的錢袋子里搶錢。
見傅善坤沒有反應,愛德華繼續說道:“40兩一擔,這幾乎是普通紅茶的兩倍了!”
傅善坤搖了搖頭說道:“這祁門紅茶我白送給愛德華先生!”
感謝各位書友的月票、推薦票、評論、打賞、追讀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