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解開了對林年的束縛,走到客廳,林年看了看陳晨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此刻感覺空蕩蕩的臥室,打了個冷顫,還是跟在陳晨的身后。
陳晨走到客廳后,走到之前林年所站位置,直接打開了窗戶,將頭探了出去。
可樓底下哪有什么死尸?只有幾位大媽搬了幾張小椅子交談。
“你再想想!還有沒有什么遺漏的地方?”
看著陳晨的行為,這種聽完自己講述,直接擺明要找線索的人,應該不會是鬼吧?
林年剛剛松口氣,就聽見陳晨那嚴肅的仿佛木頭一樣的聲音,急忙開始思考自己還有沒有遇見什么奇怪的事情。
“沒有。”
在絞盡腦汁后,林年實在想不起來還有什么異常情況。
“將你今日干的所有事情全都說出來,包括起床上廁所之類的,不然之前你遇見的那倆只鬼很快會再來?!?
鬼?雖然已經有了猜測,但在得到確切的證實后,林年還是不住的心驚。
“我們直接離開這里不行嗎?”林年小心詢問。
“不!”陳晨直接回絕了林年的想法,“我們現在已經被鬼盯上,如果不解決這事的話,我們很有可能將災難帶到外面。”
陳晨用那深邃的眼神看著林年,“如果,你要是有擅自逃離的行為,我會直接在這干掉你?!?
又是威脅!林年無奈想著,但也明白了眼前之人的堅決,只能答應下來。
“我今天從起床之后,沒怎么出過房間,你也應該知道,當代的年輕人都是晚上不睡白天不起,所以我起床后也已經較晚了?!?
“起床之后,我只是正常的洗漱,然后吃了一些食物?!?
陳晨突然出聲打斷,“洗漱時有沒有感覺什么不對,還有吃的什么?”
“洗漱時沒什么不對。”林年帶些猶豫道,認真想了下,還是肯定了自己的說法。
“至于吃的,就是吃了些面包,現在冰箱里還有一點剩余?!?
陳晨沒什么表示,輕輕頷首讓林年繼續說下去。
“再然后,我就一直在看電視?!绷帜暾f到此愣了一下,語氣突然有些急促起來,“不,不對,我想起來一個新聞,說是在紹興街,也就是小區門口的商業街,有一位男子跳樓身亡?!?
林年有些驚恐的看向陳晨,“陳警官,不會他死后……”
陳晨的目光又深了幾分,“你是說男人?那你之前在窗戶看到的是男是女?”
“男人,也是男人!”那破碎扭曲的頭顱盤旋在腦海,林年肯定道。
男人?陳晨看向門口殘留血跡,不知在思索什么。
“然后,再然后,我就莫名的遇見那……”林年有些磕磕巴巴。
“不,不對。”陳晨搖搖頭看向林年,下一刻掐住了林年的脖子。
“你…你干…干什么?”林年掐到半空,不停掙扎著發聲道。
“我之前遇見過你說的那倆只鬼,可他們是一男一女,如果真的死了倆個男的,那另一個呢?”陳警官嚴肅的臉變得有些猙獰,手上的力氣不斷加大。
林年逐漸開始窒息,整個人如同擱淺的魚不停掙扎,然后開始慢慢的失去力氣。
看著手上的林年慢慢沒了動靜,陳晨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還是松開了手,將林年摔在地上。
“咳咳咳,咳咳?!绷帜晡嬷弊硬煌8蓢I,單手撐地想要遠離陳晨。
“所以?你真是個在厲鬼殺人時活下來的幸運兒?”陳晨瞇了瞇眼,掃視著林年,沒有看出眼前之人到底有哪里特殊?
“你到底要干什么?”林年痛苦道。
陳晨頓了頓,看了看已經地上的林年,開口道,“鬼是一種規則,一種天地的規則,換種通俗易懂的說法,它們無法被殺死?!?
林年覺得這人是個神經病,剛剛還想要弄死他,現在又開始說起鬼的事情。
沒有在意林年奇怪的眼神,陳晨繼續道,“而如果一旦被鬼盯上,只有倆條路?!?
陳晨著林年認真道,“第一條,死亡!”
“第二條路,將鬼,也就是這天地的規則化為己用。”
林年原諒了剛剛陳晨對自己的暴力行為,不禁急忙發問,“怎么做?”
“找到他的規則,然后在另一只鬼的力量下,將它壓制在體內?!?
林年僵了一下,隨后立馬道,“好,那我們現在應該怎么做。”
林年的這份果斷倒是讓陳晨有些高看一眼,“不知道?!?
林年發誓,自己有生之年從未如此討厭過一個人。
陳晨聳了聳肩,“你的情況特殊,依照你之前的講述,盯上你的不止一只鬼,而是倆只。而現在倆只鬼,恰好為了殺你進行了一次靈異對抗暫時退去,所以我們現在只能等待,等待鬼再次為了殺你而來。”
說到這,陳晨也是有點無奈,講真,真沒見過這種人,說倒霉吧,他在倆只鬼的襲擊下存活下來,可說幸運吧,他居然能被倆只鬼盯上。
林年有些崩潰了,“那我們只能等著鬼哥有空上門?”
陳晨搖了搖頭,給了林年一些安慰,可然后從嘴里吐出來的話,讓林年想馬上打電話去投訴他。
“不!不是我們,我又沒被鬼盯上。”
“警官先生,如果我之前有什么冒犯的地方,那我想你道歉?!绷帜暌а狼旋X的看著陳晨。
“不,只能靠你,起碼最開始只能靠你。”陳晨認真道。
林年有些領悟了陳晨的意思,試探出聲詢問,“你是說我滿足的條件?”
陳晨點點頭,“對,你要仔細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除了你和我說那些事情,一定還有什么細節被你遺漏了?!?
林年有些痛苦,不知道自己到底遺漏了什么,又是一陣回想,“陳警官,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我看了電視的新聞?”
陳晨沒有第一時間反駁林年的猜測,而是仔細的思考了一下,然后才搖了搖頭示意這種可能性不大。
就在林年苦想時,一陣敲門聲響起,將二人的注意轉移。
林年看著被敲響的大門,緊張地吞咽了口口水,看向了陳晨,發現陳晨這時一臉凝重。
陳晨沒有說話,只是凝視著大門,而林年看陳晨沒有任何行動和眼神,更不敢隨便的亂動,就連呼吸也不由壓低下來。
可就算二人沒有任何反應,那大門仍舊不斷被敲響。
陳晨雙眼不知何時又變成一片白茫,身下的影子更是不安的躁動起來。
陳晨走上前,在林年緊張的注視下打開了房門。
開門后,一位美婦人滿臉的微笑,向著陳晨打了一個招呼,“你好,陳晨,我是隔壁的南華,聽聞你今天過來了,所以我特意前來擺放,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鴉雀無聲,已經不用陳晨提醒了,僅憑林年都能感覺到自己這位鄰居的不正常。
南華為什么能知道陳晨的職業和姓名?還知道今天陳晨會過來特來擺放?而且看到陳晨那發白的眼睛居然還是一臉的微笑?簡直…簡直就是鬼一樣!
林年打了個冷顫,將呼吸壓倒最低,手中已經開始發汗。
“請進?!背趿帜甑念A料,陳晨直接邀請南華進入了家。
這簡直讓林年腿軟,可更腿軟的,南華在進入房間的時候,還和林年打了個招呼,“你好,林年先生?!?
林年僵硬的點了點頭算是回應,看著陳晨有意無意的擋在自己和南華的中間,不由感覺這位陳警官的靠譜。
“請問你有什么事情嗎?”陳晨的聲音無比沙啞,就像是在刀子在磨鐵石上摩擦一樣,讓人一聽就渾身不自在。
“也沒什么事情,就是看到陳警官你在,特地過來拜訪一下?!蹦先A的聲音很悅耳,像是水滴滴進水里一樣,讓人由衷感覺到舒適,可如果要林年選擇,他寧愿聽摩擦刀子的聲音。
林年看著南華一臉的微笑,仿佛那微笑是直接焊在了臉上,從始至終都沒有過丁點變化。
又是一陣敲門聲響起,南華直接站起身,在林年驚恐和陳晨冷漠的眼神下,走上前去,將門打開。
門外,一男一女正站在門口,滿臉的微笑,身上還穿戴著與陳晨身上一樣的制服。
看到那熟悉的一男一女,林年壓低的呼吸直接提高,整個人都有些緊張,身體再次往陳晨緊了緊。
可陳晨卻一反剛剛的模樣,整個人站立起來,“是我的錯,我判斷錯了。”
“怎,怎么了。”看到陳晨這樣,林年降低聲音道。
“它們不是鬼。”陳晨頓了頓,繼續道,“起碼不是鬼的本體。”
“它們是類似與分身一樣的,是用來拖延我們的。”
林年注意到,在陳晨這句話說完后,三人的眼神已經變得怨毒起來,但臉上仍舊保持著微笑。
陳晨的影子開始緩步邁步,然后影子化作一個圓形瞬間擴大,將門口的三人一下拉入了地下。
“你之前說,你在新聞上看到一人跳樓死亡?”
“是的?!?
“地點就在小區門口?”
“對,那怎么了?”林年看到三人瞬間消失后,對陳晨升起一絲崇拜,內心恐懼也散了不少。
“那就說明,你們小區很多人看到了這一幕?!?
“有可能?!绷帜晗肓讼?,自己起床時已經下午了,這個點確實很多人出去逛商業街了。
“而你也在家中目睹了一場跳樓身亡,再然后鬼就找上了你?!?
林年若有所思,“你是說?鬼殺人的條件是目睹跳樓身亡?”
陳晨點了點頭,“很有可能。”
林年低頭開始思考,可目光一撇,驚訝的發現陳晨的影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
陳晨緩緩開口,將林年的注意拉了回來,“也有可能條件更簡單?!?
沒等林年發問,陳晨看著客臥道,“鬼可能一直就在這里!”
林年順著陳晨的目光看去,在客臥門的磨砂玻璃中,只有黑暗。
然后,客臥的大門碎開,變成一片片的殘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