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時,宮里朱高煦也在召集手下商量如何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這算什么個事,老大家的種就是陰險,一聲不響就準備下黑手。”
旁人沒有應聲,因為算起來下黑手的可不止崇禎帝,自家老大也準備下黑手,真要從血脈上算估摸著也不是什么朱高熾的問題,少說也得算到兩個人共同的老父親身上,俗話說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
“怎么了,平日里一個個能說會道,怎么到了關鍵時候嘴巴就給人縫上了?”朱高煦的很憤怒。
事關重大,一個不小心就是小命不保,屬下也不敢大意。
“殿下,說來也不算壞,只要您有了皇儲的身份,那接下來的事就好說了。”
朱高煦眉頭一皺:“什么叫接下來的事就好說了。”
謀士接著解釋道:“殿下您看,當了皇帝就得進宮,宮里又大多是咱們的人,到時候還不是您說了算。”
朱高煦冷哼一聲,不滿道:“我總不能前腳迎他做皇帝后腳就解決了他,那樣的話天下人如何看我,再說了今日一事后他不可能不防備我。”
謀士繼續說道:“那也不怕,太子怕皇帝然而不是所有太子都怕皇帝,比如李世民。”
朱高煦來了興趣:“你的意思是兵權,可外祖那邊……”
“大明可不止二十萬兵馬,如今北方半壁江山等著收復,而皇帝要坐鎮中央不能妄動,朝廷之中又多是咱們的人,只要殿下展露出北伐的決心,那些自北方逃亡而來的人定會支持您,屆時兵權、政權皆在手里皇帝又算什么。”
朱高煦點點頭:“有些道理,可那清軍我也交過手,除非外祖動手否則就憑我手里的兵怕是一時還打不過,可外祖與那崇禎一同到來世人早將他們聯系在一起,就算北伐成功這功績怕是難到我手。”
“打不得打得過不重要。”
朱高煦疑惑道:“那什么重要。”
“誰來打才重要,歷來北伐多為假,爭權奪位方為真,北伐乃眾望所歸就是皇帝也不敢明著反對,只要您擔了北伐的擔子,那錢糧、兵權就都有,屆時您才是真皇帝。”謀士的一通解釋,朱高煦倒也聽進去了,只是他還有一個顧慮:“他們也不傻,定然會逼我真的北伐,有他們在后面搗亂,我還真不放心,要是萬一到時真打輸了怎么辦?”
謀士羽扇一揮直言道:“殿下還是沒聽明白,輸贏不重要,借著北伐的名頭攬權才重要。”
“北伐又不是非得打到燕地去,過了長江都算北,大不了江邊擺幾個兵,誰敢逼您,您就把誰上奏把誰調過來,江南的士人風花雪月慣了,如此必然無人敢再多言。”
“好好好,就依你之言。”朱高煦連叫三聲好,當下局面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要是爹還在就好了。”
“殿下父子情深,實在令人感動。”謀士拍著馬屁。
朱高煦嘆息一聲:“我倒不是這個意思,其實我爹走了也挺好,只是……爹啊,你走就走,干嘛還帶著二十幾萬大軍一起走,倒是多少給我留點啊。”
謀士:“……”
“舉頭三尺有神明,這話殿下還是少說為妙。”
朱高煦不滿道:“別說我爹不在了,就是我爹還在,當著他的面我也敢說,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話音剛落,他的近身內侍拿著一封信件慌忙跑來。
“殿下,北方急報!”
“慌什么慌,就是女真打過來還有我……和外祖,你慌什么?”朱高煦滿臉不高興。
內侍連忙回道:“對您來說,怕是比女真人打來還要驚人還要恐怖吶!”
朱高煦眉頭一皺,這內侍跟他有些時日,倒也算清楚他的心性,自己怕什么早已清楚,于是順著這個思路略微一思索,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了。
“不會是……我爹他殺回來了吧?”
內侍點點頭,“殿下真是聰慧!”
“聰你娘的頭……老頭子真回來了,這下真糟了……”朱高煦驚懼交加,旁人不知為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要是老頭子知道他后面做的那些爛事……他已經能感覺后背被鞭撻的那種毒辣辣的疼了,更不要說他還改了一個名,亂了輩分。
雖說只是一場交易,可依老頭子的脾氣,在知道情況后絕對會發飆,鬼知道老頭子到時候會下什么樣的狠手。
“我爹在哪?你們是怎么知道的?到底怎么回事?”在朱高煦的奪命三問之下,內侍一時也說不清楚,干脆把密信遞了過去,讓他自己看個明白。
朱高煦接過密信,一打開便看見老父親那熟悉的字跡,“吾收復遼東,聞八旗敗于南京,欲入關南下……”
“這信是誰送來的?”朱高煦急問道。
內侍連忙回道:“是一拿著燕王令牌的漢子,要不我也不敢接這信,那人此刻正在殿外侯著。”
“快叫他進來。”見朱高煦十分急切,內侍不敢懈怠,一路小跑到殿外將送信的漢子領進了殿。
漢子一進殿,朱高煦一眼就認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老父親的隨身一親衛。
“二殿下,你可認得卑職?”
“我認得你,看來這封信是真的。”
“既然二殿下看過信了,還請二殿下您趕緊出兵……”漢子話還沒說完就被朱高煦打斷,只見他咳嗽一聲:“兵馬未行糧草先動,出兵不能急,你且先將此前之事講來。”
漢子只好說起先前經歷:“我等先到一地,遇太祖皇帝……”
朱高煦一激靈:“你說我爹和皇祖碰上了?他們……打起來了沒?”
漢子搖搖頭。
“可……咳咳~繼續說吧。”朱高煦差點說漏嘴,連忙咳嗽兩聲以作遮掩。
漢子繼續講道:“后追蒙古人出關……于薩爾滸敗老奴……”
“老奴?你是說努爾哈赤?”朱高煦驚詫不已。
漢子點點頭:“正是,擊敗老奴后,三殿下……”
“等等,你說老三一直跟在我爹身邊,他受沒受傷,身體如何?”朱高煦一臉關心。
漢子再次點點頭:“是的,王爺還稱三殿下像他,日后必成大明擎天一柱,連那女真人的太后都賞給了他,三殿下眼下應在朝鮮,按時日也快到了約定時日,屆時三殿下會渡海配合入關大軍進行夾擊……”
“好了,你不用多說了,我知道該怎么做了。”一聽到老三過得如此好,朱高煦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什么挨打受教訓都無關緊要了,一改先前猶猶豫豫的模樣,大吼一聲:“來人,老子也要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