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山中吊客
- 怪誕迷案調查指南
- 尋歡的阿飛
- 2172字
- 2024-10-26 07:41:39
吊死鬼,在恐怖故事中,指那些上吊死去,但心中怨恨難消,遂化成厲鬼的人。
相比于其他死法,這種死亡方式本身似乎具備某種邪氣,非要說原因,大概因為它有著極強的儀式感。
首先,當事人需要在無數繩狀物中,精挑細選一根“韌性強”“能承重的”的繩索,
然后耐心把它打成不會散掉的結,中間或許會失敗幾次,那就要拆開重打,直到完成。
之后不論是坐車還是走路,去到一處合適的地方,找一個離地面不會太高,也不會太矮的位置,將繩索牢牢綁上去。
此過程中,當事人需要一直抬頭望著那個圓圈。
再然后,他需要一個合適的墊腳物,踩在上面,將腦袋放到自己親手打出的結中,最后將墊腳物踹掉……
與其說這是終結自己的生命,不如說更像某種祭祀儀式,只不過祭品是自己的生命。
李清明聽到狐貍眼說,張秋蝠被吊死鬼抓走了,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感覺。
他并不相信有鬼,但聽到這狐貍眼理所當然的說出“吊死鬼”三個字,心里還是打了個突。
這位姑娘口中的吊死鬼,到底是什么東西?
李清明輕喘口氣:“別開玩笑了,這世界上哪里有吊死鬼。”
狐貍眼聽到李清明的質疑,一下把眼睛瞪得滴溜圓,
“怎么沒有!你不懂不要瞎說,大家都親眼見到過!”
竟然還有目擊證人!
他問道:“誰見過?在哪里見的?”
狐貍眼猶豫了下,迅速瞄了眼李清明的身后。
李清明疑惑,在看什么,他身后有什么?
正要轉過身確認,忽然感覺肩頭和脖頸被輕輕觸碰。
有人?
他一愣,不可能。
從村口走到巷口,是一條逐漸升高的水泥路,而李清明正站在高處,身后是一條溝,不可能有別人。
溝邊也沒有樹,更沒有晾衣繩子在晾衣服,空空蕩蕩的一片,怎么會有東西無聲的靠近自己,并且觸碰到他肩頭和脖子呢?
瞬間的疑惑中,李清明聯想到狐貍眼所說的吊死鬼,腦海中驀然出現一副畫面。
一個女人正飄在他身后半空,身穿粗布衣裳,臉掩蓋在濃密黑色長發中,紅紅的舌頭從頭發中延伸出來。
她的灰色布鞋上沾著泥土,腳尖在他的肩頭一蕩一蕩,不時碰到他的脖頸。
李清明后背冷汗冒起,他猛得轉過身,往狐貍眼旁邊退了一步。
溝邊什么也沒有,既沒有布鞋,也沒有腳尖,更沒有女鬼。
狐貍眼見他的樣子,頓時笑彎了腰:“哈哈哈哈哈,大兄弟你不是說不可能有鬼嘛,那你怕什么呀?你再退兩步,都要躲到我懷里來了。”
李清明望著空無一物的溝邊,撫摸著肩頭,苦笑道:“我沒有怕,只是最近有些累而已。”
這是真的,他沒有說謊。
從被國立科學院的劉滿月博士連續深度催眠,八次進入自己的潛意識后,到現在為止,他沒有合上一次眼,吃一口東西,休息哪怕一分鐘。
而他本應該像劉滿月博士建議的那樣,睡個好覺,養足精神,但他沒有那個時間,他想要盡快抓住兇手。
事實上,開車來的路上,他的智能手環已經連續好幾次提醒他心率過高,
可他根本不在意,還把那手環摘下來扔進了手套箱。
因為身體健康什么的,已經不重要了。
雖然他本人不想在意,但神經其實已經緊繃不堪,像擰到極限的發條,隨時會斷掉,對一切既敏感又想象力豐富。
狐貍眼顯然不相信,哼了聲:“得了吧,你嘴要是有你膽子一半硬,也不至于往我懷里竄。”
李清明雖然不在意被她笑話,但糾結下去沒有意義,便問道,
“你之前說有大家都見過吊死鬼,都有誰誰見過,你接著說啊。”
狐貍眼伸手指向斜斜的夕陽,
“我剛剛就在看太陽,時間不早了,我兒子還等我回家吃飯呢,我可沒時間跟你一直在這閑聊。”
李清明隨即會意,便說道:“那大姐你告訴我,張秋蝠的家在哪里,我去那附近轉一圈。”
雖然狐貍眼聲稱張秋蝠是被吊死鬼抓走,但張秋蝠是他妻女命案的唯一嫌疑人,就算這世上真有吊死鬼,他也得從鬼手里把人奪過來。
他要去她家里找找線索,說不定有和妻女案有關的東西存在。
狐貍眼滿眼不理解:“你這個幼兒園長還挺執著,離職老師都失蹤了,你還去找啊。”
李清明說出一個經典理由:“來都來了。”
頓了頓,又說:“等你吃完飯,有時間了,再跟我聊聊吊死鬼的事,行不行?”
畢竟傳聞張秋蝠是被吊死鬼抓走的,他得多了解一些吊死鬼的事。
查案就得這樣,不放過任何可疑的線索。
狐貍眼沉思片刻,拍了拍籃筐:“那太麻煩了,這樣吧,你反正也沒吃晚飯,去我家就和一頓吧,我順便跟你講講吊死鬼的事。”
李清明沒想到對方會這么熱情:“這合適嗎?”
狐貍眼一笑:“有什么不合適的,你不嫌棄我家粗茶淡飯就行。”
李清明心想,這樣也好,先搞清楚吊死鬼是什么東西,和張秋蝠有什么關系,再去她家看看,這樣更有助于找線索。
便說:“那就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我家好久沒來過客人了。”
說著話,轉身往另一條路上走去,李清明則跟在她身后。
她邊走邊說:“誒,對了,我叫胡麗亞,你叫什么?”
胡麗亞……
李清明念叨兩句,差點笑出來,這狐貍眼的名字竟然叫胡麗亞,首字母竟然是一樣的,也太契合了。
胡麗亞見他微笑,皺眉問:“怎么,我名字很難聽?”
李清明搖頭:“沒有沒有,很好聽,很適合你,對了,我叫李清明。”
“那我就叫你李兄弟了。”
“沒問題。”
兩人穿過一條條街巷,經過一扇扇緊閉的大門,在不時的狗叫聲中,來到了胡麗亞的家。
她家是那種北方農村常見的布局,一團堆滿雜物的院子,有雞棚,有狗窩。
北邊三間磚房,包含了客廳、臥室、廚房。東邊一間磚房,放置些農用工具。
進得北屋門來,李清明一下子就聞到了股濃濃的藥味。
西耳房掛著簾子,隱約看到一個十多歲的孩子縮在躺在床上,不斷發出咳嗽聲。
“李兄弟你隨便坐,我去看看孩子。”
“你忙你的。”
胡麗亞將菜筐放在門邊,從里面薅出一把草,走進西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