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起清虛子，眾人自然而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灰明，你是不是拿了他東西？”紫璃問。

紫璃沒說具體是什么，但靈柩燈卻很坦然承認，“是。”

“你為什么要拿那個東西？”紫璃看了眼金凰。

“傻子。”

金凰翻了白眼。

“有用。”灰明道。

紫璃又想說什么，但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

灰明覷了她一眼，“你還不是完整的八景宮燈，有些事你不要摻和。”

“有人告訴我說玉虛琉璃了。”紫璃神色道。

灰明神情冷漠，不為所動。

“神差御使牌是如何掉到你手里的？”子受好奇問。

偷竊，送回，都是截教那位深諳“梁上君子”之道的門徒所為，子受很好奇的是，那位門徒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有個人族神魂在幽冥鬼鬼祟祟走來走去，被我發現了。”灰明解釋道。

合著那位梁上君子是借道幽冥？！

子受神情一怔，想起清虛子開啟通往幽冥的通道黑淵所用的錦盒。

三教似乎并不是像他們對外界宣稱的那樣，對幽冥束手無策。

“那個人族的神魂還活著。”

灰明莫名又來了句。

“你把他抓起來了？！”子受眼睛一亮。

要是能學到自由來往幽冥的術法神通，對將來的大事肯定大有裨益。

“不是我，是那個死靈。”灰明道，“我留意到了那個神魂，但那個死靈也留意到了，動手的是她，御使牌她沒要，扔在地上被我撿到了。”

“等等！”子受急問，“你的死靈是姜竹兒嗎？”

灰明冷漠回應，“陰司城內還活著的死靈就剩她了。”

“這不對！”

子受搖頭。

姜竹兒被“撞祟”導致神魂進入幽冥的時間節點與截教那個門徒的死亡時間節點對不上。

后者死了好一陣后姜竹兒才“撞祟”。

要么，那個死靈根本不是姜竹兒。

要么.....，姜竹兒很早就知道自己是鬼族的身份，但隱瞞了下來。

如果是后一種可能，那還有一個好消息。

姜竹兒擁有自我回到人間的能力。

但新問題又產生了，她現在又為什么不回去了呢？

“你們有沒有察覺，前面好像站了個人。”

昏暗的世界。

金凰指著前方很遠處一座猶如宮殿的廟宇。

那廟宇的屋頂上，有個小黑點。

諸人看不清那個小黑點是什么，但在場的都是修行者，敏銳的靈覺感知到了來自那個小黑點的惡意。

子受眼眸微斂。

因為先天道體圣胎的緣故，他的靈覺最為敏銳。

但也只在金凰提示，他注意到那個小黑點后，靈覺才發出警報。

灰明灰色的眼眸微微偏動，看向四周。

“怎么了？”子受警覺。

直覺告訴她，這個“灰姑娘”在尋找逃跑路線。

“他來了！”

金凰低呵。

遠方的那個小黑點動了。

一根金絲羽隨即從袖腕“長出”，纏繞在金凰指尖。

“跟我來！”

灰明轉身沖進右手邊黑暗處。

紫璃不假思索跟了上去。

“你別用跑的，進來。”子受道。

紫璃這才想起她有宮燈可以躲，連忙化作流光，進入八景宮燈。

子受帶著宮燈，跟上了灰明。

而金凰，跑在子受前面。

漆黑，死寂。

子受不敢流露出呼吸聲。

超敏靈覺展開。

子受感受了幾縷微弱的靈息。

一縷來自腰間的八景宮燈，一縷來自左手邊，是金凰，靈息雜亂，應該是神魂附在青丘狐肉身上的緣故。

還有一縷極度微薄，在右手邊。

來自灰明。

這盞人燈的靈息若有若無，像是在死亡邊緣徘徊。

子受正想稍微放松了下。

突然，超敏靈覺發出了警告。

有什么東西，依附到了他肩膀上，似乎，正在往他的耳邊抽動鼻尖，嗅來嗅去。

但子受卻感知不到那東西是什么。

隨即，又有東西纏繞在他腳上，像是在“仰頭”看著他。

一個個。

怪東西越來越多。

不僅朝他襲來，金凰那邊的數量也不遑多讓。

子受甚至感受到了金凰，這只上古神獸在顫栗。

就在子受無法忍受，準備施展術法的時候。

忽然。

一盞燈亮起。

這盞的光芒很是怪異。

它是灰色的。

“退！”

灰明輕呵。

無數東西，如潮水，又如發絲，朝四周后撤，遠離灰色光芒照射之地。

“那是什么？”子受感覺到臉頰上在滲出冷汗。

“聻”

灰明道。

“人死為鬼，鬼死為聻，聻死為希，希死為夷。”

鬼之畏懼聻，猶如人之畏鬼。

子受深吸一口氣，看向來處。

灰明寧愿把大家帶到聻的老窩，也不愿意去面對外面那個小黑點。

所以，外面那個小黑點又是什么？

“那是尸傀。”灰明道。

金凰瞪了眼了子受，“你老婆干的好事。”

子受疑惑道：“尸傀我殺過，只要拆掉他們體內的控尸靈器就行，為何要躲？”

只要不是姜竹兒親自操控大蝎子那種情況，子受有自信再殺一個。

當然，會被幽冥氣息傷到是后話。

不過這也比進聻的老窩要好的多。

“那個是新鮮的尸傀。”灰明又道。

新鮮？

子受和金凰對視一眼。

在陰司城，能稱的上新鮮的，也就他們這幾個剛下來的。

眾人都還在，唯一掉隊的是清虛子。

所以。

那個尸傀是——清虛子。

金凰搖頭道：“這不應該，就算死靈再強，清虛子也是準圣一境的前者，死靈要想殺他，不說有多大，至少也要弄點動靜出來吧？”

子受也覺得有點不對勁。

姜竹兒沒那么強。

不然幾人也不可能從她眼皮子底下逃走。

“原因我也不知道，但那個就是老牛鼻子。”灰明語氣平靜地回道。

紫璃問道：“現在可以出去了嗎？”

灰明眼神猶豫。

眾人待在聻的老窩都不好受，但最不好受的還是作為宮燈器靈，又不想那樣天生對幽冥有抗性的紫璃。

子受掃視四周。

那些聻，并沒有走遠。

還徘徊在灰色光芒之外。

聻以鬼為食，沒聽說過有傷人的情況發生。

但被這群怪異東西盯著，子受等人也是渾身不好受。

子受盡力展開超敏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