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長后悔聽了總工的話，不但冒冒失失的生產(chǎn)，還把送出去的貨，冒著風險又偷了回來，

“模仿人家簽字，連這種小偷小摸的事都干出來，這哪是一個國營大廠的做為？”但再怎么后悔也沒用了，“你做都做出來了，還怕人說嘛？關(guān)鍵是別給自己招啥事吧！”

“可怎么善后那？”到了這一步，廠長的想法就多了，

“人家的預付款得賠吧？雖然自己也確實安排生產(chǎn)了，可偷摸拉回來的產(chǎn)品已經(jīng)全都化成了鐵水，這還能證明啥？證明你說到貨款后確實干了正事？唉，對自己有利的證據(jù)都沒了，對自己不利的證據(jù)卻在人家手里，官司肯定得輸，錢肯定得賠，不弄個刑事犯罪就算便宜了！”

再看看別家工廠意氣風發(fā)又要安排生產(chǎn)了，不管過程如何，結(jié)果總算是善始善終吧？

“我真不該聽你的，損失這么大，怎么交代？”廠長后悔呀，埋怨著總工，“工人聽到這個消息，還不得鬧翻天？你他媽出的這是啥主意啊？”廠長出言不遜，越想越窩心，開始罵人了。

“我？這？”看到廠長頭一回惱羞成怒成這樣，總工自然更是后悔不迭，“完了，咋辦那？這回恐怕連飯碗都得丟！”他撓著頭皮想辦法，突然有了主意，

“廠長，那理查德可是拿了咱們不少證件，聽說他們這回弄認購證能掙一大筆！”

“有這事？”

“有啊？我剛才看到他們回來了，有說有笑的，沒敢上前，”

“那你從哪兒知道的？”

“我是在旁邊，隱隱約約聽到的，不但理查德沒少弄，鳳姑娘她們也沒少弄，”

“哦？有這事？”廠長低著腦袋思量著主意，“他不通知我們，那就是不打算用我們了，既然已經(jīng)翻臉，那干脆去要回來，”

他立刻吩咐總工，“這樣，你知道他們在哪個單間吧？”

“知道，”

“現(xiàn)在去跟他們把股票認購證要回來，”

“要回來？”總工咬著腦袋，“這我可沒臉去！”

“沒臉去？你干的沒臉的事還少嗎？”廠長訓斥他，“他們已經(jīng)不仁，何怨咱們不義？你就以這個為借口，要不咱們就繼續(xù)合作，要不就把證件還有認購證統(tǒng)統(tǒng)拿回來，最起碼，咱們可以安慰下工人，別鬧事是不是？”他的心也夠黑的，

“那行，我就豁出這張老臉去要，”總工反正也合計好了，“如果能繼續(xù)生產(chǎn)，自己還能當總工，即便合作不行，把證件要回來，也算功勞一件！”他心里倒是想的挺美，

“我去要！我就不信了，他敢不給？”他知道猴子他們在那里吃飯，立刻推門摸了進去。

“嘿嘿，幾位好，怎么回來不去工廠看看呢？”

“去看什么？”蘇雅鳳看到他，自然氣不打一處來，“去看看你怎么把偷回來的貨化成鐵水啊？”

“您都知道了，嘿嘿，我也是沒辦法，”聽到蘇雅鳳的呵斥，他只好紅著臉對付，“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工人干的，”

“工人干的？真可笑，他們不但會翻砂，還會模仿筆跡？嘿嘿，”猴子笑著，“是你教的吧？”

“哎哎，可不敢這么說，我是總工程師，哪能干這種事？”

“那是誰干的？怎么買通的庫管？”

“具體我也不知道，是廠長帶車去的，”總工一個沒留神，把廠長供了出來，

“那貨呢？”

“已經(jīng)回爐了，所以，嘿嘿，”他陪著笑臉，“不過，我們是大廠，有生產(chǎn)能力，也有技術(shù)能力完成這批活兒！”

“算了吧，既然連這種卑鄙的手段，你們都能使出來，還有合作的意義嗎？”老王下定決心，不可能再用他。

“那既然不打算合作了，能不能就把工人們的證件還給我們？”他終于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奧，是為這個來了，給你，我本來也沒打算要，”理查德掏出股票登記證就要給他，

“別，”猴子伸手攔住，“現(xiàn)在還不能給你，因為光你來沒用，廠長得和你一塊來！”

“對呀，部門廠長躲著干嘛？剛才我都看見他了，”蘇雅鳳明白了猴子的意思，“跟你說，點數(shù)，簽字，少一個環(huán)節(jié)你也別想拿走！”

“對對，叫你們廠長來！”大家心里明白了，只是要好好的羞臊羞臊他！”

“我在，我在，”廠長紅著臉，走了進來，“你們說怎么辦？”

“怎么辦？好辦！諾，這是所有的證件，這是所有的股票認購證，”理查德堆在桌上，“這趟。就算是我們?yōu)楣と藗兎?wù)下，也算對得起他們，畢竟他們也干了不少活兒，等這些認購證一上市，能掙不少，算是彌補一下他們的損失吧，”

“嘿，謝謝你，想的周到，那合作？”他還不死心，

“合作是不可能的了，你們沒有信譽，所以，我也不能一錯再錯，咱們就法庭見吧！”老王毫不客氣，

廠長的臉臊成了紅布，他囁嚅著，“那這證件？”

“來，簽個字，拿走！”沒想到理查德大方的很，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得失，

“看看沒，你得好好跟人家外商學習，簽字吧！”猴子挖苦著他，拿出一張白紙讓他簽字。

“好吧，”廠長看到這一堆股票認購證，眼睛比臉都紅，他似乎看到了一捆捆的鈔票，“我簽，我簽！”

他簽完字，理查德把所有的證件還給他，“咱們兩清！”

待廠長出去了，理查德跟猴子說，“收條給我吧，省的他以后再出什么壞主意！”

“嘿嘿，這個可不能給你，”猴子把簽字紙轉(zhuǎn)手遞給了老王，“你不是跟他打官司嗎，這就是證據(jù)，這個簽字和偽造的簽字一對比，法官心里自然清楚，保你能打贏！”

“嘿，原來你的目的是這？”老王不由的十分驚喜，

“這算什么？我這還有錄音呢，諾，也給你，做個佐證吧！”

“嘿，你可真賊！”對猴子的警覺，大家十分佩服，

“那當然，對這種小人，就得以其之道還治其身！”

猴子得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