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往衡山而去的消息傳的很快,畢竟他實在已是最近江湖上最出名的人了。
沒有哪個江湖人不在關(guān)注他的消息。
包括關(guān)外,也包括幽靈門。
沈浪已經(jīng)在金無望這里呆了許久,再好看的風光也該看膩了。
而且關(guān)外始終比不得中原繁華,朱七七這個大小姐已呆的有些不耐煩。
“沈浪,中原有消息傳來了。”
金無望帶來了最新的消息,中原武林這一場風波,馬上就要落幕了。
所有的江湖人都已經(jīng)追著江生去了衡山,王云夢在消化完歐陽長鳴的功力之后,也隨后趕了過去。
朱七七看向了沈浪,熊貓兒看向了王憐花。
“沈浪,你要去嗎?”
“混賬花,你不擔心你娘嗎?”
沈浪又想起了江生當初說過的話,他本就是衡山人,他現(xiàn)在,是想在衡山結(jié)束這一切嗎?
“去,我們?nèi)ズ馍健!?
他沒有參與過程,總要看一看結(jié)果。
王憐花表示同意。
于是,金無望也陪他們一起上了路。
他沒忘記,他還欠江生一條命。
幽靈群山內(nèi)有無數(shù)洞窟相連,人一進入便會似鬼打墻一般分不清方向。
而傳說中的幽靈門便藏于此間。
“門主,中原已有消息傳來,江生被一眾江湖人追著去了衡山?!?
那被稱為門主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失蹤多日的白飛飛。
白飛飛聽著手下稟報的消息不由皺了皺好看的眉頭,心下多了些煩憂。
她摸了摸自己已經(jīng)快顯出來的肚子,想著還是該去看一眼,至少該讓自己的孩子見他一面。
“江生,你可別死的太快?!?
而再一次稱為武林焦點的江生,此刻已經(jīng)來到了衡山腳下,一個熟悉的小村莊內(nèi)。
他徒手推開了一道早已破爛不堪的木門,走進了這個他已離開了許久的家。
進到房間,他給已經(jīng)布滿灰塵的牌位擦了擦,重新放了上去。
然后在角落里找出兩根香點燃拜了拜二老。
“雖然我還沒來多久,你們就死了?!?
江生沉默了一會兒。
“我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我的到來克死了你們?!?
“但當初在村子里交手的兩撥人,都已經(jīng)死在了我的手里,也算為你們報仇了?!?
“現(xiàn)在,我要去找真正回家的路了,希望你們還能保佑我。”
“......”
“如果不愿保佑,也請別怪我,謝謝?!?
江生再次拜了拜,將香插進香爐里,轉(zhuǎn)身走了出去,他不能讓人知道,這里是他原來的家,會給二老帶來麻煩的。
來到上山的路前,這里已經(jīng)有許多武林人士在等著他。
武林盟早已不再發(fā)放凈玉琉璃功,明面上已經(jīng)修煉了的人也早已死傷殆盡,而剩余暗中修煉的人,差不多全都來了衡山。
只要奪取了江生的功力,他們就是天下第一。
至于沒有修煉過凈玉琉璃功的人,或許是為了武林盟的懸賞,或許同樣也是為了江生身上的神功而來。
但江生已經(jīng)沒有興趣關(guān)心這個了,所有擋在他回家之路上的人,都要死。
江湖人,江湖死,這本就是他們的宿命。
待其他人趕到這里時,就只看見了遍地殘軀,所有擋在江生面前的江湖人,無一生還。
衡山腳下,血流漂杵,猶如人間地獄。
這一幕,已經(jīng)嚇退了很多趕來撿便宜和湊熱鬧的江湖人。
他們本就是聽說江生重傷,才大起膽子想渾水摸魚。
可現(xiàn)在,江生怎么看都不像重傷的樣子,他們被頓時嚇的清醒了不少。
但也有人認為,江生不過是強弩之末,也許只差最后一刀,他們便可奪取這天下第一的寶座。
名利終究動人心,他們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追上了山。
后續(xù)等沈浪他們到來時,便只看到一路的尸首。
朱七七早已在山下吐過了,此時已沒有東西可吐了,她只能一路干嘔著。
沈浪滿眼都是不忍,他的臉上再也沒有永遠掛著的微笑。
王憐花現(xiàn)在滿眼都是在擔心自己的老娘,看這樣子,江生恐怕不僅沒有受傷,反而更強了。
那他娘背叛了江生,還一路追了過來,豈不是送死?
而熊貓兒則是在那里一個勁兒的數(shù)著戰(zhàn)死的武林名宿,嘴里嘖嘖稱奇。
“玉面瑤琴神劍手徐若愚,神拳塞壬,天南一劍謝玉飛,百勝刀王洪成濤,獨行大盜紅頭鷹,嘖嘖嘖,這江生硬是把武林僅剩的幾個高手都殺光了呀?!?
沈浪不由再次嘆息了起來。
“江湖實在是多災(zāi)多難,九年前快活王在衡山設(shè)計坑害武林各派,九年后又有江生在這里殺戮群豪,這江湖怕是幾十年都要緩不過來了?!?
“那也不管咱們事,還是趕緊上去瞧瞧,那江生到底要做什么?!?
熊貓兒對這些江湖人的死并沒有沈浪那么在乎,也許是混江湖早已經(jīng)見慣了死亡。
他現(xiàn)在更好奇,江生把他們都引到衡山,到底要干什么。
此時的衡山山頂,還殘留著九年前那一場大戰(zhàn)的痕跡,它們還沒被歲月消磨干凈,現(xiàn)如今卻又被江生增添了不少。
沈浪他們來到這里時,這里已經(jīng)只剩江生一個活人。
那血腥的一幕,與山腳下沒什么不同。
“沈浪,金無望,大侄子?我還以為,你們不會來?!?
能在臨走前看到老熟人一眼,江生還是挺高興的。
可惜,現(xiàn)下無酒,他們也不是朋友。
“喂,還有我朱七七呢,你怎么不說我?”
朱七七很不滿意江生忽略了她。
江生眼帶笑意。
“說了沈浪,還需要說七七姑娘嗎,你二人本就一體不是?”
朱七七瞬間眉開眼笑:“算你說的對?!?
“你是要在這里與王夫人一戰(zhàn),以求打破虛空嗎?”沈浪問道。
江生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也許并不需要一戰(zhàn)。”
沈浪也不知還要再說些什么,指責他?那些人本就是來殺他的,被反殺了又能怪誰呢。
贊同他?沈浪也做不到。
他只能拿出自己帶的好酒,遞給了江生。
“朋友自可酒中取,不必灑酒向故人?!?
“江兄,再敬我們相識一場?!?
江生接過酒囊,大口飲下,遞給了金無望說道:“敬我們相識一場?!?
“我還欠你一條命。”金無望舉起酒囊大口灌入,隨即遞給了王憐花。
“我可不想再聽你叫我大侄子。”王憐花撇了撇嘴,還是選擇了給江生個面子,勉強喝了一口。
熊貓兒一把搶了過來,對江生說道:
“雖然我不認識你,但是沈浪的朋友,就是我熊貓兒的朋友,我敬你?!?
隨即大口飲下,最后遞給了朱七七。
朱七七也學著幾人猛的灌了一口,頓時被嗆的眼淚直流。
江生笑了,笑的很開心,盡管他們不是朋友,也不妨礙他們此刻一起喝酒。
江湖路遠,卻總有人能彼此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