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能看出寶物里的魂魄?白袖,我承認以前是小看你了!”
他深吸一口氣,“你可知道,就連黑熊那個家伙,都瞧不出這寶物里的端倪?這些魂魄就是因果禁的關鍵。”
“只有將它們釋放回天地,才有可能擺脫觀音菩薩的追蹤。至于你問我觀音菩薩為什么收集這些魂魄……”
說到這里,他停頓一下,有些不確定,“我猜想……是某種試驗。”
凌虛子突然抬起頭。
“嘿,白袖,你可聽說過女媧摶土造人和后土演化輪回的傳說?”
沙奕愣了一下,自己問的明明是觀音菩薩的事,怎么就跳躍到女媧和后土的話題上了?凌虛子的話有何深意?
西游世界也是有女媧娘娘和后土娘娘的,這一點在原著里有明確提及。他的思緒如電光火石般運轉起來。
先說女媧娘娘。
與封神世界相同的是,她也是妖族出身。世間先有妖而后有人,這是三界的共同認知。是女媧創(chuàng)造了人類。
但與封神世界截然不同的是,女媧與其兄長伏羲乃是遠古妖族的首領,在龍鳳麒麟時代沒落后曾統(tǒng)帥過妖族。
縱觀這方世界的人類起源,對文明進程影響最大的莫過于六位。
第一位就是女媧,摶土造人。第二位則是有巢氏,鑿穴為居。
第三位名為燧人氏,鉆木取火。第四位人稱伏羲氏,推演八卦。
第五位則是神農氏,遍嘗百草。第六位就是軒轅氏,一統(tǒng)天下。
這里面的淵源說起來十分復雜。
女媧娘娘身為妖族,卻靜極思動,仿照自身與先天神族模樣,摶土造出人類。這早期的人類被稱為遠古人族。
他們也被稱為智人。
或……巫!
早期的巫族天生掌有神通,能駕馭風云、雷霆,十分強大。到了炎黃時代,更是誕生幾個特別厲害的人。
古籍里記載:
“炎帝之妻,赤水之子聽訞生炎居,炎居生節(jié)并,節(jié)并生戲器,戲器生祝融。祝融降處于江水,生共工。
“共工生術器,術器首方顛,是復土穰,以處江水。共工生后土,后土生噎鳴,噎鳴生歲十有二。”
也就是說炎帝與聽訞生了炎居,炎居生了節(jié)并,節(jié)并生了戲器,戲器生了祝融,祝融生了共工。共工先生了術器,但術器早早夭折,于是又生了后土。
后土生下噎鳴。
噎鳴又生了十二歲神。
炎帝的這些后代里,最出名的莫過于祝融、共工和后土。祝融掌火之道則,是火神。共工掌水之法則,是水神。
但是后來:
“共工與顓頊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維絕。”
顓頊乃是黃帝的孫子。
因為帝位爭奪,巫族內亂。共工掀起滔天洪水,與顓頊大戰(zhàn),最后被顓頊聯(lián)合大禹等存在,絞殺在羽山。
女媧補天就是發(fā)生在此時。
但是補天的其實不是女媧,而是太上道君。他出手補上天傾地覆的禍患后,不愿貪功,于是假傳是女媧補天。
共工死后,巫族沒落。
后土行走世間,遍歷生靈之苦難,最終演化六道輪回,坐鎮(zhèn)幽冥死地,成為天庭四御之一,被尊為后土娘娘。
而顓頊的爺爺黃帝,身為新生人族的始祖,眼見人族無法再與先天神魔爭斗,于是自斬三刀,投入輪回而去。
后來,他覺醒宿慧,橫空出世,登天化仙,一步步殺得三界膽寒。
他叫——張角!
也就是五方五老之一。
中央黃極黃角大仙!
他不入天庭,常駐人間,教化人族,培養(yǎng)賢良,欲庇護后世人族。
這些陳年舊事,也就是沙奕游歷人間千年,又在天庭當差,才知道得這么清楚。可與凌虛子的話有何關聯(lián)?
“道兄,小弟聽過是聽過,但與這些寶物上的魂魄有什么聯(lián)系?”
他直接問道。
“呵呵。”
凌虛子摸著胡須笑道,“怎么會沒聯(lián)系?這造人一道何其玄妙,更遑論生死輪回,演化世間萬千生靈。”
“誰不想掌握其本源道則?”
他略微壓低聲音,“白袖,如果貧道猜得沒錯,觀音菩薩只怕是想收集魂魄,研究出生死輪回的本源秘密。”
“到那時,也許她就能創(chuàng)造出一種新的生命,甚或取代后土娘娘。”
沙奕悚然而驚。
佛門……究竟想做什么?
他想到冥府死地還坐著一個人。
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薩!他曾發(fā)下宏愿,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為何佛門都往冥府跑?
他們難道想執(zhí)掌六道輪回?
不對!
沙奕想到自己觀察到的金蟬子的魄,也許觀音菩薩沒想那么遠,她也許只是為了做試驗,慢慢侵蝕金蟬子呢?
當三魂七魄被替換,十世輪回后的金蟬子還是金蟬子嗎?可也不能排除觀音是想借此找到掌控生靈的辦法。
如果人類都變成傀儡呢?
那些虛假的替換在自己身體里的魄究竟是什么?是木偶的提線嗎?
他搖頭道:“凌虛子道兄,生命與死亡之道,輪回與生靈之謎,何等玄奧。又豈是觀音菩薩能隨意窺透的?”
“有些事恐怕是我們想復雜了。你還沒有告訴我,如果尋回這些魄,該如何還原自身呢?道兄莫非也不知?”
凌虛子被他一激,笑道:“呵呵,我竟然沒嚇住你。罷罷罷,剛才這些都是貧道瞎編的。現(xiàn)在我就與你說說。”
他起身踱步道,“你剛剛應該記住了我的說法,這修煉、妖丹等都難脫丹道范疇。三魂七魄……也同樣如此!”
“人體玄妙,自成宇宙,就如同一臺精密的機器,也如一顆會行動會思考的仙丹。三魂七魄就是丹之本源。”
他指向沙奕,“我問你,如果你是一顆丹藥,現(xiàn)在你的體內混進了雜質,你該如何煉化?解法其實已經(jīng)明了!”
沙奕雙目璀璨,靈光乍現(xiàn)。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既然六丁神火和六壬玄水能煉金丹,為何不能煉元神、煉魂魄?
如果將三魂七魄視作靈材、丹藥,只要以火焰炙烤,就能令其融合。就如靈草、藥液配比一樣,它本是天成。
可現(xiàn)在它們會出現(xiàn)不協(xié)調,只要將假魄煉化,就有機會重新配比。
丹道玄妙,竟至于斯!
他恨不得現(xiàn)在就找地方嘗試。
“可你以為真就這么簡單嗎?”
凌虛子突然負手立在丹爐前,悠然道,“是藥三分毒啊!既然人體、元神、金丹都是丹,那我們修煉的同時、吞吐靈氣的過程中,怎么會不染丹毒呢?”
“所謂三災,不外如是。”
“若沒有貧道的四時通天丹相助,即便你知解法,也解不開禁制。”
沙奕聽得一愣一愣。
你踏馬不能一次把話講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