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淵輕輕走進房間,豆豆也隨之跟了進來,似乎是剛剛殺了人的原因,所以她心理的承受能力似乎也強了許多,看了一眼尸體,僅僅是偏過頭,便對寧淵說話。
“這……似乎是某種儀式……”
“儀式嗎?!睂帨Y思考。
“嗯?!钡S即,豆豆語氣中多了一絲的肯定,“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是有神明的嗎?”
聞言,寧淵來了興趣。
“所以,你是說這是一種向神明獻祭的儀式?”
“我不知道?!倍苟拐f道,“雖然我從小便是聽著這些神秘的故事長大的,但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我從沒有見到過?!?
“直到,我來到這個地方?!?
“但在傳說中,儀式分為很多種,有能夠讓人擁有力量的儀式,有溝通神明的儀式,還有將自己送往神明居所的儀式。當然,還有更多,但我只能記住這些……”
“當然,這些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我記得書上是這么說的:【神明的事跡與神秘的儀式都被埋葬在隱秘的歷史中,淹沒在無窮的只言片語中,燃燒在世間的欲望中。他們將在黑暗中悄悄蘇醒,涌向深淵?!俊?
“深淵嗎……”寧淵喃喃,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不過片刻他便回過神來。
“好,儀式什么的是一個線索。但我還是要檢查一下尸體?!本o接著,他微微翹起嘴角,“那這位美麗的小姐,你想觀摩一下嗎?”
“不要!”豆豆回答的很是干脆,然后走出房門。
等豆豆走出房門,寧淵才認真起來,慢慢靠近尸體。
尸體上除了頭部以外并沒有任何明顯的傷痕,寧淵只好慢慢揭開尸體身上的衣物。然而,隨著衣物掀起,伴隨著惡臭味道襲來的是一種黏連感,尸體的皮膚早已經開始腐爛,混著發黃的脂肪與長著霉菌的粘液和衣服粘在一起。
即便是寧淵,也從未見過如此惡心的尸體。畢竟他殺完人之后,尸體都會被擺成藝術作品,在作品一旁還會寫下專屬于它的罪惡。
寧淵一直覺得,那才是真正的死亡,真正的懲罰。
再輕輕向下拉扯,終于衣物完全褪去。此時寧淵才看清尸體的全貌,而除了已經失去的頭蓋骨外,其腿部以及膝蓋處的傷痕更加令人觸目驚心。只見兩個腦袋般的孔洞出現在其膝蓋處,皮膚裂開,血肉也被撕裂,但其中的骨頭卻不見了蹤影。
忽的,寧淵的腦海中閃過一個詭異的畫面。
畫面中,空無一人的房間內,男人身上的被子開始隆起,緊接著,他的身體從頭部開始塌陷,腿部的皮膚裂開,血肉也慢慢脫落。
于是,首先從其中爬出來的是一根腿骨,緊接著是大腿骨,臀骨與肋骨,那些骨頭似乎有了自我意識,紛紛從男人的身體中脫落出來。
最終,那些白骨慢慢組合,重新有了四肢,有了身軀,直至最后,完成了自己的骨架,用手取回了自己的頭蓋骨,蓋在了自己的頭上……
腦海中畫面一一閃過,寧淵便伸手按了下去。
果然,尸體中所有的骨頭都被抽離,而因為希恩公爵的身體實在是有些肥胖,導致寧淵開始時也沒有發現這一點。
思考之間,寧淵慢慢走出房間。
豆豆坐在地板上,倚在門前,似乎是在聽著外面的動靜。
這時,寧淵開口了。
“其實,我一直都有一個疑問?!?
“什么?”豆豆將自己的耳朵從門上離開,適時捧哏。
“那就是,希恩公爵的死亡是在你們到來之后,而被你們扮演的人都去哪了?”
“或者說,你們到來之后替代了那些人,那如果兇手在你們這些人之中,你們是出于什么理由殺死他?”
“明明你們與公爵并沒有多少交集?!?
聞言,即便是腦袋再遲鈍,豆豆也想明白了這一點,然后用著懷疑的目光看著寧淵。
“所以,你是說……”
“沒錯?!睂帨Y卻是冷靜分析,絲毫沒有自己嫌疑最大的覺悟,“在公爵死亡之后才到來的,只有我。”
“而我所扮演的這位【旅者】,在公爵的死亡過程中,并沒有被我所替代。”
“所以,他完全可以有著自己的目的……”
“你是兇手???”豆豆似乎被寧淵的話驚到,看著寧淵的眼神警惕起來。
而看到豆豆的反應,寧淵卻只是笑了笑:“這只是我之前的推測,而現在,我的想法要改變了。”
“為什么?因為那個儀式?”
“不完全是?!睂帨Y也坐下身來,靠在門上,與豆豆不過些許距離。
“我剛剛觀察了公爵的尸體,發現他體內的所有骨頭,哪怕是指骨,全部都消失了。”
“而且,尸體上那兩個膝蓋上的血洞,很明顯是從內部破壞的……”
“如果是普通的兇手,根本不可能做到這種事情,除非是用了某種能力,或者神秘的力量”
“又或者,這就是死者本人的行為……”
寧淵歪過頭,看著豆豆:“你還記得【燈】讓我們玩游戲時,卡片上都寫了什么嗎?”
“什么?”豆豆眨了眨眼睛,很是無辜。
“是【所以,這座古堡里的所有人都成了嫌疑犯,包括你。】”
“所以,兇手為什么不能是她的女兒,或者,是死者本人呢?”
“那他,我是說,公爵,自殺的原因是什么呢?”豆豆問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既然我們沒有動機,那公爵自殺的動機是什么?”
“我還不知道?!眳s見寧淵只是搖了搖頭,皺起眉頭。
而且,謎團并不止這些。
當時在自己腦海中說話的人到底是誰?公爵的女兒為什么變成了怪物,劉大爺的筆記中為什么寫道自己殺死了豆豆……
寧淵看了看坐在自己一旁活靈活現的豆豆。
那她真的是豆豆嗎?殺人的時候與哭著懇求自己的前后,反差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寧淵在思考,卻忽然聽到門外有了動靜。
“喂!我告訴你!新來的那個菜雞!就那個寧淵,他就是兇手!”
‘是那個壯漢?’寧淵心中有了計量,卻又聽到他的聲音傳來。
“我找到了他的房間,他房間里滿是詭異的東西!”
“而且,我從他的房間中發現了兇器!”
“是嗎?”一位男人開口,顯然是代應東。
“你找到了什么?”女人開口,很顯然,是那位扮成女俠的淼淼姐。
“一把刀!”岳倫再次說道,“那把刀上不僅僅滿是鮮血,還有復雜的咒文。而且在他房間里,我還找到了一本書!就是講怎么獻祭的!”
“我都拿出來了。”緊接著便是翻書的聲音,“不信你們看!”
而隨著他們說著話,他們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所以,等我們遇到他,一起把他殺了,我們的游戲就算是結束了?!?
“好?!蹦腥碎_口。
于是,漸漸地,腳步聲停下。
“淼淼,你說的公爵房間就是在這里是吧?”
“嗯?!迸藨?。
于是,寧淵感到自己身后的門,在慢慢推動。